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哼了一声，说：“身份证。”

　　王若愚没带身份证，他着急地说：“我没带身份证，我就是K市的，你们听我的口音。”

　　警察没理他，对小姐说：“你是干什么的，身份证拿出来。”

　　小姐说：“我在这工作。”

　　警察冷笑一声，说：“工作，是坐台吧？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小姐拿出身份证，递过去，警察看了看，问王若愚：“她叫什么名字？什么地方人？”

　　王若愚说：“她叫李红，湖南人。”他记得她给他说过好几回。

　　警察看了看他，说：“她到底叫什么？”

　　王若愚看了小姐一眼，小姐满不在乎地把头扭过去。

　　他说：“她真的叫李红，她自己对我说的，我没见过她的身份证。”

　　警察拿过小姐的包，翻了翻，把里面的钱拿出来，同时还拿出一包避孕套，说：“这钱是谁的？”

　　王若愚犹豫了一下，说：“是她的。”

　　警察冷笑一声，说：“到所里说。”随后对一旁的便衣说：“把他们带走。”

　　便衣走过来，推了王若愚一下，王若愚很急地说：“我真是来找人的，什么也没做，小红，你对他们说呀。”

　　便衣用手掐着他的脖子，喝道：“你他妈老实一点。”说着拿出一副手拷，把他们两人拷在一起。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小姐找了个机会对王若愚说：“你女朋友不是警察吗？你告诉他们，他们会放了我们的。”

　　王若愚不吭气，他知道今天该着他倒霉，他斜眼看了小姐一眼，说：“你倒底叫什么？真不够意思，这事也骗我。”

　　前面警察大声说：“不许讲话。”

　　到了派出所两人被带到不同的房间，王若愚一进去就说：“大哥，我真是去找人的，我真的和那个小姐认识一年多了，我真的不是去玩的。”

　　那个问过他话的警察坐到椅子上，说：“我们只看事实，不看其他。你说你和她认识了一两年，可你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根本不叫陈红，还有，她包里的钱是不是你的？一个坐台小姐不可能到那么多钱去，里面又只有你一个人，你老实说，是怎么回事。”

　　王若愚哀叹了一声，说：“我真是去找她有事，她的名字是她告诉我的，我一直以为她就是叫陈红，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骗我，大哥，我说的真是实话。”

　　警察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钱呢？钱是不是你的？”

　　王若愚低声说：“是我的，我就是给她送钱的。”

　　警察说：“你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还给她送钱，凭什么呀？你骗谁呀？我告诉你，你老实交代，完了最多就是罚点款，写一个检查，要是你不老实，你自己知道后果。”

　　王若愚说：“真是给送钱，是这样，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现在不想再和她交往，她让我帮她交这个月的房费，我就把钱给了她，正要出来，你们就来了。我说的真是实话。”

　　警察看了他一眼，没理他，走了出去，过了十分钟，他回来，对王若愚说：“我去问了那个女的，还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有些话你没说，你知道她是坐台的--也就是暗娼，你还和她上过床，是吧？”

　　王若愚低下了头。

　　警察坐下来，继续说：“看你也是有知识的人，你知道嫖娼是违法的吧？道理我不和你多说了，按照K市公安局的有关规定，罚款三千，或者拘留十五天，你自己选吧。”

　　王若愚暗暗松了口气，说：“罚款，我认罚。”

　　警察点点头，说：“那就交钱吧，交完了自己写一份检查，我们要备案。”

　　王若愚忙说：“我身上没钱，我明天把钱拿来吧。”

　　警察说：“没钱？那你有什么证件？”

　　王若愚说：“我也没带证件。大哥，你相信我，我明天一定带来，那个女的知道我的地址，我跑不了的。”

　　警察说：“我知道你跑不了，可这是规矩，你是什么单位的，家住那，告诉我，我明天通知他们来领你回去。”

　　王若愚吓了一跳，结巴着说：“别，别，大哥，我……”

　　警察说：“你没单位？那你家在那，快说，我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

　　王若愚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

　　警察冷笑一声，说：“你不想说？那行啊，你就在这呆着吧，看看我们谁耗的住。”

　　王若愚觉得冷汗冒出来，眼前也开始发花，他说：“我，我不想让单位和家里知道。”

　　警察看着他，说：“你还有点羞耻心嘛，早知这样就别干那事呀，行了，你不说我也没法，你就在这里想吧，想通了告诉我一声。”

　　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口，大声说：“我这有个人，看看那还有空房，先把他关进去。”

　　王若愚心里飞快地犹豫了一下，说：“大哥，别，别这样。”

　　警察回头说：“想通了？”

　　王若愚说：“我的女朋友，她也是警察，我想让她来。”

　　警察很惊奇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说：“她是那个单位的？”

　　王若愚说：“她是警察学校的，我把她的传呼告诉你，你给她打电话。”

　　警察不再说什么，走到桌边，说：“是多少，还有你的名字。”

　　王若愚说了，警察走出去打电话。

　　过了十多分钟，警察回来，说：“你可以走了，记住，别再干这事，下次就没那么便宜了。”

　　王若愚嗯了一声，鞠了个躬，说：“谢谢大哥。”

　　警察挥挥手，说：“去吧，去吧，把那个女的也一块带走，这是你的钱。”递过一沓钞票，正是他拿给小姐的两千元钱。

　　王若愚接过钱，警察嘲讽地看着他，说：“摊上你这么个老公，真叫倒霉，这不是给警察队伍丢脸吗？”

　　王若愚和小姐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他们默默地走了很长时间，小姐说：“我要走了。”

　　王若愚把两千元钱递过去，说：“你的房钱，还给你。”

　　小姐没说什么，接过了钱。

　　王若愚说：“你到底叫什么？今天把我害苦了。”

　　小姐说：“算了，知道也没意思，你好好想想怎么向你女朋友说清这事吧。”

　　王若愚苦笑了一声，说：“再见，有什么事打我的传呼，希望下次见你时你已经不是坐台小姐了。”

　　小姐问：“为什么？”

　　王若愚说：“不为什么，只是和你们在一起我太没安全感。”

　　小姐说：“那你就别来找我。”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