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外国际曹文：学与不学，英语就在那里

　　记者采访，又问到了一个老问题，就是孩子应该从小学英语吗？在当前大家都忌惮“超纲教学”这样的话题时，我们不能改变的，就是英语有一个和其它校内主科完全不同的自然特征：零门槛。

　　零门槛有两个含义，第一指的是0岁的孩子都可以开始学，就像母语一样，越早越可以以母语习得的方式学好一门外语，而不是像数学，要等到孩子有一定的认知基础，或者像理化生，需要一定的数学基础才能学。当然，这里我们要尊重语言习得的规律，不能一上来就教学前的孩子认英文单词，学语法。但是大量听说不仅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就应该在学龄前和小学低年级做足功夫，否则就会错过外语语音学习的最佳临界期，以后就“乡音难改”了。我们完全可以让孩子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做到日常英语听说读写的无障碍交流，这样，在初中和高中，他们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来学习那些只有那个年龄才具备认知能力的课程，并且让英语为这些课程的学习助力。

　　零门槛的第二个含义是指所有的孩子，只要不是智力有问题，都具备把英语学到非常好、甚至近似母语的能力。我总说英语学习不是靠智商（请英语老师原谅我），因为它更多的是模仿，而不是创造，只要起步早、走对路、坚持住，就能够打包票人人学得出色。数理化这类学科则不同，要靠调动智商才能够学好，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无法开窍。

　　我们再来看看英语课程大纲。它是给全中国的孩子制定的，考虑到的国情是让那些哪怕很边远的学校，在英语老师都是美术或者体育老师兼任的情况下，也能够完成大纲的要求。因此，它的标准是很低的，不然大家都达不到，岂不被诟病？但我们不能够拿这么低的标尺，去卡拥有很好的学习条件的学生。我曾经跟家长说过，不要因为我们把孩子送到课外英语培训机构以后他们的课内英语成绩提升就沾沾自喜，因为课内英语太简单了，孩子们稍微学一学就可以轻易超越大纲的要求。所以，要有更高的标准，而不是用课内的标准，才让我们的投入更加物有所值。

　　英语学习这件事，只要尊重科学，尊重语言学习的规律，学与不学，永远是自己的事情，而不是政策的事情。当年上山下乡的年代，仍然有那么多的有志青年，在农活之余，坚持学习，高考一恢复，他们才有机会成为那批77、78级学生，让自己和中国都过上了好日子。

　　至于为什么非要把英语学得那么好，我不用说，大家从自身的经历和孩子们的成长经历自然会看到。功利点讲，英语能力强的孩子会有更多的机会和选择。高大上点说，一个人语言的边界就是他/她思想的边界，只会一种语言，和会两种以上的语言，孩子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参与度自然不在一个层面上。不是只有要留学的孩子才要好好学英语。

　　这几天，恰好看到了一条有意思的新闻，在全国高校保持着只有毕业年级才能有序返校的政策下，却明确了全国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CET）将于7月11日和9月19日举行，以免影响学生就业、保研和直博。大学那么多考试，为什么单单把英语统考拎出来确保实施？就业、保研和直博的衡量标准中，英语为什么这么重要？不仅在大学，英语作为与语文和数学同等分量的考试也贯穿整个基础教育的重要升学节点。在考试上高举高打，在教学上却束手束脚，让孩子怎么面对？

　　我们的孩子在学校学了12年的英语，甚至延伸到大学、硕士和博士，仍然无法让英语成为工作或生活的自然语言，这是对教育资源最大的浪费。我们应该好好反省我们的英语教育为什么这么对不起孩子们，而不是抱着大纲的标尺来束缚孩子们的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