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怪圈:高考“准状元”的哭诉

2016年12月20日10:12   教育专栏  作者:赵刚Andrew  

  我曾是中国教育体制生产出来的“好学生”,对我的内在气质和能力的培养非常不利,让我几乎付出了比学生时代更长的时间“拨乱反正”。

  对我来说,高考[微博]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但仍然历历在目。

  我当时在北京的一个重点中学,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听老师的话,不大看“闲书”,每天就是课本上的这些事儿,反反复复,字斟句酌。那时候班里在传看金庸和王朔的小说,我从来不为所动,一心只读“圣贤书”。

  据班主任说,最理想的结果是,高考成绩是“一模”(第一次模拟考试)与“二模”(第二次模拟考试)成绩的平均分。我可能是年级里少数几个达到这个标准的人,最终的成绩出奇地好:全年级排名第二,进入北京市文科前30名,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北京外国语大学[微博]英语系。

  但这又能怎样呢?不能不说,这个成绩是教育“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靠死读书、读死书而“金榜题名”。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我这个所谓“高材生”,在高考之后的二十年间,始终在为摆脱原有的学习习惯、思维方式而挣扎。

  首先是欠缺独立思考的意识。

  在有限的选项中做出选择,看似只是做了单选题、多选题,而潜移默化中,把我的思维固定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

  若干年后,我作为英国大学的员工,出任中国区首席代表时,耳边总有这样的声音:“老师,您看我学哪个专业好?”我会冠冕地说,你应该服从自己心底的声音,不要受世俗的干扰……其实我只是没好意思说,二十年前的我同样是心里白茫茫一片。

  生活中哪里有那么多现成的答案可选呢?自己的选择、选择的勇气真的很重要。

  其次是知识面严重狭窄。

  机械的重复只是加深了孤立知识点的记忆,但没能将它们彼此连接起来。可能是当年背历史课本的关系,我到现在仍然对很多历史事件的发生日期记忆尤新。一次我爱人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想了想说:“6月6日?啊,是盟军诺曼底登陆的日子。”她哭笑不得地提醒我:“咱们俩结婚纪念日都忘了?”

  我记得当时在大学宿舍里与同学聊天时,他们说的很多话题我都闻所未闻,他们的很多观点我都目瞪口呆,真觉得自己太没文化了,只是个考试机器而已。

  我的“博览群书”是从上班后开始的,到现在坚持了将近20年,我感觉自己的学习生涯真正是离开校园后才开始的,就算亡羊补牢吧。读书如今成为了我的习惯,成为一种乐趣,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另外就是学习与实践脱节。

  在高中、大学阶段,我的实践活动很少,好像还是在等着别人去安排。别看我是英语专业的,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明显感觉力不从心。

  工作以后确实得到了根本性的改观,尤其是留学[微博]英国以后,除了强化英语外,还锻炼了我的思辨能力,有意识地从不同角度观察,得出相对客观的结论。

  我能明显感到,自己在工作中的思维很活跃,一方面在调研后去迎合市场需求,另一方面,总希望自己拿出不同于别人的方法解决问题。

  更让我欣慰的是,在业余学习中,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举一反三”了(我在学校时始终就没弄懂)。曾经最怕古文的我,如今竟然可以通篇阅读《三国志》,而且“玩”得挺深,对我感兴趣的人物还能有意识地追加阅读,找正史之外的材料学习。

  后来我在网上发表的《刘备的弱势生存》、《诸葛亮的帝师绝唱》等文章都是基于实践与学习的结合,竟然能提出自己的不同观点和意见,这在我的学生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高考很重要,但也别太当回事儿,因为比高考重要的东西太多了。

  我曾是中国教育体制生产出来的“好学生”,对我的内在气质和能力的培养非常不利,让我几乎付出了比学生时代更长的时间“拨乱反正”。

  如今的中国教育是多元化的、国际化的,尽管问题多多,但比我当年还是要好很多。个人能动性的提升、完善,可能改变中国人整体的精神面貌和民族气质。

 

  (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立场。)

文章关键词: 教育怪圈 教育 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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