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a.com.cn
新浪首页|免费邮件|用户注册|网站地图

chinaquest
网上寻宝大行动
新浪寻宝大行动,
奖品多多,快来加入
文化教育

新浪首页 > 文教首页 > 文学专区 > 作家专栏 > 专栏文章

吴亮 专栏

南琛 专栏

古尤尤 专栏

猪小猪 专栏

陈跃红 专栏

棉棉 专栏

王兰芬 专栏

麦田 专栏

张颐武 专栏

赵波 专栏

老了一点 专栏

宁肯 专栏

射覆 专栏

萧萧0253 专栏

狼小京 专栏

苇一 专栏

浪人柳无缺 专栏

浪打郎 专栏

焦国标 专栏

pigsyme 专栏

傻青 专栏


影剧小记者的秘密日记(六)


          作者:王兰芬
http://edu.sina.com.cn 2000年11月03日

  “喂。”谁会早上七点打电话给我呢。难道他不知道,全世界没有一个影剧记者会那么早起床的吗。

  “小惠你还在睡!”是阿绿,声音哑哑的。她真的不应该抽那么多烟的。

  “才七点,不睡觉要干嘛?”我把枕头抓过来垫在下巴下面。拉上窗帘的房间这个时后光线仍然幽暗,我眯着眼睛看电话机,发现它已经堆了许多灰尘非常脏了。

  “你看到今天的报纸没?”

  “当然没有啊。”天吶,我又漏新闻了吗。不要吧,上帝啊,不要这样对待我。我这下醒了八成了。

  “今天大华报写黄中威恋情曝光啦!”阿绿未免喊得太大声了。

  “喔,黄中威啊,”我原本紧绷的身体哗一下放松了,“那不关我的事,那是唱片线的。”

  “他们写他的女朋友是赵如芬ㄟ!”

  “真的啊,他们公司那个歌手吗,他们在一起啊?”我慢慢发动脑中的引擎,驱使那不太灵光的脑子运作起来。赵如芬是唱片公司新捧的少女歌手,一头长长直直的好看头发,长得很清秀,笑起来眼睛下面有卧蚕,显得很甜。

  “喂,喂!”阿绿又大声地喊起来。

  “哇别叫了,我还在听呢。”我觉得头痛,睡眠不足真痛苦。

  “嗯我以为你在伤心ㄌㄟ。”阿绿终于变得比较柔和。

  “我干嘛要伤心?”

  “没啦,我以为,我以为你喜欢黄中威。”

  “什么啊?阿绿你还好吧,你是不是一个晚上没睡呀。”

  “对呀,跟我们同事去唱歌打保龄球,刚刚去吃早餐的时候正好看到报纸。哎哟累死了。”

  “那你赶快去睡吧,今天休假吗?”

  “没有...喔!”熬夜的阿绿是必须付出代价的。都几岁了,还以为自己是大学生啊。

  “去睡去睡,胡思乱想什么。”

  我挂上电话,突然完全清醒起来。躺在床上楞楞地望着窗帘后透过来的早晨的光线。

  黄中威和赵如芬啊。

  我试着想象他们站在一起的模样,真的好配喔,俊男美女。

  我翻一翻身,面朝下趴在床上。突然觉得好象闻到那天在电影院里黄中威身上的味道。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虽然一个人独自生活的感觉真的很寂寞,但是,但是。

  谁不寂寞呢?

   *

  跟电视节目出国很多次了,每次我都喜欢早一点到,坐在小咖啡座里一面喝咖啡一面等待。来自不同地方不同肤色国籍的人,提着或拖着行李,大部分的人都有一种茫然,对于此地,及对于即将前往的地方。

  出发到夏威夷的那天,我一样早早到了机场。人还不太多,我找了靠里面的沙发坐下,点了热的卡布奇诺,从小背包里拿出小说来读。机场的冷气开得极强,我在行李箱中翻出一件长袖薄外套穿上,一口一口抿着热咖啡去寒。

  “嗨,怪女生!”黄中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拖着有轮子的小行李箱,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一个人躲在这里干嘛?”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毫不客气地坐在我旁边,对来点餐的小姐说要早餐的A餐。

  “你怎么会在这边?”

  “跟你们一起去夏威夷啊。”他把鸭舌帽抓下来,露出乱糟糟的短发。

  “你?”我赶紧拿出录像行程表,“你不在名单上。”

  “我知道。”他凑过头来很有兴趣地看着那张纸,“临时被抓来的,黄金的阿良跟Amy很熟,因为孙耀威临时不能来了,情商我来代替。一威换一威。”

  “所以你就来了。”

  “所以我就来了。”他接过小姐送来的放着A餐的盘子,把盐跟胡椒撒在煎得圆圆很漂亮的荷包蛋上,拿起刀叉很美味似地吃起来。

  “我最喜欢吃这种样子的早餐的。”吃完荷包蛋,他开始用奶油刀把奶油涂在烤得热热切成三角形的厚片土司上。“好干净,好象这样一来就会有很棒的一天。”

  “我也觉得耶。”我看他的样子,突然也很想点早餐来吃。

  “嗯,”他抬脸笑一下,“那我们应该每天一起吃早餐。”

  虽然知道他说这个话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我那过度丰富的想象力还是传达了奇怪的画面进我的脑子里,然后我的脸就红起来了。

  黄中威咬了一口土司,探头看着我正在读的小说。“你知道吗,我常常看见你在读什么东西。”

  “有吗?”

  “有啊,有时候在电视台的餐厅,有一次在演唱会的后台,还有摄影棚外面的楼梯间。”他一面说一面扳着指头算。“你应该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喜欢读东西的人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看我。我根本不敢看他。

  我假装他刚刚只是说了,啊今天好热喔,或者不知道夏威夷好不好玩之类的话般。慢慢翻着书页,好象我全部注意力都在书上,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似的。

  他什么时候看见我的?

  坐在六楼楼梯间读书时,明明四周都没有人的,阴暗的、只有头顶上一扇窗照进光线的小小四方型的空间,完完全全只有我一个人。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偷窥孤孤单单的我,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毫无防备的的我。

  “ㄟˋ,”他把吐司放回盘子里,慢慢用纸巾擦擦嘴然后再擦擦手,“ㄟˋ。”他看着我。

  “啊?”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好拿起咖啡来喝一口。

  “我不是故意的喔。”

  他稍稍靠近我一些,因此我又闻到他身上好舒服的气味。实在没办法喔,我根本不能跟这样一个人生气,我的身体对着他的那一面,汗毛全竖起来了,半身不遂地僵硬掉。

  “我蛮喜欢看你的。”说完这句话,他也觉得有点尴尬似的,拿起他的冰咖啡喝了一口,我听见冰块轻轻撞击杯子的声音。“你这个人好象疯疯傻傻,笑起来那么可爱,可是当你那些死党不在你身边时,突然一下没有了依靠的感觉,可怜兮兮的,但又好沉静,从来没有看过像你这样一读起什么东西就完全忘我的人。”

  我一向在机场喝咖啡等待什么的好心情,完完全全被他破坏。简直想大声尖叫,然后把书砸在他头上。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说这些话。你以为你长得帅充满魅力,就可以随随便便对我说这些话吗。你凭什么分享我的孤独。凭什么硬是闯进我安宁的生活中。这些好听的话,留给想听的人去听吧。我不是艺人,请不要用那一套来对我。我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你这样只会伤害我而已。

  但我并没有机会对他说出这些话,因为赵如芬已经笑眯眯地走过来加入我们了。

  “威,你到得好早喔。”赵如芬的长发扎成马尾,戴着一支流行的粉红色眼镜,露出小小的化了淡妆的脸。她对我笑一笑,“啊小惠姐你也来了。”

  黄中威赶紧站起来帮她挪了个位子。并招手叫来小姐点东西。

  “我要走了。你们慢慢吃。”我拿起背包。职业性地开朗道别。黄中威没有笑,严肃地盯着我看,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

  我想象着黄中威正忧伤无比地望着我的背影。因此一直强迫自己要走得抬头挺胸,或许是头抬得太高了,不小心踩空了一个阶梯,摇摇晃晃半天才勉强很丑陋地站稳。天吶。丢死人了。我小心翼翼偷瞄了一下后面。

  根、本、没、有、人、在、看、我!

  黄中威正和他的报载恋人有说有笑,赵如芬轻轻笑着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好。戏弄我。我才不是那么好骗的小女生呢。几句话就被你勾去了感情。我可不是普通人。对于这种虚伪的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我的心的周围建筑着铜墙铁壁,没有人可以伤害我。我又不是欠人来爱,可不稀罕你。

  我慢慢走进洗手间,站在镜子前试了几种微笑的表情。嗯。还不错。然后进到厕所里。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在马桶前双手掩着脸,站了好久好久。机场正播放着张学友的歌,我最喜欢的那首。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在十七岁恋爱的第一次约会,男孩为了她彻夜排队,半年的积蓄换来门票一对。

  *

  “喂小惠小姐,我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

  我跟阿绿很舒服地窝在豪华经济舱的靠窗的三人位置里,因为不是旺季,很幸运地飞机并没有客满,空着不少的座位。

  “请说。”我把窗子的隔板往上推,津津有味地眯着眼看云层最上方的阳光,和那真正的世界尽头的地平线。

  “那个黄中威怎么也来啦?”

  “不知道耶。管他的。”我注视着因贴着玻璃说话而呼出的白白水汽。

  阿绿站起来扭头四处张望着。然后低声附在我的耳边说,“他跟赵如芬坐在一起,看起来好亲密喔,上次还否认了半天。看我到夏威夷好好拍他们几张照片,回去再给他炒一炒。”

  “娱乐报特派记者林友绿在夏威夷的独家报导。”我模仿着电视记者的口气。然后我们两个相视大笑起来。

  “喂,什么独家给人家听一下。”坐在后排的萍萍站起来,趴在我的椅背上懒洋洋地说。

  “独家报导电视周刊记者康萍萍恋爱了。”

  “什么啊。”我尖叫起来,“真的还假的?”

  阿绿抿着嘴眼神富涵深意地神秘兮兮地慢慢点头。

  萍萍呼一下坐回位子里。换我爬起来回身跪在椅子上探头看她。萍萍拿一本飞机上的杂志盖住脸。

  阿绿也转过身来,把那本杂志掀掉。

  “谁呀,跟谁谈恋爱?”我兴奋地问。

  “某家知名股票上市公司小开。”阿绿说。

  萍萍满脸忍不住的笑容,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我们。

  “萍萍,康萍萍,说嘛说嘛!”我实在好奇,来不及穿飞机上的纸拖鞋赤脚就跑到萍萍旁边坐,阿绿也跟过来,三个人挤在一起。

  “在pub认识的啦,本来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觉得人蛮可爱的。我一走进pub他就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盯得我莫名其妙的。”

  “好浪漫喔!”我哀叫着。

  “浪漫你的头啦,这叫色眯眯好不好,色狼行径。”阿绿最会泼冷水了。

  “然后ㄌㄟ。”

  “然后他就跑到我旁边来坐啊,说他觉得我很面熟。”

  “啊...。”我还没发完赞叹,阿绿再度出招。

  “老套。”

  “对呀,真的蛮好笑的,不过整个晚上他就这样好象我是公主似的,深情款款地看着我,谁受得了啊。他又真的长得蛮好看的,讲话什么好斯文,很尊重女生的样子。”萍萍伸出手来用手指卷一卷她那染得黄黄的头发,然后叹一口气,“好久没有这种被宠爱的感觉了。觉得自己好珍贵。”

  “然后ㄌㄟ。”

  “然后啊。”萍萍不语先笑。

  “然后儿童不宜啦。”阿绿推一下我的头。

  到底儿童不宜的那一段,发生了什么事了呢。很甜蜜吗。像电视或电影演的那样吗。天吶。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我楞楞地注视着萍萍似乎变得更美丽粉红的脸颊,拚命在脑中想象着。现在坐在我旁边的萍萍竟然经历了那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无论如何。我期待已久的飞机餐终于来到。一大盘颜色漂亮,分成一小盒一小盒的沙拉、凉拌章鱼、腌海菜和咖哩鸡饭、蛋糕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阿绿好心地把蛋糕和一半的鸡饭挪到我的盘子里,还帮我跟空服员多要了一个面包。我好高兴地扳开热热的面包,往里面涂奶油。

  “哇好好吃喔。”我忍不住赞叹。

  “奇怪,小惠你怎么都吃不胖?”萍萍把装着蛋糕的盒子拿给我。

  “我运动啊。”

  “你不知道,”阿绿越过我跟萍萍说,“她每天游泳一个小时,慢跑一个小时,你看她的气色,就是那种运动员没有大脑的那种,脸和身上的皮肤都会发亮。”

  “爬山啦,”我口齿不清地补充,“我还爬山。”

  吃完饭空服员撤走餐具后将飞机内的灯调暗,我们把座位往后放斜,舒服地在干干冷冷的空调中盖着薄薄的毯子小声聊天。阿绿说着办公室几个男同性恋的事情,萍萍说夏威夷干净极了,不论到哪里都可以不要穿鞋。我嗯嗯嗯地听着,意识逐渐朦胧,觉得如果可以一生一世有好朋友陪着,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即使有时候会觉得孤单,也可以很开心地过下去。

  醒来时机内机外一片漆黑,乍醒让我口干舌燥,心跳抨抨地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我慢慢移动身体,待眼睛习惯黑暗后,确认阿绿跟萍萍还在。好险。都是看了太多史蒂芬金的小说的关系,老觉得会像“兰戈利亚人”那样,醒来时发现全飞机上的人都不见了。

  我尽量轻地起身,跨过阿绿的膝盖。

  飞机上大部分的人都睡着了,只有很少部分的人开着头顶的灯看杂志,有些人在看电影,好象正在播一部动作片,有许多的爆破画面,不过只能听见一点点从耳机中泄露出来的声音。我慢慢往厕所走去,出来的时候遇见看起来好象永远都不用休息的空服员,她托着一个盘子问我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拿了一杯矿泉水,点点头跟她说谢谢。

  我拿着杯子穿过走道,突然有人轻轻碰我一下,喂一声。低头一看,是黄中威。

  他自己一个人坐在中间五人座位的最后一排,戴着耳机在看电影。他拔下耳机,眼睛反映着电影银幕的光闪闪发亮。

  “坐一下好吗?”他拍拍身边的椅子,轻声问我。

  我望向原来的座位,大家似乎都仍在睡着。也没看到赵如芬。我想了一下,走进位子里坐下来。

  “刚刚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我还是装傻好了。

  “别骗人了。我知道你不高兴。”他一付啊哈被我猜中了的得意傻样子。

  “我干嘛要不高兴?”

  “你气我偷看你。”

  耶。他倒挺坦白的。好吧。那我就来问清楚,省得自己老胡思乱想。

  “那你说,为什么要偷看我。”我转过脸去与他面对面,他挺直鼻梁和边缘很可爱微微翘起的嘴唇很近地就在我的眼前,我还是很不争气地心跳加快起来。希望灯光够暗,他不会看见我脸红了。

  “你很可爱啊。你自己不知道吗。”他好轻地说。像情人的甜蜜话语。我赶快把脸转回前面,热气通过脖子,直往脸上冲。

  “我不觉得。”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冷酷的太妹。

  “怎么会。”他往后靠上椅背,手上的耳机发出虽然小却很有三维效果的电影对话和音效,我看见他面前的银幕中,布鲁斯威利全身破烂地从爆炸的火光中冲出来,扑向镜头。我忍不住头往后闪一下。

  “你好可爱喔。第一次在台视门口看见你,就觉得你好好看,整个人简简单单的,光是在发亮的感觉,尤其你很生气的时候,头上好象有火,好霹雳。”

  霹雳你的头啦。又不是霹雳布袋戏。

  “ㄟ。”他的手碰了一下我的手腕。“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怎么样。帅啰。帅到让人心跳加速。又很诚实的感觉。可是又能怎么样。我从出生就没听过有艺人跟记者谈恋爱的。所以,你再帅都没有用啦。

  而且你对我而言,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喔,那是别人不会感受到的,只有我知道的某种东西。我非常非常喜欢那样的你,可惜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用的。

  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来。

  我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跟他说。

  我的双手在膝上滑来滑去。仔细听着密闭机舱中嗡嗡的引擎和空调运转的声音,有人沙沙地拉着毯子,远远有很微弱的音乐声,谁咳嗽了。在离地面一万多英呎的这里,空间中有一种芳香剂虽然没有生气、却使人舒适的气味。

  我转过头看着黄中威。他一头染过的发揉得乱乱的,身上的棉T恤有一点皱,脸啊脖子和手臂都晒得好黑。奇怪单眼皮的男生怎么都会显得憨,即使他正注视你,你也完全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我身体往前倾。算了。算了喔。黄、中、威。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呢。

  然后我站起来。

  黄中威突然伸出手来,捉住我的手。

  “拜托,陈小惠,坐一下。”他低声,极压抑声音和情绪地说。

  我唯一能听见的是自己心跳的声音。它从胃里往上漫延,很快逼上喉咙。不用再多久,就会淹出我的身体,被全飞机上的人听见。

  脑中一片空白。

  只好坐下来。

  他的手没有离开我的手。我不知该怎么办,手牢牢粘在膝盖上。他的手就那样,一直一直覆着我。好温暖宽厚的,黄中威的左手。我呆呆地盯着我的膝上的他的手看,他的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很干净。完全没办法。我最不能抗拒指甲剪得很干净的男生。

  “陈小惠。你不喜欢我吗。”他压得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竟微微颤抖。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

  “因为我是艺人?”

  我有一点点想哭。低着头完全不能看他。

  “拜托。跟我说吧。现在全台湾的影剧记者都在飞机上,我能怎样,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我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戴着降落伞从这里往下跳。天知道我有多怕高多怕高速坠落的感觉,但是只要能让我躲过此时此刻,我什么都愿意做。

  然后我咬着牙哗一下站起来,挣脱他温暖的手,原本放在旁边的矿泉水也被我打翻了。立时感觉腿上凉凉的。

  我咚咚咚地跑过走道,有几个人似乎醒了,却翻个身继续睡。好奇怪喔,我们现在是在天上飞ㄟ,为什么每一步踏下去,都仍然十分坚实呢。现在当然不是思考物理问题的好时机,偏偏我的脑子里却不断飞出这一类的问题来。

  如果我现在踏破飞机地板往下掉的话,要花几分钟才会到达地面呢?如果快到地上时我翻几个跟斗化解冲力,是不是可以毫发无伤地降落呢?

发表评论



网站简介 | 用户注册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中文阅读 | Richwin | 联系方式 | 帮助信息 | 网站律师

Copyright © 2000 SINA.com, Stone Rich Sight.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四通利方 新浪网

本网站由北京信息港提供网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