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0am,去吃肯德基,一个人。
有意挑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为的是错开用餐高峰,然而选择非正常进餐时间也就意味着会没有人陪。那些值得我请客的“战略伙伴”在这个时间都作勤劳小蜜蜂状,而那些愿意请我的“酒肉伙伴”在这个时间都闹着要去茶馆,他们总说:一大清早怎么能吃那样油腻的东西呢?!印象中唯二的两次都是替我买了外卖,我把纸袋提到美容店,请客的人上床蒸脸,我拖张凳子在旁,咬着鸡骨头听她们唠叨。于是,经常地,我一个人,在上午10点,孤单地走在去肯德基或麦当劳的路上。
无论是肯德基还是麦当劳,一个人吃都是件悲惨的事,餐盘里附的宣传纸图案远多过文字,尽管我有本事据此研究出本地的肯德基没有单独的广告文案制作权限(因为连续两次发现宣传单上印着:广告主:上海*****,广告制作:上海****广告公司,印刷:苏州*****,而这三家单位都不在本地,所以推断出本地的肯德基没有独立创意的权限),但这样的研究本身就是巨傻,即便能推导出结论,但那种成就感会飞快地被自我怜惜击倒,所以,我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就渴望阅读。
吃洋快餐我一般看杂志,因为报纸的大小不合适。一张标准快餐桌可以放下两只餐盘,我是去吃东西的,所以会有一只餐盘,空下来的地方刚好容下一份杂志,然后可以从容地一页一页地翻。报纸就不行了,如果看《南方周末》就要不断地翻这页折那页,运动量太大。报纸多半纵向排版,比如“新文化”一条文章纵灌到底,文章看到一半就要翻动,报纸又不是烙饼,翻啊翻的实在没什么意思,所以,我看杂志。一般看《新周刊》,有图有文还有新周丽人,吃一个汉堡和一对翅,刚好能把主打文章看完,去给红茶续上水,就着薯条有一搭没一搭地瞎翻,吃完了也看完了。厚本的《哈波时尚》或港版ELLE都不能看,因为它们在桌上摊不住,受力不均就哗地合上了。《三联生活》也不适合,文字内容太多,一顿快餐的时间看不完。纯文学杂志更不能看,这边情节才扑扑啦啦展开,那边我已经擦嘴准备走人了。电影杂志虽然比较合适,但可供选择的太多,选择多了就是困扰,经过多次实践,我才找到一本叫《电影作品》杂志,读它的速度和我的就餐速度很是般配。当然,我也乐于尝试那些新面孔的杂志,如同我乐于尝试快餐店里的新品。
在中午10点,一个人吃饭,可供选择的食物很多。单位对面的一条小巷经过N家店面的起起伏伏,终于定位成了“面条街”,几家小店装修还算精致,桌椅与麦当劳肯德基接轨,它们中有两家拉面馆,一家叫东海一家叫西北,还有一家是本地特色的小煮面,刚刚倒闭的那一家锅盖面馆我还经常想念,新近出来一家川味粉馆,还没去尝试,虽然几个同事力邀我当他们的“粉友”,但我这人恋旧,所以迟迟未去吃粉。
一个人吃面也得弄点什么看看。杂志不适合,因为再怎么与洋快餐接轨的面馆或饺子店,地上永远是油腻,桌子也总擦不干净,杂志会被弄脏。此时,我只好看报纸。买份早报,两张一角的票子可以换来四到五张报纸,向老板买了筹子,挑张可以“面壁”的桌子坐下,把一叠报纸中印满“泌尿系统疾病”广告的那张扣向桌面,再抽出有“大特写”的来一目十行,看完,面也就端上来了。趴在铺了报纸的桌上呼呼啦啦吃,豆腐干大小的社会新闻当小菜,遇上太离谱的难免会被噎着呛着,此时会提醒自己:“下次可不能放这样多的辣油,冲了鼻子不是?!”面条吃到尾声,一般也就剩征婚广告可以看了,现在兴图文并茂,经常看得人心里发毛。冬天是微凉的面汤,夏天是一脑门的热汗,这就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站起来就走,丢下一桌狼藉。有时报纸会被隔壁桌上穿古怪双排扣大枪驳领西装的人拿过去继续看,但更多的是直接被服务员团了扔掉。我摇出门,在黏答答的地面上丢下一个念头:看到这样的情形,那些做小报的人不要哭哦!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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