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是一所学校的法律教师，业余处理一些法律咨询。

　　和凌艳认识是源于我的一个在生意场上的朋友。那是2002年6月，她因为工作关系与一客户有些经济纠纷，想起诉又不知道法律程序，我那朋友就把我亮了出来。我自然就给她提供了详细的法律咨询。事后，她邀请我吃晚餐。

　　那是一家不错的咖啡馆。她对这地方非常熟悉，因为不仅仅是衣冠楚楚的老板，而且还有几个顾客模样的人都竞相向她打招呼，她应酬得相当得体。席间，我俩的谈话不算投机，而且还常常被她的熟人打断。

　　离开的时候她硬塞给我一张名片，并要我有时间给她电话。我随手将名片往西服口袋里一装，然后很优雅地打招呼告别。我站在车后清楚地看到了尾号5188的车牌照。这更让我认为她是个傍大款的女人。多么俗气的一个牌照。我转身挥手拦了部计程车。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缘分，我们又见面了。

　　那天是帮一个朋友做法律咨询，刚从那儿出来，就发现不远处围着一大堆人，似乎是一场交通事故。一辆白色的轿车靠在公路右边，应急灯不停地闪烁着，出于好奇心，我也不觉地走了过去。

　　没想到，轿车的驾驶员竟是她。这让我有种鬼使神差的错觉。

　　她一个人被三个凶神恶煞的青年围着。原来他们说她的车擦到了他们，要她赔钱。

　　她显得很无辜，很焦急，极力否认着。我一看就明白了，那是城市小混混们惯用的伎俩，我见多了。

　　她不想和他们纠缠，便从钱包中拿了一些钱，扔给他们，但是有一个歹徒竟狞笑着把手伸向了她的胸部……这一切都落入了我的视线，我是学法律的，在我的面前当然不允许有这种事情发生。我抓住那个歹徒，使出了在政法学校里擒拿格斗课中学的“折腕牵羊”，那个家伙痛得直叫，其他的见势反扑，我全力以赴，他们一一被制服了。

　　这时人群里才有人劝说算了，又没有什么大事。我没有理会他们，我对女孩说：“我们走。”然后我坐上了她的车，扬长而去。二下车时，她再一次执意要请我

　　吃饭，理由是我们非常有缘。

　　两个小时的饭局交谈足以让我了解到关于对方的许多信息。我发现，在凌艳的眼里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我相信这里头隐藏着她的故事。

　　一天下午快要下班时，凌艳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她开着车子来看我。那天我出了一点娄子———我们月度考核竟是全校最差的，校长点名批评了我。我的心情十分沮丧。凌艳没有对我说什么安慰的话，她只是面显关切地默默注视着我。良久，她说，我陪你去酒吧喝酒。

　　她向我倾诉了她的故事：她离开大学校门后，到了一家公司做职员，不谙世事的她陷入与上司的迷情中，历经了两年的痴情后，她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很俗套的故事的女主角，自己不过是上司爱情游戏的牺牲者，对方补偿她几十万元的“青春损失费”后另觅新欢。好在她是个要强的女孩子，带着一身的创伤在城市开始了打拼，现在总算事业有成。

　　我看到了她的泪水，我的心一阵颤动，原来她的经历很凄惨，我有几分的怜爱。我真想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她，可我没有。

　　很晚我们离开酒吧时，我才知道她看似没事，可脚却像踩在海绵垫上一样。我扶着她进了她的房间，她温顺地任我将她放在床上躺下。我站在床头默默地注视了她一会，就很冲动地俯下身吻了她的唇，而她也伸出手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没有把这件事的发生推脱为酒后的失态，而是认真地反思了我与她的行为，并默认了我对她的爱情。

　　从这以后，我和凌艳频频约会。她似乎离不开我，一有空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能不能陪陪她，像是一个陷入热恋的痴情女孩。不久，凌艳租下一间大套房，我俩过着两情相悦的日子。可是过了半年近似疯狂的爱情生活后，我和凌艳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来。当时学校要选一个老师竞选特级教师职称，我每天晚上加班，不再像先前那样与她日夜潇洒。凌艳有点不高兴。三当我发现凌艳过于关心我的行

　　踪时，我惊觉自己掉入了一张用爱编织成的天罗地网里。平时，假如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去的话，她会不时地给我打手机，问我在哪里，和谁在一起，甚至会自个儿跑来，证实后才离开。我无可奈何！我不知道她对自己怎会没有了自信心，对我怎会失去了起码的信任。凌艳不承认自己疑心太重，她解释说她关心我，怕失去我，因为她太在乎我。我无法向她发火。

　　因偶然的原因，一天，从不过问我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给我说了个女朋友。几天后他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姑娘，她在我们市的图书馆工作，巧的是她居然是我们系主任一个老同学的女儿。

　　正好我们系里有个评职称的资格。况且那个姑娘长相不错，品质正统，对工作和生活都一丝不苟。经过一个星期痛苦的反复考虑，我决定离开凌艳。凌艳给我的感觉是激情中的狂潮，我苦苦挣扎已疲惫不堪。我渴望一份平静而稳定的爱情，而那姑娘清白的历史和淡薄的感情表达方式，也许能如我所愿。

　　我悄悄地提着行李离开了大套房，搬到了学校宿舍，不断地躲避她。凌艳还是找到了我。我没想到她对我与那姑娘的交往情况和我内心的活动都了如指掌。她高傲、睥睨地对我说她尊重我的选择，决不会纠缠不放，让我尽管放心，没有必要神经兮兮地躲躲藏藏。她入骨三分的分析和大度让我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懦弱。

　　一个月后，我听人说凌艳结束了自己的公司，离开了这座城市，去向不明。经历了这段痛苦的分手体验，我才明白，原来爱情是那种很厚重的东西，爱与被爱的激情之后还需要长久的珍爱和固守，否则就如一对不协调的左右手，与生命相连，拥有与失去同样都痛苦不堪……

　　口述　孙斌　整理　龙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