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时常有这样的时刻,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没有什么固定的格式,忽然之间,我们会怀念早已离我们而去的人。
其实我已记不清了,那些执手相看的日子,故事中精彩的部分,抑或是平淡的部分,它们好像只是我路上邂逅的一股股气流,渐渐远了,直至不知影踪,又好像是沿途保护我的蜜蜂与蝴蝶,每到一个目的地都会照例减少几只,也许是我走得太快,也许是我不曾回头,它们俟机溜走了吧。
在这样的时刻,我不止一次地假想着,我只是贪玩的孩子,在每一个季节,我都会换上喜欢但并不相同的颜色,去各种有趣的地方流浪,我从不携带任何行李,当然包括记忆。一路上,我与许多不相干的人打招呼,问他们知道我是谁吗,然后微微一笑,象个幽灵似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我爱好游山玩水,对于这一点,或许知道的人是不多的,但他们迟早会看到我在大江南北,各个景点留下的“墨宝”,只要你是行家,你一定会发现那些东西其实一点也不差,我早在小学时代便已熟稔“之乎者也”,可我从不曾有过“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的惆怅,因为我只在意自己是否尽兴,根本不会受任何记忆的连累。
在这样的时刻,我无数次揣测着,失去记忆是一件多么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接着我仿佛听到玻璃在空气中破碎的声音,可是否会有人争先恐后地去拾取碎片呢?而任凭你如何努力,你终究是无法拼凑出完整的记忆了。这样的记忆碎片越交给时间收拾,离最初的事实越遥远了。
不必假想了,更不必窃喜了,实际上我们从没有停止过遗忘,平凡的我们无法背负起记忆带给我们的重量,这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可过往的一切我们真的全然淡忘,它们真的不曾在我们的生命中留下点滴印痕吗?不,尽管记忆真的离起初越发远了,尽管那些在我们生命中有过重要位置的人真的早已悄然离去,但是我们依然怀念,怀念最初的美好,无论它曾经怎样地如同昙花一现,可毕竟它真实地存在过。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没有,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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