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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代视角看韩寒:狂固然好,吹牛就很没有档次

http://edu.sina.com.cn 2000/10/0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viavia0045

  昨天看见《羊城晚报》上的副刊有一篇文章的题目叫“韩寒把我们80一代的脸都丢尽了”。无独有偶,晚上八点多,一个北京的女孩打电话给我,问我还参不参加第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我说当然参加,她说:“我现在有种这样的感觉,好象我们都是沾了韩寒那小子什么光似的,真恶心。”是么,好象是的。

  广州是一个不太一拥而上的城市,比如说韩寒,他在全国引起那么多争议的时候,广州知道他的学生也不是很多,至于他的小说《三重门》更是无人问津。而事实情况是:与其说人们把目光投向第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还不如说是人们把目光投向韩寒。

  我对这种事情一向很反感,但是我还是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直到他退学,我就有这样一种感觉:这小子活不长。

  暑假里,由于托一家杂志社的要求,我要找韩寒约稿。但是那时侯韩寒已经骄傲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别人说他像钱钟书,他就以为自己是钱钟书;他自称像王朔,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王朔。这种人想和他在一个平等的情况下谈约稿的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好转身找一个认识韩寒的朋友。

  说来有趣,我这位福建的才子朋友也应邀为海天出版社编一套集子,很早就和我联系请我帮忙写稿,我们渐渐熟络起来。考试前,他告诉我7月26号会到深圳去,顺路经过广州。我说那好极了,因为26号是我的生日,他一听就乐了,连说要给我带个礼物过来,还是个非常神秘的礼物。

  可惜,26号我是在北京清华过的,在我们班的花名册上,我居然看见了韩寒的名字!我问老师韩寒会不会来,老师说这韩寒从心里鄙视教育怎么会来。但是后来我知道,他好象来了北京签名售书。

  我从北京回来后,福建的朋友告诉我,他本来是要把韩寒带来广州的,但是不料他要去北京,他还问我在北京有没有看见韩寒。我说没有,他说那太可惜了,你和韩寒一定有东西可聊的。是么?我说。

  然后我拜托他找韩寒约稿,过了两天他回电话给我,说韩寒问我长得漂不漂亮。

  我当时就说:算了,不用找他约稿了。

  因为杂志上说韩寒甚至对女生的埋怨可以上升到月经这样的高度,未免遭遇这种流氓似的尴尬,还是算了。

  看到这里,韩寒的女读者几乎都踩足油门向我冲来:人和文章应该分开来说。我承认,那我就来说韩寒的文章。

  最准确不过的评价是:韩寒的第一本书自诩模仿钱钟书,但是怎么看怎么不象钱钟书;第二本书自诩像王朔,相差更是十万八千里。

  韩寒自己曾经说:就玩弄文字来说,五十年内没有人比得过《三重门》。

  小说是不是一个纯粹玩弄文字的地方这点姑且不说,但是就他玩弄文字的水平来看,就连《第一次亲密接触》这种书都比他要强,我想他必定是没有看过一本名为《骄子的叹息》的书,里面有个叫许知远的写了不少辛辣的文章,其文字的伸展功夫也不是韩寒能够比得上的--甚至说得难听一点,清华BBS上的黄色笑话和政治笑话都比他的文字要令人忍俊不禁。我很欣赏不谦虚的人--例如李敖,他的桀骜足以让几千万人心理不平衡,但是他学富五车,炫耀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没人驳得倒他。可是你韩寒是不是真的像你自称的那样?别说钱钟书了,就是王朔,他还差得远。

  我很赞成韩寒自己说的一句话:生活就是生活,为什么一定要高于生活?但是韩寒你自己到底有个什么目标,且不说像《围城》这样的经典,就说王朔的《空中小姐》,你写得出来么?韩寒在《三重门》里的笑话多于情节,关于卫生巾的乐子屡开不爽,对语言的过于调侃和对文字的过分把玩把整部小说的整体性大大削弱--整本小说看完,好象什么都没有说,完全一本“联笑话成小说”。至于情节就是很老套的和哥们的闹剧以及和自己心爱的女孩的误会--22万字,满足了11-15岁孩子的阅读快感(我已经能够看完了一部小说啦,妈妈!!!),满足了把无聊笑话公开化的夙愿,仅此而已。

  而他还说自己的文章被出版社删得像阳痿,我猜测那阳痿了的一部分大概就是他所希望给读者献上的春药。读者或许会因此而非常期待,但是我总认为这种期待比较低级。

  人们评价说韩寒老练,我没有意见,但需补充,是搞笑老练;说他深刻,简直就是开玩笑。

  或许韩寒并不合适写长篇,他只能写类似于《书店》《求医》这样的掠影似的文章,他能够把一件事情写得非常爆笑,甚至可以凭这种技巧去写喜剧闹剧,但是他却无法使人从其爆笑的背后看出另外一些更多的什么,这就是韩寒最大的弱点。长此以往,恐怕他连春节联欢晚会的相声和小品都不够格写。

  我们常常忽略了这样一件事,即语言并不是全部,语言只是一种载体,而撑起小说的是另一种东西--好比说人,外貌的确重要,但最重要的不是外貌,而是脑子里面的东西。如果文学就仅仅是语言的话,那曹雪芹就冤了。

  韩寒的小说里充斥的是如同鸡肋的诙谐,表面上有点《围城》的影子,但实际上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围城》如果仅仅是靠里面的幽默,那绝对不可能成其为《围城》。如果韩寒依然认为自己是自成一派,我也没有异议--这年头什么人都想弄出个什么流派,在此我建议他将其冠名为:皮囊文学。

  我很想告诉韩寒,如果你认真看过王朔的小说诸如《动物凶猛》、《一半…一半…》、《过把瘾就死》等等,你就会知道光凭你的小说,还得远远地靠一边站去,别瞎蒙那些没有读过王朔钱钟书的人了--行外人羡慕行内人笑话,你看这多没意思。

  再说他的杂文,公正地说,还凑合,至少挺爽快。所以,韩寒,别写小说了,写杂文吧,向王朔看齐,至少目前--超过王朔之后再把目标定在沈宏非那儿。你也别信那些稀里糊涂得只把眼睛盯在你的小俊脸(韩寒的小说扉页里的照片像周润发,文集里的照片像周星驰,而是记上周润发和周星驰虽然同姓,相貌缺相差万里遥远,所以可见韩寒照片的不真实性)上面的女读者瞎说什么“韩寒比得上鲁迅”之类的话,鲁迅你就暂时别做指望,不说别的,光鲁迅是咱们的“民族魂”你就无法企及,你也别酸葡萄似的说别人是“民族混”,刺伤中国人民的心还没人承认,就亏大了。

  喜欢看韩寒的人很多,但是喜欢看还珠格格的也很多,大家都是博个乐,并不能说明什么真正的问题。韩寒是一种现象,还珠格格也是一种现象,我觉得两者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们都让人乐不可支,除此以外似乎没有让人看出更多的一点什么。一点消遣和一点发泄,就是我们能在韩寒的字里可以找出的东西。

  不过韩寒的对中国教育制度的评价我觉得是最不错的,我就认为中国教育制度该扔进马桶,然后冲它几十次水。

  韩寒的前途如何,想必他自己未必没有过踯躅和恐慌,反正我从他的好朋友那里知道他现在正为一件事情苦恼异常:写不出东西--没错,浮躁的时候没有人能写出好东西,谁都是这样。传媒无休止的炒作让人厌烦,现在任何有良心的人关注的应该是韩寒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东西出来--这东西不是韩寒最近又换了几个女朋友,而是他的文章的问题。早早就听说他要走南闯北,但是现在还是一点动静没有,只是上网用“看上去很裸”之类的名字发帖子,搞搞眼球效应,太没劲了。

  倒不是说韩寒得对咱们中国人民负上什么责任,但至少你得对得起你的父母。出版界的神话不是靠毫无进步的文字创造的,人们对韩寒的书的兴趣也将逐渐从花边新闻转向他实实在在的文字工夫。

  有人提出“韩寒仲永论”,但是我不敢苟同--仲永的悲剧是他父亲造成的,而韩寒--如果他成为悲剧的话,那只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我奉劝韩寒一句:自己的腿有多长,就穿多长的裤子,高跷不稳当,即使你的驾驶技术再高明也抵不住许多乱戳的棍子。狂固然好,但是不要吹牛,吹牛就很没有档次,不但会成为以后教育中的反面教材,还会使一群真正的经典大师为此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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