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把眼睛闭起来，飞速地感到，身子飞速地后退，象一道流影，看到自己虚化，看到现实远离，魂灵的后退。

　　他伸出两只手指。你会以为那是胜利的意思。可是他其实在说：两种可能。不予否定，不予肯定，机会均等。

　　光滑的路面上，慢慢行驶的车辆只亮着唯一的亮光。一颗泪珠滚动下来，洗刷着干燥的街道。

　　M-BOX门口有人冲上来，对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实施暴打。他是否流血？血流出体肤，被人群遮住，还是淤积在体内苦苦流泪。两种可能。

　　他们说，不要那么搔首弄姿，把手从身边两个女孩子的肩膀上拿下来吧。其实仅仅因为拥挤，我想舒展一点，便向空间上发展，我的手臂搭在背后的沙发上，摇摆，弄乱她或她的头发。于是我把手放在膝盖上。他们又说，主要是你的动作，而非你的手。我说，这个词语关键在于手的动作，至少对于我如此。我又说，比如风骚的骚，就不是提手旁，而是马字旁。多么形象。有人说，马是最性感的动物啊。适合男女两性。我又说，呵呵呵呵，马太累了就出来了骡。有人大笑。有人和我争辩，不是这样来的。骡子是那种最累的马，因为它们丑，身行也不比马利索，所以只能干农活。我最后说，一个字一种命。

　　一人要了一种酒，看得出心性和潜意识的浮影。

　　有人喜欢和年长一辈的人在一起，感觉自己成熟了。有人喜欢和小的一辈在一起，感觉更青春，青春不逝去。两种可能，后者收获更大，因为世界变得飞速。需要不断阻止老化。

　　早班小巴里充满了一种糍饭团的香味。不是高峰车里的臭屁味。新上来的学生看不出她们的年纪。男生和女生在讨论今天的考试。这竟然让我觉得温馨。有点小知，有点小资。

　　下雨了，回到家。发现新洗的被罩已经干了。原来晾在房间里已经三天了。也许更多天。

　　一个人电我说，上班太累，我回家生孩子去了。你来看我吧，带一个漂亮宝宝的挂历。一个人电我说，我离婚了。一个人说，是我不懂得珍惜，哪里有买后悔药。什么都没有用了。

　　魔鬼有没有权利？作恶有没有自由？凡事两种可能，等于什么都没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