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在一夜之间溃败

　　个个士兵流离失所

　　陆地在沦陷

　　空气在蒸发

　　海洋在下沉

　　街道上冷冷清清

　　到处是断壁残垣

　　车子呼啸着踏过腐烂的尸体

　　飞舞的轮子在多少人的心头

　　造成了伤痕

　　有人在歌唱

　　有人在路上

　　更多的人在自己的蜗居

　　他们都已经老去

　　白色的头发在过去和现在之中飘荡

　　信仰上帝

　　有个声音在说

　　还是我自己

　　让我去看看那些年久失修的石头

　　它们锈迹斑斑

　　甚至不能拾起

　　否则它们就会变成沙土

　　一堆堆的沙土

　　而我在这里

　　一边看着落花，无比缤纷的落花

　　落在我的头上，落在心里，落在那些无家可归的游子身上

　　可现在是黎明

　　黎明的眼睛是兰色的吗？

　　掩映在层层的紫藤中的眼睛？

　　风呢？雨呢？袍袖呢？

　　那些关上房门就可以看到的君子和士兵呢？

　　夏天突如其来，如同手术刀

　　切入我树皮一样的皮肤

　　于是他

　　不吭一声

　　就倒了下去

　　那些污泥象舞者一样溅起

　　这里和那里

　　到处都传说着同一个故事

　　你可是那些听众中

　　最富有心灵的一个

　　看着我在背后

　　用我沙哑的喉咙呼喊，歌唱，并双手合十

　　河面上无比宽广

　　那是谁的琴声

　　带我到武陵去吧

　　带我到地狱去吧

　　我要寻找我的妻子

　　我要寻找我的情人

　　我要饮水

　　一如我要在天明起身

　　在日落栖息

　　和我自己

　　坐在故乡的田头

　　让那金黄的麦穗

　　如针尖一样穿过我的身体

　　并把我钉在去罗马的路上

　　我不能杀死我自己——我的勇气太少

　　叹气太多

　　你在哪里？

　　那些惑人的歌曲让我的四肢浮在异邦的海面

　　海水无比凄凉

　　正如这个夏天

　　仿佛在秋天中诞生

　　又提前融合了冬天

　　寒冷使得同志们瑟瑟发抖

　　革命者的家乡在热带

　　在太阳垂直照射的地方

　　他们的脊背黝黑无比

　　他们在大地上生长，在强风中有力摇摆

　　沉默吗？

　　也许吧

　　我的手指在烈日下瑟瑟发抖

　　空气中飘荡着不知道名字的鸟的叫声

　　我可敢抚摩，可敢接触

　　那些易碎的中国瓷器，线条万状的景泰蓝？

　　如此轻易地就拥抱着你

　　甚至还不能说出你的名字和家乡

　　请相信，这是路的尽头

　　虽然，你还可以向前走

　　实际上，许多人也没有再回首

　　一发动就不能停止

　　一张口就不能发声

　　生活如此卑微

　　灯光在工地上照来照去

　　污烂的衣衫抖动着

　　一些入地，变成蛇蝎

　　一些升天，变成泡末

　　请容我喘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