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沈宏非老师电话,说要亲手做菜给我吃。
什么?沈老师人称“馋宗大师”,我们见面,饮食文化的话题最多,但是仅限于吃吃喝喝罢了,再说下厨的经验,怎么也比不过“梅玺阁主”邵宛澍兄和“食家饭”俞沁园姐姐呀。
前往沈老师的工作室。这间房子,早有所闻,一半是数之不尽的藏书,更有大量古本菜谱,羡煞人也,另一半则是各式灶具,读书倦怠,即刻从冰箱中取出食物炮制一番,其乐无穷。
抵达,发现有杂志社的记者在,原来当天有场拍摄,题目是“做菜的男人”。
“有什么好菜?”我兴致勃勃。
“炒菜我可不会。”沈老师笑嘻嘻地,“最容易做的,还是煎牛排。”
说得轻巧,上海那么多西餐馆子,也没几家煎得好牛排,关照侍者五分熟,端给你的,一定是块硬邦邦的石头。
沈老师把牛排解冻,就这么煎将起来。“笑!笑!笑!”摄影师拼命大叫。
找不到笑点,沈老师还是一本正经。“把自己想象成烤羊肉的新疆小贩好了。”我插嘴,这下子好彩过关。
“怎么判断火候?”记者发问。二流厨师掌握不好,怕生,结果总是过火。
“切开来看看啰。”沈老师说动手就动手,一看未熟,再煎两下,入口,果然是刚刚好的五分。唉,这一招正式的餐厅才不能用。
记者又请我评价,我笑着说,“那些电视节目形容食物只会用‘肥而不腻’和‘入口即化’,单调之极。今天的牛排,这两点都没做到。”
沈老师即刻还击,“我最欣赏他的,是他和我年轻时一样喜欢吃肉。”大家听得笑不动。
接着是采访。
“对客人有什么要求?”
“第一,不能打乱我的上菜节奏,主食未上,绝对不给你吃甜食;第二,不准说难吃;第三,要长得好看嘛。”
“除了牛排,还有什么拿手菜?”
“意大利面。”
“肉酱不算好炒呀。”
“我才不用肉酱,秃黄油拌意面,天下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