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读者致信本报:“梁溪大桥西堍,做假印章生意的一伙人改行贩卖‘小升初’市级以上证书的生意,并且生意兴隆”。记者根据提供的线索,进行了一番探访——
假证贩子给小升初提供“专业意见”
记者来到梁溪大桥西堍,远远看见一群骑电动车的人,停靠在路边。刚一靠近,就有两三个人围上来低声说:“要不要办证”。记者遂称要买小升初的荣誉证书,并以自己不了解情况反问他们什么最好。“都有的,不过要看你有什么具体需求。”一位中年妇女颇为“专业”地向记者介绍。她说琴棋书画这些等级证书都可以做,但是最好是小孩擅长哪个做哪个,这样即便是老师要求展示也不会出大的问题。“本身你钢琴五级,给你一个钢琴八级,绝对没问题,可如果你连钢琴都不会,那不就露馅了吗?”
“我要几个能帮助小孩升学的证明,你看什么比较好?”记者又找到附近另一位“办证女”攀谈。该女子很专业地回答:“你说的是‘奥林匹克’吧。”记者反问奥林匹克是什么?“奥林匹克就是现在的很热的竞赛,做这个的比较多……”经过她的一番解释,记者这才明白,该女子口中的奥林匹克是指针对中小学生进行的英语或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那你们这个质量有保证吗?”见记者有些“动心”,这位中年妇女表示,“可以放心使用,质量保证,查无漏洞。”
“查无漏洞”这是梁溪大桥下“办证女”的承诺,而向网上的“卖家”咨询,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要是真的查不出来,那就是真证,不叫假证了。”记者联系网上一位证件“卖家”,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他也提出了自己的“专业意见”:为了万无一失,最好购买网上无法查证的证书。他能做到的是外表绝对仿真,但是网络查询就会露陷。
对于这些“仿真证书”的价格,记者打听下来并不便宜。800元一张,是梁溪大桥下一位男子开出的价格,当记者表示要购买多张时,该男子给出了这样的价格:市级证书单张纸的100元、硬封面金字证书200元、省级国家级证书300元以上。品种包括体育、美术、书法、乐器、棋类、作文以及思维训练等等。他还透露,“每天都有好几十个人来购买的。”
“拼证书”催热假证生意
对于小升初办假证现象,记者采访了数位家长,多数人表示并没有听说,也不会因为要把孩子送进名校而来办假证。但也有家长向记者透露对此有所了解,“以前闲谈的时候,听别的家长聊起过”、“别说证书造假,一些比赛也不见得有多阳光。”记者又致电向本市三所重点民办初中了解,均回复在各自的小升初信息采集过程中,尚未发现“假证”案例。
“我很鄙视这样的做法,但也很同情,就是这样一个大环境,家长也很无奈。”连元街小学的一位小学生家长对做假证的现象这样评价。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拼证书”已经成了许多家长为孩子求前途的“潜规则”。
记者在某学校网站上的招生信息中看见,几所名牌民办学校都无一例外地要求“带上相关获奖证书(复印件和原件)”。某学校招聘信息中还特意注明“反映孩子全面素质的证明材料,如声乐、舞蹈和乐器考级八级以上或省一等奖以上;书画六级以上或省一等奖以上;棋类一段以上;运动类区级第一名以上。”
学校如此注明,家长也就不遗余力的照办。记者在无锡育才学校的现场采集点看到,家长几乎都带着获奖证书等材料,许多家长将孩子成绩单,在校期间“三好学生”、绘画等获奖证书制成一本“简历书”,厚厚的一本。
“没有也行的,这个不一定非要有。”记者咨询的几所重点民办中学,均称证书并非是报名的门槛。“那学校在招生信息中都这么注明了,不言而喻肯定还是很重要的。”滨湖区某学校的学生家长郑先生告诉记者,尽管校方声明过每个学校有独自的考核办法,证书并不是唯一标准,但是在他眼中证书很重要,一位重点学校的老师就曾给他说过,有总比没有好,等级高的总比等级低的好。
而对于证书的含金量,学生家长中也有一番讨论。在无锡某论坛上,网友“我有后台”就曾发帖询问“无锡小升初的热门证书一般有哪些。”引来许多网友的热烈讨论。 而在一本地教育论坛里,编辑更是做起了“小升初敲门砖:各类小升初证书排行榜”,在这排行榜中,鼓励类证书(如爱心大使、小小发明家)被认定为纯粹鼓励性质的、缺乏“火力”的证书,有没有都没有关系。希望杯、走进美妙数学花园证书被认为了是较有分量的证书,“放在孩子的简历中,绝对吸引老师的眼球,甚至有可能被老师破格录取。”
教育资源不均衡是“根”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也挺想给孩子弄个假证的,也许没有乱七八糟的考核负担,她的童年会快乐些。”新区一所学校的家长张先生告诉记者,孩子为了挤进名校,只能不断参加课外班,获得更多的“红本本”,来加大进名校的筹码。而这些培训或考试往往是和孩子的年龄层次不相符的。“为什么会出现假证?还不是择校风下的病急乱投医。”就才催生了拼证书、做假证等一系列的怪像。
3月30日,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教育系主任郑友训教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谈到,教育资源不均衡的状况不改善,升学格局不发生改变,择校风就很难得到遏制。无锡重点初中、普通初中的硬件设施差别不大。但是在师资以及生源素质上,两者之间有差距。 (记者 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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