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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梦蓉她妈真年轻(上)


          作者:罗云川
http://edu.sina.com.cn 2001年02月14日

  我要说的是,故事开始在一九九六年元月的某一天。那个暖冬的夜晚,邻居S君造访了我的住处。我给他泡了一杯产自云南的著名的云雾茶,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开始聊天。S是一位爱好文学的年轻人,业余坚持写作已达数年之久,但在本地文学圈内还是藉藉无名。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很长时间,此时,随着谈话的展开和深入,他似乎沉不住气了,对一些根本性的东西产生了质疑。我看到S凝视着我的双眼,他的问话与其说是从嘴唇间出来的,还不如说是从眼睛--这心灵的窗户出来的。他的提问让我感到沉重,内心的翅膀再不能随着暖冬上升的气流腾空飞去。云雾茶本来是一种制造飘飘欲仙幻觉的饮料,现在却变得像铅石一样坠住我下沉,陷入他问的“为何写作,写作为何”的话语沼泽中。我像一头陷进泥潭的老水牛那样好容易才拨出脚来,努力避开对方视线,陷入另一种泥潭即沉默当中。老水牛和泥沼的意象给了我启发,后来我告诉他说一个写作者应该向田间的牛致敬学习,只问耕耘,不问收获。这实在是答非所问和敷衍支吾,对这样的回答连我自己也不满意。于是,我又说写作是对时间的抗争和挽留,是生命的流淌和保存。别人也是这么说的,我发现有点人云亦云的味儿了。抬起头来,看到他在认真地听着,凝注的目光期待我继续说下去,几乎要榨出我灵魂的汁液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再后来干脆把答非所问及人云亦云都抛到九霄云外,我说抽象的说理不是我擅长的,我给你讲些事情吧。我就给他讲了下面的故事。我没有告诉他,下面所讲的故事它们彼此间不一定有联系,而且跟他的提问也不一定有关系--

  北京大学是中国最著名的高等学府,它的研究生入学考试十分严格。例如中文系一九九五年的综合考试其中有这样一道题:请填出以下作者的文集名称(每空0.5分):王绩、曾巩、张惠言、康有为……总共约有八个。文集有的是以作家诗人字号命名,有的是以书斋命名的。部分古代文人喜欢给他的书房取个名字,如归有光的“项脊轩”、梁启超的“饮冰室”。这种传统为现当代作家继承和发扬。于是,“绿叶居”、“静虚村”、“抚剑堂”、“广寒居”、“听风楼”等字样屡屡出现在报刊文章末尾落款处,还附带有写作时间。风气所及,弄得我坐立不安,在狭仄拥挤的学生寝室里想像着自己未来的书房,神思缥缈要给它取个名字。终于有一天,灵感不期而至。

  相传明朝有一位公主,跟皇宫外一平民有了私情,遂私奔外逃。事关风化,龙颜震怒,当即派人追杀。公主与平民逃至安徽,被皇帝派来的人追上,双双就地处决。当地老百姓感于其事,葬之(是不是合葬不太清楚),后来安徽就有了一地名叫做“公主坟”。

  说到这里,聪明的读者已经猜到了。是的,公主坟,我想像中的书房的名字,这就跟你把你的哈叭狗叫“贝蒂(beauty)”、把你的朋友称做“狗剩”一样简单。实际上又不那么简单,有深刻内涵在里边。文学的永恒主题是什么?稍有常识的人都能回答你:爱与死。这恰好在“公主坟”一词中得到充分体现。想想看,公主寓有青春美丽爱情之意,坟则是衰老和死亡,意境颓废凄美,文学意味极浓。如果再分析下去,还会得出好些很有意思的论断。

  北京也有个地方叫公主坟,你又不住在公主坟,有病啊?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呢?当有人问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告诉他上面的想法,而是给他讲了下面的故事--

   从前在K市,有一天我走在一条不怎么繁华的街上,看到一位老年妇女在临街的家门口坐在藤椅里晒太阳。仅仅看了一眼我就知道我将终身难忘,因为那个老太婆实在太老了,用“皱纹密布、皮肤松弛”、“老太太喝稀粥--无耻(齿)下流”一类来形容是不够的,她是婆婆们的婆婆,你真不知道她还要活多久。看到这个似是与历史一样悠久的小脚女人,兴许你会想到民间的骂人话“老不死”的所指,会悚然想到人如果活得太久了反而没意思。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慌,我加快脚步逃离开去,生怕是大白天撞上了鬼。后来我再不走那条街了,唯恐再次碰见那引起我恐惧的老太婆。当时我走出很远了,才壮着胆回头看了看,看到没有老太婆的阴影跟着,稍微松一口气。接下去不知怎么搞的,一些往事片断忽忽悠悠浮现脑际,我恍惚走神,以致过马路时险些被一辆轿车撞翻。惊出半身冷汗后我不但没能安静下来反而愈发飘风泉涌思绪万千。在我小时候,家里住着从四川农村老家来到K市的外婆,有一回父母不在家她把我单独叫到跟前,她坐着捋起裤管,用干瘦的手在小腿肚上捏了捏,小腿肚晃晃荡荡的,外婆怨叹一点肉都没有了,并让我也伸手摸一摸。我照她的话做了,感到它是半袋水在晃里晃荡。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什么是衰老。等我看了书上罗丹的又老又丑的妓女雕塑,对衰老的印象进一步加深了。对外婆的触摸记忆又引发了其它一些忆想,我想起后来妹妹从外地回家过春节,一根指头朝我屁股戳了戳,笑着说这是在看我还是不是童男,她说如果软耷耷的就不是,肌肉有弹性的话还行。下一个假期我回家,不满二十岁的弟弟上来摁摁我鼻尖,说是判断有没有接过吻的一种方法……这些都还不算,当时走在街上无处可逃,偏偏在记忆中又与另一个人狭路相逢了,不知他是从哪个角落猛然间窜出来的--

  有一年我乘坐某次特快列车,从北京返回K市探亲,坐的是硬座,经过五十多个小时的奔波最终无比真实地抵达家园的蓝天白云下和俗得可爱的城市。随着人流涌出火车站,我费好大劲才挤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还乡的心情暂时还没有被罐头空间的事实破坏。作为家园的K市的女售票员在我眼中变得熠熠生辉,她们恶声恶气、粗俗的本地话听起来竟是那般亲切动人,尽管在车厢内我已被挤得即便脚不沾地身子架空也仍然竖着或斜着不会倒下去。汗臭、香水、泥土等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我搁在脚边的牛仔包背带被谁给踩住了,想把它拎起来是不可能的。到了某一站,罐头里的一些沙丁鱼挤出去返变为人,更多的人塞进来成为罐头鱼或肉。这时候我如同一只弹簧那样被压到最紧限度,我缩在引擎盖旁,车窗外下侧一张面孔闪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等他上来跟我成为一样的命运后,我打量挤在车门处的他,发现果然是熟人。他是我中学时代的同学,名叫吴玉刚。罐头车叮呤哐啷往前驶的时候,似有预约一般,他一侧首也看到了我,只是相视而笑,语言短路,似乎彼此脑子里都还在想着这段邂逅相遇。脚不能动,我俩开始隔鱼隔肉地说起话来。他在中南地区念名牌大学,从谈话中得知他前几天刚回来。众目睽睽,使我们语言空泛流于一般。而我们已好几年没见面了,中学里处得又好,本不该这样的啊。不出我所料,后来他率先抛弃了空洞流俗的话语,他问我:“何梦蓉回来了吗?”这近乎拉家常的话触动了我,我感到这才是我们的话题才是我们的本来面目。我说她回来了,前几天坐飞机回来的。“我还没见着她,”微笑保持完整,他说,“等什么时候我们再到她家聚一聚。”后来呢?后来到站他跟我说声再见下车了。我知道吴玉刚为什么会说那么一句话,它源于几年前的一次聚会。我回忆起了下面的事情──

  故事讲到这里,坐在我对面一直缄默倾听的S忽然打断我的叙述(这恰恰表明他已被我的叙述深深地吸引了)。他喝了一口茶直视我说:“老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请允许我替你讲出下面的故事。”我也看着他,对他的热情和勇气感到不好拒绝,再说我也有点累了,就用沉默表示了认可。于是,我们俩角色互换,我用倾听的耳朵按受了他下面的叙述--

  你回忆起了下面的事情。时间也是一个假期,在两三年前了,地点是在K市何梦蓉家,人物有你、吴玉刚、何梦蓉以及另外两个女生芮杰和劳燕,都是你们高中同班同学,还有何梦蓉的父母,当时何梦蓉的妹妹不在家,对不对?好了,人物介绍完了,接下来是事件,事件主题当然就是老同学聚会叙旧了。你应该记得,那一天假小子芮杰坚持不让何梦蓉她妈下厨动手,她把做菜的活儿全揽了下来。可当天下午她们单位有同事举行婚礼,芮杰说她不能不去一趟,送完红包喝杯喜酒马上赶回来。你们几个同学就坐在何梦蓉家闲聊,劳燕拿着何梦蓉她爸的大哥大给她远在长春的朋友打电话。一直等到天擦黑了芮杰才赶回来,何梦蓉她妈埋怨她说:早知道你这么晚回来我把菜都做好了。芮杰连声道歉,连客厅都没进就一头扎进了厨房,何梦蓉给她打下手。结果菜堆了一桌,华丽吊灯下人也围了一桌。你和吴玉刚喝啤酒,女同学也喝,劳燕虽有“女强人”性格,沾一点酒就上脸了。何梦蓉她爸兴致颇高,取出瓶高档洋酒和一瓶名产白酒,让你跟吴玉刚随便挑,你们挑了前者。何梦蓉父母稍微喝点酒吃点菜就到隔壁房间去了,给你们留下充分的空间,他们再度出现桌旁是在你微醉的时候了。在她父母留给的空间里,你们几个同学说起了高中往事。当你提及有次上课老师没来芮杰跑上讲台跳霹雳舞之事时,芮杰和劳燕先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那次还是你向老师打小报告的。什么?你大吃一惊,破天荒头一遭听说。就是你告的状,她俩再次强调,而你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她俩说:你忘了你向老师报告时旁边还有别人。多少年前的一件事啊,你毫无印象,终于相信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此时你真诚地向她俩致歉,你说你敢保证当时绝无卑鄙险恶的用心,不然怎么毫无记忆呢?你们又扯了些别的,酒喝杂了,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当夜你与吴玉刚不得不(或者说故意地)倒在了何梦蓉家客厅沙发上。何梦蓉最后也回房间睡去了,你与吴玉刚说了一整夜的话,你们讲起了下面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在这里可以省略。

  第二天早上,你和吴玉刚醒来,何梦蓉也起床了,进到客厅来坐着说些话。晨光中,何梦蓉她妈端来几碗稀饭,你们就着咸菜吃了。之后你与吴玉刚就告辞下楼,你推了自行车跟他往街上走,你将回家,他准备去坐公共汽车。可能是昨夜话太多的缘故吧,路上你俩都寡言罕语,好像该说的都说完了。找不到什么可说的,吴玉刚随便说道:何梦蓉她妈看起来一点不显老,太年轻了。晨光中何梦蓉她妈披着烫发的样子清晰闪现,你想起这次算不得什么,上回见到她扎着发髻的形象,那才绝呢,整个一个港台青春偶像派女歌星(如伊能静、周慧敏、孟庭苇)扮相。吴玉刚的话重新勾起你诉说的欲望,你说:就是嘛,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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