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望在那里思考--访葛剑雄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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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sina.com.cn 2004年12月06日 10:25 新浪校园 |
钟文欣 经国家海洋局极地考察办公室批准,我校历史地理研究所所长葛剑雄教授将于今年12月随2000-2001年度第十七次南极考察队伍一起赴南极。复旦教授去南极,这还是第一次,引起了众目关注。为此,本报记者专门采访了葛剑雄教授。 记者:葛教授,听说您将赴南极,这恐怕是绝大部分人未敢梦想的旅行,所以师生们都很关心此事。请您给我们谈谈关于去南极的情况,比如说时间、路线、目的等等。 葛教授:南极之旅不算神秘了,已经有许多自然科学家包括中国科学家去过南极。这次我们共有六位哲学、伦理、历史等学科的人文学者,随本年度第十七次南极考察队伍一起去南极。这次人文学者去南极,主要是由鹭江出版社策划、组织的,计划于12月7日从北京出发,约5天后也就是12日到达南极。因为“雪龙号”今年大修,我们坐飞机从巴黎转机到智利的圣地亚哥,再坐智利的军用飞机去智利在南极的考察站,这里离我国长城站只有两、三公里。 记者:南极是一个远离现代文明、极其荒凉的地方。人文学者去南极,许多人有这样一个疑问:人文学者为什么要去那样一个地方?您觉得会有收获吗? 葛教授:一定有。南极这个地方很特殊,它远离人类社会和现代文明;在我们要呆的时间里基本上处于白天即“极昼”状态;经常是暴风雪,还有大雾。而考察站里则保持着正常的生活,能供应热水,保持恒温,与外面的世界形成强大反差。我们这次去南极,就是希望能在这样一种前所未有的特定环境中,激发起我们这些搞人文科学的人的灵感,进行深层次、长时段的思考,这些思考对我们的历史观、价值观的影响将是终身难忘的。 我想,我在那里可以更好地思考许多问题,比如说,中国是怎样一步步走向世界的?这一过程中的经验教训对于中国的今天及未来有什么借鉴和帮助?又如,未来的发展与海洋、极地的关系如何?海洋、极地在中国未来发展中处于什么地位? 去过南极的科学家告诉我们:在南极,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科学家的合作超越了国界,超越了平时狭隘的感情界限。人与人之间有着纯洁的友谊、无私的帮助、共同追求科学真理的信念。南极无国界,设在南极的各国考察站也是相互支持,互相帮助,我们这次就是通过智利到达长城站。这些都有助于帮助人文学者激发灵感,进行深层次的思考,探索人的本性,体会人类共同的纯洁友谊和情感。但这些需要经历和实践才会有更深层次的收获。考察结束后,我们每人要写一本书。如果读者看过后,觉得在北京、上海无法写出这样的书,只有经过这次可贵的经历才能写出来,那就意味着我们有收获。 记者:现在有很多作家,到各地走一趟,回来后就写一本书,被称之为“行走文学”。您们要做的与他们有没有不同呢? 葛教授:我们是去做更深刻的思考。我们写书的着眼点既不是为了新闻报道,也不是行程游记。侧重点是不同的。虽然我们研究人文科学,但对自然环境的考察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认识社会。我是研究历史地理的,以前走过很多地方,对我提高学术研究水平帮助很大。写书只是一种方式,是与大家分享,同时希望藉此让大家对南极有更深的了解,扩大南极考察的影响,提高南极考察的社会地位。目前我国在南极只有两个考察站,这与我们的国力是不大相称的。我们要写的书主要还是与我们各自的专业有关。但经历这样一次考察后,我们可能会有更好的视角来观察社会和历史,对我们的研究会有帮助。 记者:您们将要去的地方,生存环境是很恶劣的。对此,您们做了哪些准备来度过这思考的三个月? 葛教授:因为我们是人文学者,主要就是去体会和感悟。所以我们的准备不是很具体的、能一眼看到的东西。我们已经在北京同仁医院体检过了,还做了心理测试。这次将有两位女性,其中一位是心理医生在那里过冬。这在我国也是第一次有女性在那里过冬。我们还翻阅了关于南极的资料;访问过上海极地研究所,与各方科学家座谈,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已经去过南极几次;还参观了“雪龙号”考察船。11月下旬还将去东北的亚布力高山滑雪场进行适应性训练,包括雪地露营、雪地自救、滑雪等。 葛教授是不是第一个去南极的复旦人,我们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复旦的在校教授,尤其是作为一个人文学者,去南极考察,这还是第一次。让我们祝他一路顺风!(选自复旦大学校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