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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我心


          作者:小刀迟
http://edu.sina.com.cn 2001年02月14日

  独臂神尼九难的回忆录《我的上半生》开头就说:“那似乎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爱情。就像当年金蛇郎君爱上了他仇家的女儿温仪一样,这场爱情也来得毫无来由,毫无头绪。我是他仇家的女儿,我是大明朝崇祯皇帝的九公主长平,在江湖上,人们都叫我阿九。我喜欢阿九这个名字,它让我感到毫无拘束,可以自由飞翔。但是我毕竟是崇祯的女儿,是公主,我命中注定要在最大的劫难中耗费掉自己的青春和爱情……”九难虽是个修行的尼姑,但却依然抱有凡心,偶然还会想起某个男人。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寤寐思复,辗转反侧”,孔老夫子都这么说过。

  据《我的上半生》记载:那场爱情首先发生在山东,这说明山东虽是孔孟之乡,各种男女之间的条条框框很多,但始终还是个发生爱情的好地方,听说不久前那里就出了一个“姊妹易嫁”的事情,说的是阁老毛晋自幼家贫,定了一门亲事,那女人嫌他便生了悔意,倒是她的妹妹对毛晋还颇有些感情呢。毛晋中了进士后,穿上自己的破衣服回乡娶亲,那女人自然不干,她妹妹倒是欣然上了轿子,于是便成官太太。后来这事被演化成了一出吕剧(地方戏),结尾的时候那蠢笨的女人用山东话大喊:“妹妹,那是俺的——!”很是有一番风味。明季吕剧的发展,跟毛晋也有一定的关系,阿九就是看了毛晋的故事后才喜欢上吕剧的。所以,那天她师父程青竹要到山东做劫匪的时候,她决定跟他去那里寻找爱情。

  这场爱情是在泰山脚下发生的,所以后来阿九时常带了几个随从去祭拜泰山老奶奶,祈求她能够将袁承志的心赐给她。但这愿望最终却没有实现,不知道是泰山老奶奶不灵验了,还的阿九祭拜得不够的缘故。在那一天的泰山,阿九随着师父与山东群盗一起去打劫袁承志。阿九最初本未看上袁承志,因为他打扮得像个穷酸书生,没有丝毫空灵寂寞的气度。但是到了后来,袁承志突然大发神威,将山东、河北的两帮强盗拾掇了下去,他的形象在阿九心中一下子伟岸了起来。虽然他面皮有些黑,身材有些矮,阿九还是觉得他很有内涵。等到一帮人开了个“泰山大会”,将袁承志推选为盟主后,他便变成了他的心上人。如此看来阿九也非脱俗之人,也需要爱人是个大丈夫。

  大明朝的江山每天都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崇祯皇帝每天都在风雨飘摇中殚精竭虑。其实,崇祯是一个不错的皇帝,虽算不上爱民,但勤政却能做到,比起他的祖宗来,他的智商和公心都高出许多。可惜他的命运不济,内忧外患碰到一起,他便成了一个亡国的皇帝。北京城陷那天,崇祯在煤山上了吊。他钓死之后,袁承志去给他收尸,突然一把木头小刀从崇祯身上跌落下来。袁承志想,原来崇祯并不想死,而是想拿小木头刀吓唬人呀。其实,崇祯只是想万一自己被流寇俘虏了,就拿那把木头小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搁,说:“别过来,过来我就自杀啊——”

  崇祯皇帝终于没有那木头小刀抹了脖子,袁承志始终没有对阿九表达自己的爱情,但他最终躺到了阿九的床上。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毕竟在一张床上睡过。所以,阿九始终认为自己是袁承志的人,并且用热辣辣的话语对袁承志表了态。这便叫袁承志很为难:你说这公主,如果我不要吧,心里真舍不得,就她那条子、那盘子,青青是没法儿跟她相比;如果要吧,青青肯定饶不了他,回家不是罚他天天跪搓板,就是使劲卡他的脖子,卡得他喘不过气来。袁承志的混元功最怕喘不上起来,所以为了混元功计,他也不能要了阿九。思量许久,他下定决心,对阿九说:“阿九啊,你就做我妹妹好吗?”阿九一听,当场就吐了出来,心道:你想拒绝我,也用不着拿这么庸俗的话来恶心我呀,我呸!

  但被人拒绝的滋味始终不好受,阿九又时常犯贱,心里始终惦记着袁承志,半夜三更经常从睡梦中惊醒,嘴里还念念有词,呼唤着袁承志的名字。最后阿九知道这不是个法儿,就一狠心把自己的左胳膊砍了下来,落发做了尼姑,她给自己起了法号叫“九难”。袁承志在抛弃了阿九之后,并没有在大陆呆下去;因为害怕李自成的政治迫害,他便携了青青远赴海外。袁承志走后,九难也开始在江湖上混荡起来。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有个一条胳膊的尼姑,武功高,性格孤傲,她在等一个人,却永远都等不到……

  很多年就这样过去了,总有一些事情不能忘记,却又不敢记起,所以就这么无奈地放在心中。这世界越来越清晰,又那么不真实。很多年就像这流水,一去不回头;很多年默默地改变,再也无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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