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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走走


          作者:丑丑
http://edu.sina.com.cn 2001年02月13日

  (一)回忆

  我很喜欢我居住的这个城市,我也不讨厌我现在的工作。我是一个传统的人,我没有反抗精神。我随遇而安,容易满足。所以,在所有人都热中于满世界跳槽的时候,我依然窝在这个并不太好的位置上不愿动。有句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如果要想改变现状,最好的方法就是换个地方。而我,从毕业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动过,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着。我生来就是一个要求不高的人,如果觉得快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能够风平浪静地过一生,对于我这种胸无大志的人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在这个城市里居住快八年了,我刚到这个城市才出生的小孩也已经快上二年纪了,他们叫我阿姨。而八年的光阴对于我来说,似乎并未改变多少,一样的心境,一样的淡然和无知。唯一改变的可能是渐渐开始害怕如梭的岁月,害怕岁月带走很多东西的同时,惟独遗忘了自己。害怕岁月反复轮回之后,我依然用同样的眼神在看着不同的日升日落。我以同一个姿势凝望岁月,岁月会放过我吗?我会抓住些什么吗?除了苍老。如果我把自己的头埋在怀里,岁月的刀锋拂过我的额头是否就会变得钝一点?有一天,我发现我笑起来的时候,别人开始分析我是真的快乐,还是仅仅只是在微笑?这让我感到害怕。我已经到了表情底下应该藏匿一些什么的时候了,似乎。

  我有时候会胡思乱想。

  我曾经在一个地方居住了19年,那里有很好的阳光,有湛蓝的天宇,还有密密麻麻闪耀着钻石般光芒的星星。那里的阳光可以晒干你心里每一寸潮湿的心情,晒暖每一颗寒冷孤寂的心。蔚蓝的天空下面,年轻的面孔美丽绝伦,星星总是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头窥你的心事。可我还是走了,我闷了。

  新到的城市潮湿阴冷,我恨极了没有阳光的日子。可我一住,就是八年。

  有人说,如果你是寂寞的,那么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你一定会闷。八年一成不变的生活让我开始觉得闷,我忽然想出去走走。白云和蓝天已经与我相隔八年的光阴,再起身,我已经不是八年前的我了,我的笑声依然无所顾忌,可我知道,此去沿途——跋山涉水的脚步已经不再轻盈。

  我眼睁睁看着岁月一次又一次走过我的面前。

  恍惚有人对我说爱我,恍惚我又站在那颗桂花旁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信,不知所措。有人牵我的手,我烫了一样缩回。

  有人从笔直的两峰之间走了过去,唯一的连接是一根铁链子。站在山顶,身旁是满树雪白的梨花,山下是青青碧草。有人在尖叫,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目眩,我抓住梨树浑身发抖。我有恐高症。梨花雪一样铺在了树下,我的身旁。有人扶我坐下来,给我一瓶矿泉水。迎面依然是那个热烈的眼神。

  火车汽笛拉响了,站台上都是为离别而哭泣的人。他轻轻对我说,你的样子刻在我的心里,一辈子。火车飞驰而去,我的泪终于滴落在站台上,他没有看到。

  岁月的长河里居然有那么多东西,每一划都写满了年轻。

  有时候我会想,老了会是什么样子?现在我知道了,老了就是我这样子,喜欢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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