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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无益之事,何以谴有涯之生?


          作者:慧远
http://edu.sina.com.cn 2001年02月05日

  世纪之初,《革命军》的作者邹容写下了这样的句子:“曰奴隶也,则既无自治之力,亦无独立之心,举凡饮食,男女,衣服,居处,莫不待命于主人,而天赋之人权,应享之幸福,亦莫不奉之主人乎。衣主人之衣,食主人之食,言主人之言,事主人之事;倚赖之外无思想,服从之外无性质,谄媚之外无笑语,奔走之外无事业,伺候之外无精神;呼之不敢不来,麾之不敢不去,命之生不敢不生,命之死不敢不死。得主人之一盼,博主人之一笑,如获至宝,登天堂,夸耀于侪辈以为荣。及撄主人之怒,则俯首屈膝,气下股栗,至极其鞭扑践踏,不敢有分毫抵忤之色,不敢生分毫愤奋之心;他人视为大耻辱,不能一刻忍受,而彼无怒色,无忤容,怡然安其本分,乃几不复自知为人……”。

  世纪之末,作家王小波则这样写道:“看过但丁《神曲》的人就会知道,对人来说,刀山剑树火海油锅都不算严酷,最严酷的是寒冰地狱,把人冻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假如一个社会的宗旨就是反对有趣,那它比寒冰地狱又有不如。在这个领域里发议论的人总是在说:这个不宜提倡,那个不宜提倡,仿佛人们活着就是为了被提倡。要真是这样,就不如不活。罗素先生说,参差多样乃是幸福的本源--弟兄姐妹们,让我们睁开眼睛往周围看看,所谓的参差多态,它在哪里呢?”

  重新检讨我们近百年来的个人生活,我很痛心地发现,它并没有发生本质上的变化。

  在我的想象中,一个宜人的社会首先应当是宽容的,开放的,兼容并包的,它应当予人生以更多的私人空间,而并不轻易干涉他们的生活;它不要求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个个高尚无私,完美无瑕;它以人性自私为出发点去制定自己的规矩方圆,它允许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完美地展现出自己的天性;这里有“真小人”,但决不会有“伪君子”。一个宜人的社会是为人而存在的,当一个社会把个人的道德标准制定到高不可攀,让所有的人们都为了适应社会而去削足适履时,那么这个社会显然是违背生命初衷的。

  读中国古代史,我最为心羡魏晋南北朝的洒脱,南唐的凄艳和晚明的放达,虽然这些时期都处在封建末世,但是个人生活也达到了那个时代所能达到的极致,当然,个人生活的张扬同时也加速了朝代的灭亡,说明了宗法社会与个人生活本来就是格格不入,水火难容的。传统社会原是一个讲求实用的社会,多的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和见风使舵的猥琐小人,多的是“面目可憎,语言无味”的官僚和巨贾,这些人“装腔拿调,从姿态到声口,都是伪善之典型,为恶声之最”(伍立扬)。利之所趋,滔滔若是,当一个社会到处充斥着这样一些嘴脸时,那么这个社会就只能是死水一潭,没有什么人生的趣味可言了。袁中郎曾这样哀叹做官之苦:“弟作令备极丑态,不可名状。大约遇上官则奴,候过客则妓,治钱谷则仓老人,谕百姓则保山婆。一日之间,百暖百寒,乍阴乍阳,人间恶趣,令一身尝尽矣。苦哉,毒哉!”人生若此,岂非行尸走肉,枉来人间一回了吗?正因为这样,那些历史上难得的,深谙个人生活享受的时代就更显得难能可贵,而让人怀想不已了。无论是陶渊明的“不为五斗米折腰”,张翰的“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还是张志和的“我以天地为遽庐,日月为灯烛,与四海诸公共处,未尝相隔也”,反映出的正是一种本色的生活态度,正是人生的真气所在。人生不过“红炉焰上片雪飞”,秉烛夜游尤嫌不足,又何必再以非人的面目去糟蹋这宝贵的生命呢?在中国两千多年宗法社会的漫漫长夜中,我只是在上述廖廖几个时代,才读到了一些人性的光彩,品尝到“古人以智慧和心境酿成艺术的陈酒”,才真正看到了中国古人心智的风景线。

  古人云:“不为无益之事,何以谴有涯之生?”每一个个体的生命都不可能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崇高,他最需要的是庸俗的日常生活,他需要体验“淡淡的罪恶”,也需要声色犬马的娱乐享受。一个宜人的社会应当以宽容的眼光去看待这一切,即使对待同性恋与性骚扰,它也仍然应当抱以谨慎的,宽容的态度,去体察这一切背后所隐藏着的社会因素,而不是任意采取极端的措施。一个没有政治,学术自由的社会固然可怖,而一个没有生理自由的社会就更是一个非人的社会了!当一个社会真正成为铁板一块,再也没有了丰富多彩的生活形态时,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还会有什么生命的乐趣呢?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人们到了失去余裕心或不自觉地满抱了不留余地的心时,这民族的将来恐怕就可考虑。”一个民族的文化个性,所反映出的正是这个民族一贯处于什么样的社会环境之下,而浪漫与幽默则是衡量一个民族素质高下的标尺。对于一个会生活的民族而言,富有并不象征着快乐的生活,富有只是快乐的一个条件,但绝对不是唯一的条件,快乐的生活首先取决于一个民族对待生命的态度。以这个标尺衡量,则中国很难称得上是一个浪漫与幽默的民族,所谓中国式的幽默,其实质亦不过是一种压抑与自嘲相混合的苦笑;当一个民族成熟到圆滑,生活只是为了实用时,这个民族的生活还会有什么浪漫可言呢?这个民族的将来也就很值得考虑了!

  “康对山构一园亭,其地在北邙山麓,所见无非丘陇。客讯之曰:‘日对此景,令人何以为乐?’对山曰:‘日对此景,乃令人不敢不乐。’”(李渔)伫立在黄叶乱飞的墓园里,面对着神秘而悲凉的墓地,真的就感受到了“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感受到了“人生一世,若朝露之托于桐叶之上,奄忽而逝”,感受到了“故友飘零尽,余等亦轻尘”,那么,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生命,珍惜自己的生活?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有花堪折直须折”,不去紧紧抓住这稍纵即逝的人生呢?

  “柔情万种,本色难改,胭脂内你难解的胸怀。洋场十里,华灯凄迷,难以抗拒的是你,唇上的吻,眼中的泪……今宵风彩,一夜千载,昨夜多愁善感明晨虚无飘渺无常的上海。”这是罗大佑的《上海之夜》。真正逢此境界,你也不妨从容体味那种“淡淡的罪恶”,不妨千金买醉,暂把此处当作灵魂的栖所,早晨醒来,发现自己已是一个彻底的无产者,无牵无碍一身轻松,一切从头再来,岂不是痛快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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