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点

　　我还要许多

　　不只是可乐

　　从东到西整齐得排列着油盐酱醋

　　是塑料的

　　是名牌的

　　是从地摊买来的

　　从莫名其妙的超市里

　　揣进兜里带出来的

　　我渴了

　　口香糖的余味

　　不是我想象的那么清甜

　　不是亲嘴的味道

　　是你吗

　　披头散发的疯子

　　和你重重衣服里的虱子

　　横卧在车站旁的

　　下水道的

　　穷摇着手的

　　又不断抖动的空气

　　是你还是我？

　　或是一位翩翩而过的白人

　　咕哝着除臭剂的味道

　　那么是谁？

　　是谁？

　　在黎明的时候深出头颅

　　从冬天委琐的被窝

　　在干瘪的乔木的瑟缩中的

　　仅仅是一片或者两片的叶子么？

　　仅仅是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吗？

　　哦，不是

　　什么都不是

　　包括你

　　包括我

　　包括那些围观的

　　和不围观的路人

　　哪里？

　　这是哪里？

　　说

　　用你还干净的牙齿

　　用你还没有停止跳的心脏

　　什么？

　　是那些？

　　还是这些？

　　告诉我吧

　　我是一个不能分辨是非

　　和善恶的傻瓜

　　是一个被所有的时间和

　　空间

　　遗忘的

　　一件东西

　　如一件破棉袄

　　如一件被偷偷割开的用旧的钱包

　　更象是一个老酒鬼嘟哝出的含糊不清的句子

　　更象是你辱骂我的声音

　　关上所有这些音乐吧

　　我就是那个将军

　　中了痞子的诡计

　　却无法横渡乌江

　　更无颜活在世上

　　还有谁在唱歌？

　　还有谁在挥起他的斧头？

　　削去那个楚国人的鼻子上的灰

　　而他

　　停留在某处

　　但却不是我停留的地方

　　我甚至没有想过停留

　　哦，不

　　把你的手从这里拿开吧

　　你无法触摸到我

　　我的鲜血业已成为化石

　　是的

　　成为了早在我之前的化石

　　它就埋藏在那里

　　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曾经有人凭了他的勇气

　　想找到那块满是泪痕的石头

　　可是却徒劳而返

　　上帝的光芒是照耀不到那条河流的

　　当我们最后都将回到那里时

　　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得到救赎

　　你相信我

　　这是一个事实

　　而不是一种要求

　　任何的要求都是有代价的

　　而我是一个没有代价的石头

　　是一个沿着时间的左边

　　缓慢下落的石头

　　哦，是你在说吗？

　　那么别再说了

　　在所有人的声音之中

　　你是最微弱的

　　虽然你曾经是用你

　　未曾玷污的手

　　小心地种植了

　　两个帝王的女儿的生命

　　可是在萧萧的秋风过后

　　你还能看到那瑟瑟的叶子的眼泪

　　在竹林里润物细无声吗？

　　你还能是春天的那棵刚刚

　　萌出大地的幼苗吗？br

　　粗暴的大军已经在夏天过境

　　他们不仅掠走了食粮和饮水

　　他们更践踏了那些清晰的小路

　　被他们的脚印所侮辱的方向

　　由于受尽折磨

　　而沿着空间弯曲

　　并混合

　　象你手里的沙子

　　和盘旋在心里的一个念头

　　当你再回头的时候

　　你还能想起

　　你的来源

　　和你的语言吗？

　　不能

　　是的

　　我不能

　　谁也不能

　　我们都不能

　　不能把这些事情

　　归结于某次偶然过失

　　或者说是季节的一个错误

　　因为无论四季还是黑白

　　都在逐步地畏缩自己

　　却不是回到了自身

　　却不是得到满足

　　而是在消失着

　　多年的炊烟

　　他渐渐的

　　消失

　　如一束你曾看到的阳光

　　穿过了尘埃

　　从午后的木头门窗里

　　照到你五六岁的脸上

　　无论你成年后如何拍打

　　都无法消灭这个印象

　　对的

　　无法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