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改变历史,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命运会那样变幻莫测,她只是想平静地活下去,平静地爱着一个男人。有无数男人想变成她所爱的男人,只有一个人成功,他叫范蠡。她清晰地记得他们的邂逅,那是在会稽边上的浣纱溪畔,她正在洗衣服,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我是越国大夫范蠡,你叫我少伯好了,”男人说,“现在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革命任务交给你,这件事关乎国运民生,你愿意去做吗?”她看到男人目光中闪烁着兴奋,她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
离开浣纱溪畔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她觉得这个男人值得她托付终身。最初她并不知道“光荣而艰巨的革命任务”到底是什么,等到他们抵达了会稽,她才知道,原来他想把她送给另外一个男人,去换取他的大王的自由。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流血,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但她还是决定跟他一起去吴国,因为这是他的决定。
据笔记《越女剑》记载:从会稽到姑苏的路程很短,只不过是几天的水程,但便在这短短的几天之中,两人情根深种,再也难分难舍。西施皓洁的脸庞上,垂着两颗珍珠一般的泪珠,声音像若耶溪中温柔的流水:“少伯,你答应我,一定要接我回来,越快越好,我日日夜夜地等着你。你再说一遍,你永远不会忘了我。”
西施到了吴国之后,吴王夫差立马就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大宝贝,作为对范蠡的报答,他决定将越王勾践交给他。这时候有个叫伍子胥的人,不明事理,就劝夫差:“大王啊,女人是祸水,你千万别上了范蠡的当。我建议,你老人家还是把西施交给我算了,把那个勾践也一刀砍了,了却后患。”
伍子胥是军方的领导人,在吴越战争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军队对他十分崇敬,他这番话让夫差又是恼怒,又是惊恐,他心道:你想要西施,无非也是贪图她的美艳;你说我是老人家,难道是讽刺我性功能衰竭吗?你想要西施,我偏偏不给你,本来想分你一个郑旦,现在郑旦也不给你。我就不信你现在就敢造反。只要你现在没这个胆子,三年之内我肯定要把你除掉。伍子胥忠心耿耿,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因为想要个西施,夫差就已对他动了杀机。
夫差心中虽想把伍子胥干掉,嘴里却说:“爱卿,寡人早就料到西施这女人是范蠡送来的糖衣炮弹,寡人想将计就计,糖衣留下,炮弹退回。但既然是范蠡送来的礼物,却又不方便退回,所以寡人决定修一座馆娃宫,把她们扔在里面。爱卿想将西施讨了去,是不是看上眼了?”伍子胥虽然英雄神武,却是个惧内的人,他生怕夫差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地对他老婆讲了,就连忙辩解:“大王,你误会了,臣只是觉得……”夫差没等他说完,一挥手道:“寡人自有分寸。”
从此之后,吴王夫差夜夜流连在馆娃宫里,几乎每天都在西施的床上留宿,范蠡听到了这个消息,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他一面为自己的阴谋诡计得逞而兴奋,一面又因为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睡了而感到羞耻。所以他拼命训练士卒,争取早日展开对吴国的战争,手刃夫差,报那夺妻之恨。他的这个念头与勾践不谋而合,只不过勾践除了想夺回郑旦之外,还想把吴国灭了,称霸诸侯。
这样的准备总共持续了三年。第一次吴越战争后第三年的秋天,勾践撕毁了和平协定,三千越甲越过边境线,向吴兵发起攻击。吴兵对越兵的“闪电战”很不习惯,再加上伍子胥一年前被夫差逼死,心中怨恨,只出工不出力,所以越兵很快就突破吴国防线,攻到了余杭山。一场大混战后,吴兵大败,夫差兵败自杀。范蠡随后带兵进入了苏州城。
那一夜,西施又看到了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西施捧着自己的胸口,蹙着眉头问:“你……咳咳……有什么打算?”范蠡道:“我们回会稽,你做我的大夫夫人。”西施道:“你难道没听说过‘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句话吗?别傻了你。”
馆娃宫里一夜无话,翌日凌晨,范蠡与西施扮作一对寻常夫妇离开了苏州,他们要在西湖上做生意,过日子。一路上西施不停地咳嗽,范蠡问她怎么回事?西施回答:“三年来,我日日夜夜在想你,心都想碎了。”她又顺势捧住了自己的心窝。这个镜头正好被摄影师文种抓拍到。他将这张片子拷贝了很多份,沿街叫卖,这张片子就是著名的“西子捧心”。后来有很多女人也学西施的姿势,怎么也学不好,文种为了挖苦她们,也拍了一张著名的片子,叫作“东施效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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