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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境贫寒 曹氏两兄弟的大学梦能圆吗?

http://www.sina.com.cn 2000/08/28 10:04   光明日报

  这是一个令人惊叹的故事:宁夏海原县穷山村,普通农家三胞胎兄弟——曹修、曹齐、曹治,去年,比翼齐飞考上大学,但因家境贫寒,忍痛割爱,只让曹齐一人上学。今年,曹修、曹治又双双考上重点大学,但因掏不起学费,全家再次陷入悲喜交加的境地,面临痛苦的选择——

  考上大学,是喜事,如果一家有两个同时考上重点大学,那更是天大的喜事。农村考上大学的孩子,被称为金凤凰。

  然而,对于宁夏海原县罗山乡陶堡自然村的曹维敬一家来说,孩子考上大学,却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全家在喜悦和忧愁交织中度日。

  曹维敬,年届六旬,是目不识丁的普通农民,但他有令人羡慕的三胞胎儿子。三兄弟自小就饱尝生活的艰辛,聪明懂事,学习刻苦。1999年,三人一齐参加高考。曹齐考了489分,是海原县文科第二名,被中国金融学院录取。曹修和曹治也分别收到了内蒙古和宁夏两所大学发来的录取通知书,全家沉浸在欢乐之中。然而,很快忧愁就笼罩了全家,大额学费何处来?

  海原县是闻名全国的贫困地区,农民人均年收入千元以下。曹维敬家只有几间土房,别无值钱的东西,一台14英寸黑白电视机算是个大件,别说是三个人的学费,一个人的学费也难凑够。曹维敬叹了口气,对老伴说:“就是把家产全卖了,也不管用啊!”三个孩子同时考上大学,亲朋好友为之欢欣,纷纷伸出援助之手,好不容易凑到9000元。

  开学日益临近,万般无奈的曹维敬把三胞胎兄弟叫到跟前彻底摊牌:你们三兄弟,我拼老命只能供一个去上大学。年老体弱的母亲在一旁直流泪,说不出一句话来。闻此言,三兄弟低头不语,他们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们没有流泪,更没有为自己去争。他们背着父母商量过好几次。曹修、曹治说:“曹齐,你考得好,你上!”曹齐则说,怎么就该我上,你们上了大学也会有出息!最后,全家人达成一致:让曹齐上!因为他考得最好!曹修、曹治兄弟俩默默地为曹齐上学做着准备。

  被贫穷拒之大学门外的曹修、曹治,未因不能上大学而泄气,在各方鼓励和支持下,他们又回到原高中复读。上了大学的曹齐难忘手足之情,写信鼓励他们树立信心,再战来年。为了减轻家庭负担,曹修、曹治不吃学校食堂的饭菜,每星期天从家中带来黄米面饼子和咸菜。有时,兄弟俩还利用星期天在县城找点活干。

  艰苦的生活磨练了他们的意志,刻苦的学习又一次给了他们丰厚的回报。今年高考,曹修考了502分,是海原县的文科第二名,比当地重点大学录取线高出36分。曹治考了500分,是海原县理科第五名,比重点大学录取分数线高出39分。名列前茅的成绩令当地考生羡慕不已。然而,曹修、曹治兄弟俩高兴之余,又开始为学费发愁:今年能不能上大学、会不会再出现去年的情况?

  面对自己无法克服的困难,他俩并没有唉声叹气,而是顽强地为上大学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7月10日,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兄弟俩合计一人回家干农活,一人到县城的建筑工地干小工。为了挣十几元钱,每天从早上6点半干到晚上8点。

  曹齐为了支持兄弟上学,放暑假仍留在学校勤工俭学,干完活才回到家乡,顾不上休息就与两个兄弟一起当小工。他们只有一个信念:挣一点就离大学校门近一点。

  比孩子们心事更重的是他们的父母及亲属。今年,海原县遇到了40年不见的大旱,曹家种的9亩麦子颗粒无收,只有3亩瓜田有些收成,但总共只卖了1000多元,供曹齐一人上大学已使全家欠债不少,哪还有余力再供两个大学生。他们内心十分痛苦,感到对不起孩子。

  自考分公布后,他们的父母和亲友商量了几十次,但商量来商量去,始终未找到好的方法:三个兄弟同时上学,每年至少要3万元,这对他们简直是天文数字。但又不忍心再耽误孩子的前程。

  8月23日,两兄弟同时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曹修被录取到中国政法大学法学系,曹治被录取到四川大学建筑学院土木工程专业,都是他们报考的第一志愿,而要实现一步之遥的理想,却再一次难倒了这一家人:曹治入学要交9460元,曹修也要交7000多元。这还不包括生活费。

  8月24日记者在海原县采访时,看到三胞胎的父母和亲属,个个愁容满面。三兄弟又黑又瘦。一位知情者告诉记者,这是长期营养不良和过分劳累所致。一个在银川工作的年轻干部对记者说:“我一看见他们的样子,眼泪就流下来了,他们真是太可怜了,社会应当给他们更多的关爱。”

  离曹修、曹治开学报到的日子越来越近,曹维敬一家人的心也揪得越来越紧了。

  曹氏两兄弟的大学梦能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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