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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 欲, 毒品: 卫慧的新小说对中国来说讲得太多

　　这是纽约时报记者克雷格.史密斯(CRAIG S. SMITH)对卫慧采访后的感慨. 5月10日,上海, 周卫慧身穿开缝到大腿中部的青丝旗袍,在一个俯瞰上海著名的三十年代外滩的阳台上, 向召集来的朋友和熟人们,向外面 的社会作个短暂的道别. 她说, 她想淡出于人们的视线,因为她承受着来自中国舆论机器的太大的压力.而这些舆论机器 正忙着诋毁她的畅销小说--上海宝贝.

　　卫慧的出版商已经毁掉了页面底版和所有的库存,在卖出至少8万册的情况下辩解说上海宝贝没有趣味, 27岁的 卫慧太离奇.上周北京市新闻出版局突袭了一次首都书展并没收了几十册上海宝贝.几万册的书被全国范围内地清剿, 同时, 国家媒体公开指责卫慧为"堕落,淫荡及外来文化的奴隶"

　　上海宝贝讲述了25岁服务小姐可可与高大潇洒但毒品成瘾且性无能的天天的爱情故事.可可和他同居, 后来开始 与已婚的德国人坠入情网. "一个是为了爱情,另一个是为了欲望"卫慧银饰指甲的指头夹着一只香烟在上海阳台上解释道.

　　成万的, 也许几十万的年轻人买了这本书, 使得卫慧成了一个全国现象.她是自王朔以来最流行的作家, 后者 以八十年代末的反叛青年作品而成名,书籍已上网供读者取用.

　　没有几个当代中国作家能望其项背.

　　上海宝贝从去年九月的第一次印刷以来已再印六次, 几个盗版版本正在全国流行.一家广州报刊在被迫停止之前甚 至一直在连载.

　　"签名售书和其他促销活动无可非议, 但事情要克制点, 要有度"春风文艺出版屋的编辑安波舜(音译)在一家 国有报刊上说. 换句话说,卫慧是因为太流行了, 而这种奇怪的事情使得出版商很是担忧.

　　安先生是个出版过一系列新新生代作家小说的编辑, 在一个电话里稍稍深入了点.他说"这是意识形态问题", 但他谢绝了更深入的探讨.

　　卫慧以及她的同时代的几个相似女作家的作品促发了什么是中国文学的争论.在这个国度里, 绵延着几千年来的传 统文化, 而且文学往往被打做政治的嫌疑.销毁挑战国家观点的书籍自公元前213年秦始皇为了统一思想而烧毁了全国的 书籍就有了.

　　上个月人民日报编委提醒读者"文学是一个神圣的殿堂,这些美女作家从有坚实基础的创造性的及具丰富历史文化底 蕴的中华文化脱离出来.她们懂得些许玛格丽特.杜拉丝, 亨利.米勒, 就胆敢跳上舞台做脱衣秀,她们将最终自羞不已. "

　　这本书触及了很多中国文学里长期禁忌的一些社会问题, 从女性手淫到同性恋.它包含了一些生动敏感的性描写" 在黄浦江吹来的湿润的晚风中我脱下胸罩和内裤,我希望这能刺激天天. 我继续着, 象一个脱衣舞娘样'来, 试试, 亲爱的,象一个真的情人, 试试'"可可的无能爱人最终死于海洛因过量, 她的德国情人也回归故里,只留下她被抛弃在 充满空虚和欲望的城市里.

　　这本书是一部最早的对卫慧这一代出生于七十年代城市女性的写照.她们正在一个价值漂移的国度里寻找道德基准. 她们年龄组的脱离于传统文化使人忆起了六十年代西方特征的代沟文化.这个年代激起了卫慧在她的作品中引用了艾伦.金丝 伯格, 鲍伯.迪伦, 批头士等等.

　　卫慧自认为是一个帮助同代女性自我理解的女性.卫慧说:"这是第一部告诉年轻现代女性怎么面对性. 我只是写 出了实话."

　　但实话总是很难被中国的汉文化接受处理. 二十多年前, 中国禁了另一个女作家,戴厚英(音译)的作品. 她 的小说"人啊人!"是首批挖掘文革中人民情感的作品.戴女士的小说得以重出, 并被认为在当时实在是太坦率了.

　　如果卫慧确实打算隐退, 她正在以最大的能力向外界宣示.她在阳台上与一个身穿无袖兰色上装, 头梳尖型发式 的女子跳着狐步舞,一个摄制组和几个摄影师则围着她, 记录下这个时刻.

　　这个晚会就象舞台一样--聚集着不同年龄背景的人. 在一盘加奶酪的粗面包旁,一碟法式面包片慢慢干了. 服 务员穿着红裙白上衣, 系着弓型领结,不停地上着温热的啤酒, 可乐和红葡萄酒.列侬姐妹从地上的音箱中喃喃莺歌着" 昨天是女孩, 今天是妇人".这些合适地渲染了卫慧的装束和她身后的战前建筑的气氛.

　　事实上, 摄制组正在排一个记录片,这些将和一些排成电影的作品一起与她的下一本书"罪恶珍珠"推出给读者. "罪恶珍珠"是一个上海妓女的悲剧故事. 卫慧说"它说明了欲望导致解构"

　　卫慧出生于军人家庭, 在一个军占寺庙中度过了三年童年时光.她毕业于著名的复旦大学. 写有四本小说: " 蝴蝶的尖叫""水中处女""象卫慧一样疯狂"及"欲望手枪". 她希望上海宝贝能在台湾,日本和法国出版.

　　晚会结束后, 她朝她妈妈家走去, 拿着红丝手提袋和一个小巧的黑色手提电话.每十五分钟这个电话准会响起. 尽管她的勇敢姿态, 扑天的批评正在拿着它的丧钟,触及这个内心深藏传统的女性的儿女情怀.

　　"有时我也不知道谁是对的"卫慧说,"也许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