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影响我十年的恐怖预言

2016年12月15日10:19   教育专栏  作者:赵刚Andrew  

  老外也有无聊的时候,可他们至少还能用探险和酒吧让自己忘掉现在。而我竟连这样的嗜好也不具备,甚至没有兴趣到龙凤餐厅(格拉斯哥的一家中餐厅)去唱卡拉OK。

  去电影院散散心很划算,特别是工作日期间,票价低,再用上学生证,看一次电影才1.75镑(当时相当于23元人民币),而且影院效果非常好,还有后来在国内很流行的IMAX呢,比当时国内的传统影院强百倍,还便宜。

  但不可能总去,于是也常常躲在家里看盘。那时的网络电影还没有兴起,更多的还是碟片。MBA[微博]的中国同学里有不少都带着一大摞盘,向他们借来了Apprentice(飞黄腾达)、Sex and City(欲望城市)等,狠狠地看上一通。

  百无聊赖的时候,耳边会响起一个在格拉斯哥留学[微博]、身份诡秘的中国同学的“教诲”:“别死乞白赖地挣命了,学完回国又能怎么样?能不能出头就得靠关系和背景了,光有学位有什么用?”这个恐怖预言直到十年后的今天仍然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寂寞烦闷的时候,时间变得很长,空荡荡的,免不了要把这些恐怖的、阴暗的、消沉的东西捡起来,填充进去。活着就是找到要“杀时间”(kill time)的方法,仿佛一切都变成为了走完那几十年的人生而编造出来的消磨方式,道德、伦理、主义都显得游戏化了,再忙碌,再逍遥,似乎都无济于事,因为这些只是让人们暂时忘记由于死亡的临近而产生的恐惧。

  走出房门透透气。高纬度的格拉斯哥,在夏季晚上11点,天色也还仿佛刚刚暗下去,傍晚时分的样子。浮云飘得很快,薄莎一样的思绪也随之翻卷而过,天与地渐渐融为一体。

  想起在格拉斯哥借到的唯一的一本中文书《庄子》中的一段:“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

  庄子并没有回避无聊和痛苦的根源,他在两千多年前就意识到了人类共同的命运。而芸芸众生又在怎样消受这有限的生命时间呢?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我们总是行色匆匆地改变世界,践行人类征服世界的理想,但这不也是自我束缚的桎梏吗?曾经的教育没有传授改变不了世界该怎么办,以致于执迷不悟,最终反过来让自己沉沦,甚至毁灭。

  在英国领会中国古代先贤的智慧——放之四海而皆准。

  格拉斯哥的沉静让我开始重新在时间里填写生命的含义:无法改变结局,但可以改变态度,可以更加积极地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中,在自己爱的人身上花更多的时间。

  时过境迁,当年国内缺口几十万的MBA,如今不仅臭了街,少有人问津,而且被贴上了“华而不实”的标签。

  实际上,指望留学后身价倍增,即使在十年前,也是不靠谱的。我直到今天还没“发”起来,估计会被列入学MBA不成功的案例。

  但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职业素养和能力,之所以在圈内还能混到现在,除了“德行”方面被认可外,在英国对时间的思考和认识,至今还影响着我的人生轨迹。

  留学和MBA是一段逝去的时间,却又是一段静下来审视自我的印记,仿佛是心潮在脑海的沙滩上留下的波痕,美丽的曲线记录着澎湃和低回。

  (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立场。)

文章关键词: 恐怖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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