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一次不寻常的考试

　　这是一次新奇。

　　20年之后又一次参加考试。正规考试。面对考题，一时茫然，继而慌乱，觉得离学校很远。

　　这是一次往事的再现，20年后感觉又好像没有变化。相似的提示，相似的要求。恍惚还在上学，还没有毕业。

　　这次考试，也可能是一次牺牲。自我荣誉的牺牲。

　　假如以我个人荣誉的牺牲，能换得对现行教育体制的一点思考，那么我还想再进一次考场。

　　车上有很多人。

　　很拥挤。到处都是眼睛。我想找个座位。

　　有很明亮的眼睛，都在看着我，晃晃的，很耀眼。

　　汽车走走停停。

　　我抓着扶手，身子被挤得东扭西歪。不知是我碰到别人，还是别人在挤我。

　　我这是去哪?

　　好像有人在说话，许多人在说话。

　　我听见有两个男孩子在抱怨，抱怨昨天晚上因为晚自习，而没有到球场看足球赛。已经上了一天课，自习为什么还偏要在学校?两个男孩子越说越气愤，声音也越来越大。

　　乱。我这是去哪?记得上车时，我是知道的，怎么全忘了。我努力地想。

　　有很明亮的阳光射进车内。就像车内明亮的眼睛。这么多人为什么总是盯着我?

　　有两个女孩子在说话。在说化妆品，在说服饰，在说歌星的逸闻。

　　两个女孩子将她们的书包交给我，让我替她们拿着。我刚要问为什么，那两个男孩子也把他们的书包交给我。

　　我质问他们，你们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让我替你们拿书包?难道你们竟相信一个陌生人?!他们笑起来。

　　一个女孩说，这叫无奈。

　　一个男孩说，这叫信任。

　　无语。

　　沉了一会儿，我突然醒悟一般，我问他们，你们是不是在考我?

　　他们都愣了。显然对我的提问感到奇怪。

　　我大声地说，你们在考我是否值得信赖，是否能帮助别人，是否……

　　他们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轰然大笑，一齐下了车。

　　汽车停了。

　　司机走过来对我说，你真有福气，这一路就你一个乘客，这车成了你的专车。

　　司机又问我，你这是去哪?

　　我突然想起来，我告诉他是去考试。

　　司机望望车外，哦了一声，我明白了，你是考完试了，回家。

　　我说不对，还没考呢。

　　司机不再说什么了。

　　街上的路灯亮了。早已经亮了。

　　我考完试了?可能考完了。要不别人怎么这样说。

　　一定是的。这样想着，我便放下心来。作者：武歆 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协文学院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