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a.com.cn
新浪首页|免费邮件|用户注册|网站地图

chinaquest
网上寻宝大行动
新浪寻宝大行动,
奖品多多,快来加入
文化教育

新浪首页 > 文教首页 > 文学专区 > 作家专栏 > 专栏文章

吴亮 专栏

南琛 专栏

古尤尤 专栏

猪小猪 专栏

陈跃红 专栏

棉棉 专栏

王兰芬 专栏

麦田 专栏

张颐武 专栏

赵波 专栏

老了一点 专栏

宁肯 专栏

射覆 专栏

萧萧0253 专栏

狼小京 专栏

苇一 专栏

浪人柳无缺 专栏

浪打郎 专栏

焦国标 专栏

pigsyme 专栏

傻青 专栏

慧远 专栏

慷慨的棉花 专栏

我爱虚词2001 专栏

丑丑 专栏

宝玉还泪 专栏

独语天涯 专栏

三寸钉 专栏

粉红的墙 专栏

十三月 专栏

烟灰玫瑰 专栏

浪得虚名 专栏

韩晓萱 专栏

须弥山主人 专栏

火光熠熠 专栏

papa7263 专栏

善良的dog 专栏

小刀迟 专栏

萧三郎 专栏

三只钉子 专栏

罗云川 专栏

笨笨 专栏

春风不相识 专栏

瓜 专栏


五二琐记


          作者:瓜
http://edu.sina.com.cn 2001年02月15日

  (1999/5/2-4)

  最近总醒得早,即使头天睡得很晚,也总要在凌晨六点多钟醒来。

  今天也是一样。醒来时,天才有些白亮。朦胧中记起昨夜又没有做梦,心里有些慌乱。无梦的日子也已经很久了吧。我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却已经睡不着。恍恍惚惚地,想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压着枕头的脑壳渐渐便有些酸硬。转个身,也仍坚持不了多久,只得撑坐起来,看看桌上的闹钟,已经七点多了。

  我爬起来,一边暗念着前几天未完成的几句诗,一边在桌前坐下,拿起纸笔,写道——

  有空CALL我吧

  假如虔诚可以感动你

  我不害怕痛苦

  却有些害怕荒凉

  我的号码在说明档里

  我的温柔在我的心里

  细心的人终于会发现

  它们有一种特异的美丽

  而你无言 然后悄捷地走开

  躲进无暇的夜和蓝色的雨

  象惊惶的野兔 从容得有些忙乱

  不小心留下一片 洗白了的雾痕

  想飞奔抓住你的背影

  看她焕发出将逝的光华

  却忽然意识到孤坐的这里

  只有四面年轻而没有内容的墙壁

  时钟滴答 伴着窗外的车声 一起淹进水里

  你 越来越象 我昨夜的一句呓语

  我写得很累,感觉自己已不会写诗,于是坐在床边楞了很久,才想起昨天泡在桶里的衣服,便拎着凳子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坐下来很快地把衣服洗了,晾上,然后打开窗子,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外面仍在下着细雨。

  肚子并不饿,嘴里却淡淡的。我烧了水,一边打开一包面,又摊开汤因比的《历史研究》,看了两段,有些默然。便放下书,站起来,想把房间清理一下。

  我的财产不多,很快就到了桌子。看到墙边书上堆着这段时间里收集来的零乱的名片——有朋友,有与工作有关的人物,也有莫名其妙的宣传品,便把它们一股脑儿扒在桌面上。听见水开了,过去冲了面盖好,才一张张拿起来看。熟悉或生疏的名字随着动作流进眼里,我的心渐渐又慌乱起来。赶忙把它们分类排好,一堆放在抽屉里,一堆丢进了垃圾筒。

  一口口把面吃完,我站起来,想着应该拖下地板,便向地上看去,却不由怔住。

  白色的瓷砖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弧形的头发,它们的曲率各不相同,偶尔还有优美得让人不忍逼视的相切或交叉。而墙角也有一组一组的黑点。那是被香杀死的夜虫的尸体。我隐约感觉到虫和发的最后呼吸凝结在空气里。连忙甩着头,走去打开另一扇窗,却已经没有力气再拖地了。

  然而,当我躺在床上,抱着《历史研究》,不知不觉间,竟也奇迹般地睡了过去。

  只是奇迹总不长久,醒来时也才十点多钟。还是没有梦。心情似乎安宁了些。于是又研究起历史来。不时看一看表,很快便已接近正午。

  该去吃饭了吧。我想着,却不知道该吃什么,肚子也还不饿。我瞪着天花板,渐渐地,对音乐的渴望蜂拥着涨上来。搬到这里两个多月,我还是第一次如此强烈地向往听到一点儿别的声音。

  然而那也未必就行。我慢慢想起“青鸟殷勤为探看”的诗句。告诉自己:其实我更需要的,应该是“殷勤探看”的“青鸟”吧。至少,在现在,在倾诉与倾听之间,我宁愿选择前者。

  但我什么都没有。我所有的,只有桌上闹钟的滴答和窗外风中的车声。最多,也就是在卫生间,把钟走换成清脆的水响,或者在晚上,加上风扇和日光灯管的沉哼。

  我渐渐有些恼恨自己。

  抬头又看看表,竟已十二点半了。

  我忽然有了一个结论——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我的大脑其实都是一片空荡。

  ——荒凉!

  ——是的,荒凉。我最近特别钟爱这两个字。它们给我一种另类的愉悦,一种自恋式的甜蜜。

  荒凉不也挺好。我努力笑了笑,一边想:也许,吃完饭,该去街上随便走走,或者竟跑去莲花山。

  我穿好衣服,拿着《历史研究》,走下楼去。

  雨竟还在下。我的伞忘在公司了,只好这么走出去。细密的雨珠按照概率,快而均匀地散在我的衣裤上,蒙在眼镜的玻璃前面。风是冷的。

  我茫然走到那家常去的餐厅。几张熟悉的面孔,却没有认识我的表情。我仍旧点了饺子、饼和汤,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一边努力研究历史,偶尔抬头看看电视。那是部看过的旧片。

  吃到一半,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走进来。似乎在哪里见过。她也看了看我,然后走到远远的另一侧坐了,身后跟着位高大健壮、理着平头的男子。

  我仍旧看着书,偶尔扫她两眼。饭总算吃完了,喉咙和肚子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烦腻。我倒满茶,点上烟,眼睛在书、电视和她之间慢慢转着。好久,我才终于明白:是了,这一切都毫无意义,该走了。于是我站起身,走去付了钱,走到门外,站着,看了看雨中的群伞和伞下的人们,直走进去。

  雨水在脸上冷冷地凝着。倒也省得我流泪。

  算起来,那个我所渴望的东西,我已经苦苦追寻了有些日子了。而她只管远远地躲在朦胧里,从未,大概是不肯,或竟不敢给我一点温柔的希望。我呢,也就不能贸然冲上去,因为我似乎隐约地知道:我的生命,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严重的挫折,挫折之后,我将沉没,行尸走肉般地沉没。我是有顾忌的,我想,我不敢一下子全部投入。但我搞不清楚,她为什么竟一点反应也不肯有?难道真诚只能用悍不畏死来证明么?

  怎奈现在的我,已吟不出“干脆一生全付”的诗句。

  看见电话亭,我走进去,拨通远方的号码。母亲虚弱的声音传过来。她竟也病了。我匆匆安慰嘱咐了一阵儿,挂上电话,逃出来,站在雨中。

  一刹那间,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

  周围的一切渐渐荒凉起来。

  荒凉的世界和荒凉的心相互激荡着,看不出谁是谁的原因。

  你是知道我在哪里的,对不对?假如愿意,你可以很容易地发现我,对我的努力做出一些反应,对不对?假如完美只是历史中的一瞬,你也很想抓住她,以便远离过去和未来,对不对?假如我从此放弃了追寻,你也同样会后悔,同样会哀愁,同样会被你和我,以及这世界的荒凉刺痛,对不对?

  忽然想起昨天的书,在萨特的《恶心》中,徘徊着一首歌——“在这些日子里,亲爱的,你会想念我。”因为这支歌,主角才相信:他可以冲出牢笼,创造一些哪怕转瞬间就将灭亡的东西,“它必须象钢铁一样美丽和坚实,它要使人们对自己的存在感到羞耻。”

  我们存在着,为了塑造我们的本质,我们选择,因为我们有充分的自由。只有对弱者,他人才是地狱。

  然而,我的所有努力也算是一种创造么?我真的也能冲出牢笼么?我能使我的存在也具有一点让来者缅怀的本质么?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冲过去便能抓住缪斯女神衣角的这道崎岖的野径,是否竟是一条没有尽头,或将以悬崖结束的不归路。

  我快步走回那个狭窄而无限的房间。

  在这一刻,我确实不会写诗。但我相信,当我为这篇《琐记》划上最后一个句点,至少,我可以有一种宣泄殆尽,然后虚怀若谷的畅快。

发表评论



网站简介 | 用户注册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中文阅读 | Richwin | 联系方式 | 帮助信息 | 网站律师

Copyright © 2000 SINA.com, Stone Rich Sight.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四通利方 新浪网

本网站由北京信息港提供网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