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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掉下的眼泪


          作者:丑丑
http://edu.sina.com.cn 2001年02月08日

  今天早上一上班便听同事在议论昨天开庭审理的“麻将扰民官司”案,听说这种官司在全国还是首例,引来了全国各大媒体关注的目光。事情的大概是这样的:余涌军女士自去年搬到成都一小区居住,她家的客厅和卧室窗子正好对着楼下居委会老年活动室。深夜里不绝于耳的麻将声严重影响了余涌军及其孩子的休息,余涌军为此患了严重的神经衰弱。今年10月7日晚10时20分左右,不堪麻将声骚扰的余涌军一怒之下剪断了活动室的电线。10月10晚,余涌军所在的居委会的69名具名就居委会活动室是否可以深夜打麻将一事进行讨论。在最后的举手表决中,余涌军女士以1票对67票的比例(另有1票弃权)惨败。

  于是,她求助于法律。审理最后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因原告、被告都无法提出“麻将声是否达到噪音标准”提供出确凿证据,庭审进行了1个多小时便宣布休庭。有一位中年女同事在我们唧唧喳喳的讨论中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地说,“在我看来啊,那个女的,简直就是有神经病!打麻将犯法,可能吗?!”她所说的那个女的就是原告余涌军。但是,在我的据理力争下,很多人也表示余涌军应该值得同情。

  我想,不健全的法律固然不可能裁决他们在深夜里所发出的麻将声是犯法的,说他们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应该不算莫须有的罪名。深夜里的噪音妨碍了居民的正常休息,进而影响了居民的工作和生活,这不仅是道德的问题,如果在国外,是可以起诉他们的。我忽然想起那天看到的何清涟女士那篇《我听过一个青年流泪的声音》,一样的无奈,一样无助地站在法律的门槛之外,一样棘手的问题,我们一样的同情却又无能为力。

  我是从电视上看到余涌军的故事的。

  熟悉的《实话实说》,熟悉的崔永元式笑容,熟悉的中央电视台某一个演播厅,更换过的观众和嘉宾。余涌军是嘉宾,坐在台上,聚光灯下。这是一个文静的女子,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谁都知道她很悲伤,可是从她脸上谁也看不出悲伤或愤怒的波澜,伤心到极点反而变得异常沉静。另外请来坐在观众席上的有《成都商报》的冉云飞先生,还有一位法律资深顾问,我忘记了他的名字。我是从节目中间开始看的,按我以前对实话实说的印象,主持人应该会引导大家最后把锋芒指向居委会,我总以为弱者更需要同情或支持。看到节目最后,以我的想象完全相反的是,主持人的观点是在居委会一方。按理说主持人在台上不应该有自己的个人观点,他只是一个主持人,他所应该做的只是把一件事很客观地呈现在观众面前。谁都看得出来,余涌军是一个很文静的女人,似乎这场官司已经拖得她筋疲力尽了,她的反映甚至有些迟钝和麻木。她的脸上没有笑容,也看不出悲哀。主持人问,她回答,然后我就看见主持人巧妙地一次次把她领向尴尬,最后沉默。观众一次次爆发出哄笑,这在节目中是很少有的。幽默的主持人。

  后来做了被告的居委会主任在对摄象机镜头侃侃而谈,义愤填膺。他们确实很难,他们不能为了余涌军一个人的利益牺牲了大多数群众的利益,这很合情理。她又说,对于麻将声音是否对余女士造成干扰,其实是一个心态问题。她说她丈夫鼾声如雷,刚开始的时候简直不能忍受,可她不可能因此而和他离婚呀,应该容忍,最后让它变成一种习惯。她举例说她现在听不到她丈夫的如雷鼾声就无法入睡了。这样说来,余涌军是太小气了。她应该将麻将声想象成一种美妙的音乐,比如高山流水。

  有现场的观众站起来说话,是一位做了很多年居委会工作的老人家,她的话题自始至终都在诉说居委会的工作有多么艰难。她的话题显然与“麻将”官司无关,但她善良的意图谁都听得出来,不要再打官司啦,再打也只是自讨没趣。很多人认为余涌军的做法太不值得,太小题大做。很多人说,可以和居委会协调解决,但是谁也说不出具体怎么解决。大家认为最可行的办法是,余涌军搬家。首先的事实是,余涌军与居委会之间一没有丝毫可以调节的空间。还有一个事实是,余涌军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不是想搬家就可以搬家的。而没有麻将骚扰的地方,可能只能是深山无人区,麻将已经占领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任她逃到哪里都将和她如影随形。那么大的城市,没有一块清净的地方,余涌军渴望可以有一块可以让她立足和正常生活的地方。很多人都想。

  节目的最后,法律资深顾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处于善良,劝余女士最好不要打官司。法律是苍白的。似乎大家一致认为,如果诉诸法律,败诉的一定会是余涌军。即使胜诉,她在原来的地方也呆不下去了,不如放弃。主持人问冉云飞,“你回成都,还会不会去打麻将?”他脱口而出,“当然打,怎么不打,如果我不打,别人会认为我是怪物。”我忽然想落泪。还好,我们公司两百多人,谁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从不打麻将,可他们从来没有认为我是怪物。我真是幸运。

  节目结束了,主持人站起来对大家说再见,谢谢收看。我看见余涌军孤独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悲伤。她的表情,忽然让我很心疼,很冷的那种疼。

  官司没有结束,还没有结果,我也不猜测不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只知道,此时,余涌军已经被小区的人孤立起来,她的孩子也没小孩子愿意跟他玩,大人们说那小孩的妈妈是个疯子,你们不要跟他玩。我想要祝福,祝福余涌军女士无论最后面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一样地坚强和幸福。虽然我明明知道我的祝福有多么苍白,我还是要为她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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