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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是你要的吗?


          作者:碧血汗青
http://edu.sina.com.cn 2001年02月16日

  孤峰之巅。

  风声啸厉如刀。

  刀有。

  人也有。

  一个人,一张刀。

  人,犹如自古便生在山巅的一块山石一样,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惟有嘴边呵出的白气,被寒冷的山风吹散,方始显得他还有呼吸。

  刀,是柄普通的刀,铁器铺里卖一两银子那种的金刚刀。

  只是握在这个人手中,便成了这山巅最活跃的东西,尽管刀没有动,人也没有动。

  一个时辰。

  人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更。

  山间的寒气中隐现了另一个人。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来的。

  他手中有一柄剑。

  剑长八尺三寸。

  剑客问:“来了?”

  刀客:“来了。”

  剑客:“请。请动手。”

  刀客:“不客气。”

  一阵静默。

  静得似乎连风也停了下来。

  所有会动的东西都像被吸进了剑客和刀客的刀剑里,只余下死寂。

  剑客的剑亮了一下,刺目而凄厉。

  刀客没有动。

  剑客八尺三寸的长剑缓缓扬起,剑尖直指苍穹。

  寒气在两人周围更浓了。

  似乎这两人是寒气的中心,但却不是在散发寒气,倒像是寒气被他们所吸引,向他们聚了过去。

  两人同时动了一下。

  没有刀光,也没有剑光。

  只是浓浓的寒气陡然间变成一块打碎的玻璃似的,布满了裂纹,瞬间又溶了回去。

  然后是一声带着长长颤音的刀剑相击声,像一柄剑在铁磬上划过,在山间传了开去,又相撞着变成了无数的回音,慢慢地弱了下去。

  刀客的眼神起了变化。

  变成了热烈和尊敬。

  剑客的脸上写着的是惊讶和可惜。

  剑客道:“大好身手,奈何作贼。”

  刀客不语。

  剑客又扬起了他的长剑。

  这次刀客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无奈。

  刀客动了。

  山顶亮起了刀光,刀光热烈,象火一样,漫天都是,犹如半天里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剑客的长剑剑光胜雪,划出的剑影象在营造琼楼玉宇,冷而宏大。

  剑客的剑影中突然带了一丝红雾,越来越浓。

  刀客在退。

  剑影一直追着他。

  渐渐地剑光慢了下来,红雾却浓了起来。

  剑光停。

  刀客也停。

  剑客:“好刀法。”

  刀客:“是。”

  剑客:“我放心了。”

  说完倒了下去。他胸腹间的一道刀口在汨汨地流着血,不多。衣衫上却浸饱了血。

  血仍未冷,但快流尽了。

  刀客走来,垂着头看着剑客的脸,半晌方点了点头,带着释然的神色下山去了。

  刀客复姓拓跋,名惊神。拓跋惊神。

  他是近年来江湖上人人欲诛之而后快的人。

  因为他在四年前初入中原,便夜闯天云楼,奸淫并劫走了武林第一美女姬柔。据说还对姬柔用了一中药,是那种传说能让人手足无力施展不了武功,却可以活动的药。姬柔便这样被他带在身边供他淫乐。

  天云楼主姬秋涯悬下重赏,赏格是天云楼的护法和黄金千两。

  黄金千两还尚可,天云楼的护法却是不能不让人动心。因为天云楼现在已是江湖中的神话,近二十年来与少林、武当平起平坐,更有遍及全国的各种生意。

  拓跋惊神自从劫了姬柔,变连夜赶往塞外,游居大漠。这四年来,已经斩杀来追杀他的三十九名中原高手。

  这三十九人当中,三停是冲着那种据说可以让人失去真力的药而来的,是些大盗和黑道中人。三停是所谓的大侠,想杀拓跋给自己的名声锦上添花。三停是江湖中的侠少,想借此一举成名,当然,所有人无一例外的还想要天云楼的重赏。

  而刚才那名长剑剑客却是例外,他叫姬刚,天云楼主姬秋涯的三子,姬柔的哥哥。

  姬刚的剑法在中原可入十名之内。

  他从姬柔被劫的那天起,便开始追杀拓跋惊神。

  拓跋惊神回到了家,他和姬柔的家。

  姬柔见他进来,脸上的神情如释重负,一言不发地过来抱住了他。

  姬柔的头埋在拓跋惊神的怀里,手抚摩着他的胸肌。

  拓跋惊神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

  他用一种近乎粗暴的举动来回应姬柔的抚摩。

  拓跋惊神方入中原,在天云楼附近被姬柔的绝代风姿所震摄,那惊鸿一瞥,至使他枯坐石室三个月。终于在姬秋涯的五十寿诞那天晚上,夜闯天云楼劫走了姬柔。自此陷入了被猎杀和反猎杀的无穷循环之中。

  在格杀那些追杀他的人的厮杀中,拓跋惊神的刀法疾飞猛进,死于他刀下的三十九人中,至少有十一人是一方翘楚。

  最近这一年来,追杀拓跋惊神的人开始少了起来。

  因为,江湖是淡忘的江湖。

  更因为,拓跋惊神的刀,已让人渐渐地失去了信心。

  追杀他的人慢慢发现,生命比名气和黄金更重要。现在江湖中已经没有人会认为自己一定可以胜过拓跋惊神的刀,当然没有人会在嘴上这么说。因为拓跋惊神是个淫贼,不是大侠。

  大侠可以推崇,而淫贼不可以。那怕他的刀法的确很好。

  姬柔开始被拓跋惊神用暴力占有以后,痛不欲生,拓跋惊神怕她自杀,便用独门截穴手法阻断了她的真气。

  之后,他再没有去碰她。

  三个月后,姬柔开始安静下来。

  眼睛里有的是哀怨。

  拓跋惊神受不了那种哀怨,停止了截穴。

  从占有姬柔那天开始,拓跋惊神象一个仆人,做着各种事。

  但他的神情却是孤傲和强烈。

  姬柔不敢看他的眼睛。

  再以后不知是那一天,姬柔半夜蜷缩着钻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切发生的同时,拓跋惊神不断地迁移、斩杀。

  他狼一样的本能使他提早感觉的危险,而豹一样的凶悍使他活了下来。他的人即使在睡觉,或是进入姬柔身体最狂烈的时候,也保留着一丝警觉。又是一年。

  这一年,只有他和姬柔。

  他们迁移到了大漠深处的一个绿洲。再没有人来追杀,连路人都没有。有的只是来觅水的动物。

  拓跋惊神和姬柔却越来越热烈。

  姬柔这五年来,已更成熟,更艳丽,还多了一丝成熟妇人的媚气。以至于拓跋惊神一觉醒来或是白天看着她裹着豹皮裙的胴体,便会忍不住抱起姬柔,强劲而怜爱地进入索求,姬柔柔若无骨的躯体和欲拒还迎的挣扎,每次都使拓跋惊神产生疯狂的感觉。

  清晨。

  拓跋惊神跳入了水中。

  他喜欢那种寒冷的感觉。

  因为那可以使他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听见了背后姬柔娴碎的脚步声。

  他在想是不是要把她拖下水里。

  想到这里,拓跋惊神的嘴角有了一线笑意。

  满足的笑意。

  他放松了自己,靠在岸边的大石上。

  他和姬柔不止一次地在那疯狂的的那块大石。

  陡然间一阵刺痛从背上传来,痛得竟让他觉得象是一块冰塞进了他的身体。

  拓跋惊神大吼了一声,从水中拔起,带起一天粉红色的水珠,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到了地上。

  他看见了姬柔裹着豹皮的婀娜身躯站在岸边,手中的刀尖上滴落着血珠。

  他笑了。

  “你还是下了手。”他说。

  姬柔不响。

  “我知道你一直想杀我,”拓跋惊神接着说,“但每次都没有动手。”

  “你一直警觉,直到这一个月来,我试了几次,你没有了那种警觉。”姬柔说话了。“晚上我有时醒了你竟然没有醒,往常我哪怕是一睁眼你就会醒。”

  因为姬柔怕拓跋惊神发现,那刀是慢慢伸过来,一触拓跋惊神的身体才加力刺入。所以刀刺得不深,但却已经可以致命了。

  拓跋惊神长叹了一口气。

  “我死后你不要回去,你爹会杀你的。”拓跋惊神接着道,“你三哥死前说的一句话是”我放心了“,我看懂了他要说的话,就是我可以保护你。要杀你的人不可能是别人,只有你爹才有这个必要。为了名声。”

  姬柔举起了刀冲过来叫到:“你胡说!我爹他不会想杀我的!!”

  拓跋惊神看着她,并不回答,嘴角又有了一丝笑意:“你真美。”

  姬柔的刀指着他。

  拓跋惊神眼里又浮现了那种孤傲而热烈的神色,道:“我一直想知道你会不会真的杀我,现在我知道了。”

  说完他咳了了起来,咳出了几口鲜红的血沫。

  姬柔的刀在抖。

  拓跋惊神咳完了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姬柔,然后缓缓地用一种决然的口气说:“你是爱我的!”

  说完,他,跃了起来。

  他抱住了姬柔。

  也用他赤裸的胸膛拥抱了姬柔手中的刀。

  拓跋惊神轻轻地吮吸着,舌头留恋地在姬柔的唇间荡漾。

  姬柔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拓跋惊神倒了下去。

  胸口插着那柄刀。

  他的神情带着满足,但依然不减孤傲。

  刚才拓跋惊神跃起的时候姬柔没有任何可能动作的机会。

  拓跋惊神把他的最后一击用来吻了姬柔。

  同时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终于杀了他,但此时的姬柔并没有感觉到预期中的满足和痛快。

  只有空。

  她觉得她空了。

  什么也没有。

  连思想也没有了。

  渐渐地她有了感觉,不再空了。

  来得很慢,但却很强烈。

  那是恐惧。

  一种她不敢面对,却必须面对的恐惧。

  一如她小时候想到她终有一日要死去那样的一种令人不敢面对,却一定要面对的恐惧。

  “他死了。”她想。

  以后的日子不会有他了。

  “为什么你要死。”姬柔喃喃地对着拓跋惊神说着。

  姬柔想,我,怎么,可能,以后,要在没有你的日子里活下去。

  姬柔拒绝再去想这个问题。

  她不敢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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