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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投稿:爱我就随我去小城看海吧

http://www.sina.com.cn 2003/08/21 09:50  新浪教育

  欢迎更多网友的投稿,不论是文字、图片还是音乐、动画,只要是原创!让我们一起和你分享信手涂鸦的快乐!

  作者:叶萱

  叶子想家,想得要命。每天象念经一样念叨: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听得薛杨烦得要命:想家你就回家吧,不就是火车八个小时,汽车五个半小时的车程么?要不你就坐飞机,机票280元,50分钟就到。从你们艺术学院后门出去坐102次电车“银座”下车,那里有机场大巴……

  话说到一半猛地闭上嘴,因为他看见叶子瞪着眼、掐着腰、鼓着腮帮子摆出的茶壶造型,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看见薛杨心虚的表情,叶子笑了。她认识薛杨两年,一起合作的节目共N期。这么长时间了,知道薛杨最大的优点是关键时刻比较识相。虽然,也比较笨。

  烟台在黄渤海的交汇处

  叶子认识薛杨的时候刚读大学一年级。大一新生嘛,Freshman,看什么都新鲜,满腔热血。也觉得生活无聊,因为高中时的紧张与大学里的自由落差太大。叶子不喜欢在平静中度过自己的大学时代,于是去电台应聘。那是一档旅游节目,蛮时尚的,叶子喜欢。应聘过程也是超乎寻常地顺利:播读、聊天、现场写稿、网络应用,叶子考得得心应手,当场被录取,于是就这么着认识了薛杨。

  其实这两个人都不是播音主持的科班出身——叶子学的是公共事业管理、薛杨学的是环境工程——但是他们配合得很默契。相对于隔壁直播间那个经济频道情感节目的主持人晓颜来说,他们的世界也更为广阔。

  比如说晓颜的节目是说都市男女的水晶、琉璃、沙子、尘土质地的爱情啦,反正说来说去都是都市。可是他们聊起感情可以从孟江女的长城到李香君的秦淮再到商隐兄的巴蜀。

  叶子和薛杨都喜欢把文化的东西,从唐诗宋词到爱情故事都融到旅游节目里。每周两期,每期半小时,全省直播,听众多得出乎意料。

  后来两个人就熟悉了,也习惯了去“红茶坊”那样的地方聊天。讲各自的学校、各自的成长、各自的家。

  有一天叶子问薛杨:你是济南人么?

  薛杨眉毛一挑,说了句标准的济南话:我是彻头彻尾的标准济南人。

  见叶子笑了,就反问叶子:你呢?你是哪里人呢?

  叶子站起身,挺直腰,象路标一样面朝北方,伸直右臂,说:我是烟台人。烟台,在东面,黄渤海的交汇处。

  薛杨仰着脖子,脑袋随叶子的手看向东面的方向,听她用几乎是神往的口气说:我的家,在海边,早晨你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好大的一片海。海上刚升起的太阳又红又圆,就象那种流油的红色鸭蛋黄……

  薛杨笑了。他看着这个比他小两岁的搭档和她脸上孩子一样的天真,心里想:这个丫头真有趣。

  在济南的胃、肠、心脏中穿行

  一起聊天,薛杨问叶子:你了解济南这个城市么?

  见叶子摇头,便按捺不住好奇:为什么来这里读书?

  叶子沉默了一会,很认真地思考。然后抬起头,有板有眼地答:因为老舍说,济南的冬天好得没治了!!

  看着她的脸,薛杨止不住地爆发出一阵大笑。那是四月,春上柳稍头,风景正当好。

  过了好久,在叶子渐渐变得严肃的表情中,薛杨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去借辆自行车,我带你去了解一下济南这个城市。

  就这样,他们开始骑自行车一起穿行在一条条青石板路面的小巷里。从趵突泉到黑虎泉再到别的什么泉。四月的风拂在他们脸上,薛杨很尽职地边走边讲“七十二泉”有什么名堂,还有李清照、辛弃疾、李苦禅的故事,以及“明湖居听书”的掌故。

  常常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城市的金属与喧嚣被阻隔在外面。他们走在城市的躯干里,仿佛触摸城市的内脏。那些古老的城墙,护城河的风霜,间或雕梁画栋的辉煌,深宅大院的高梁,都成为叶子这个多愁善感的姑娘感叹的理由。

  于是,她在心里问自己:我是不是喜欢上了薛杨那个家伙?

  也不敢回答,就只有拼命蹬车子,直到薛杨被她甩到身后,拼了命地叫:姑娘你和车子有仇啊?蹬那么狠干什么?

  叶子就会惊醒一样放慢速度,看薛杨不紧不慢地赶上来,眯着眼睛看她:我看,我们的节目该说说泰山啦!

  海上的日出不是这样

  做泰山那期节目之前叶子和薛杨一起去了趟泰山,从济南坐火车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泰安。

  他们选择的路线是先乘游览车到中天门,然后爬十八盘,夜宿天街。游览车在盘山道上跑得飞快,好象自己走的是高速公路。叶子一路紧紧抓着薛杨的胳膊,大呼小叫,差点把薛杨的耳膜喊破。

  万幸的是在叶子把薛杨震聋之前游览车到了中天门,长喘口气,停了。叶子象虚脱一样靠在薛杨的身上,瞥一眼薛杨,见他嘴角是一抹得意的笑,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

  薛杨,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的表情很好看啊?在爬十八盘的时候叶子问薛杨。

  好看,当然好看,就象坐过山车似的,哈哈。薛杨边说,还干笑两声。

  叶子心里顿时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然后弃尸泰山给古树当肥料。

  那天的日出是五点多。才三点叶子就被薛杨拎出温暖的被窝,从头到脚被一件军大衣包起来,活脱脱象个绿皮的粽子。一路喘三喘四地爬到日观峰,就看见人山人海,早就没有了她立足的地方。

  正郁闷着,就听薛杨在不远处叫她。薛杨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是当叶子挤到薛杨身边,才发现薛杨用自己的胳膊、腿脚为她围出一块只够她一个人坐的地方。

  薛杨的怀抱一定足够温暖。叶子窃想。

  那天的日出自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太阳一点点地从云彩的缝隙里闪出半边脸,所有的树和玉皇顶的瓦都流光溢彩。薛杨低头看着叶子,听到她用喃喃的语气说:海上的日出不是这样的,海上的太阳是跳出来的,就象鸭蛋黄……

  泪水,一滴滴从叶子脸上滚落下来。薛杨想,这小丫头是想家啦。

  说爱我,然后才嫁给他

  从泰山回来后叶子确定自己是喜欢薛杨的,不过一直不动声色。叶子还记得薛杨说过他喜欢含蓄,喜欢心有灵犀,喜欢两个人谁也不说“我爱你”,但是却因为相爱而走近,直到成为彼此的刻骨铭心。当时叶子对此嗤之以鼻。

  “我爱一个人,当然,如果这个人也爱我,”叶子指天誓日,“我就一定要等他说出他爱我的那句话,才会嫁给他。”

  叶子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喜欢薛杨,但是偏就不说。后来发现薛杨似乎也是喜欢她的,但是既然薛杨不告诉她他喜欢她,那她叶子就宁愿装傻瓜,权当什么都没看出来!

  “叶子你够狠!”她在心里这样赞扬自己。

  这样耗着就到了暑假,叶子和薛杨的节目不得不临时换了一个济南的女孩子做主持人。叶子回到了她海边的家,每天都会去看海,但是不游泳。因为叶子不喜欢一大堆人象下饺子一样在海里上下浮动。薛杨每天都会发电子邮件给叶子,讲节目构思也讲暑假里干了点什么鸡鸣狗盗的事儿。

  叶子回邮件,说等开学回去,我要做一期有关海的节目。从渤海到黄海到东海再到南海。我要讲讲和海有关的城市,谈谈关于看海的心得。

  收到信后薛杨打电话来:叶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觉得还是和你搭档比较不累。他的声音里是一种显见的疲惫,叶子的心就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这个时候叶子已经是大二了,可是薛杨还是什么都不说。

  直到2002年的春天到来,叶子大四啦,即将毕业。

  梦见他说“我爱你”

  一月份叶子考完研究生,自己觉得发挥的不好,心情一直很低落。本来信誓旦旦说除了继续读书什么也不想做,现在却不得不四处打听着找工作。眼见着三月就开始放实习假,而班里那些本来就不想读研究生的同学干脆连毕业后的工作都找好了:或者去电视台或者去报社广告公司,都各得其所。只有叶子,临时抱佛脚,每天焦头烂额。

  “我现在才知道,找工作和考研要双管齐下的。”叶子抱着电话给朋友诉苦,薛杨在一边敲敲打打:“拜托,同学,不要用办公室里的电话聊私人话题好吗?”话没说完,就见叶子挂上电话,反身给了薛杨的肚子一拳,眼睛里的杀气让薛杨立即闭上了嘴。

  “薛杨,我警告你,我不是淑女,你不要惹我!”叶子恶狠狠地甩下话,大踏步走出综艺部,留下薛杨在后面哭爹喊娘。

  走出办公楼,有和煦的风吹过来,叶子的心情好了很多。便想:在薛杨面前永远不用装淑女,其实这真不错。

  可是为什么他就不知道要说句话明明白白告诉她他是喜欢她的?

  叶子不是木头,她知道薛杨对她也是有好感的,但是偏就要赌气:你不说爱我,那你就是不爱我啦。越是这么想,越是自己都觉得悲观。到最后就觉得薛杨是一点都不喜欢她的,那么怎么办呢?

  那么,就回家吧。回生她养她的小城。回去找份工作,不管是什么地方,反正只要不再回来,就不用看再见他。

  叶子边想边叹气,收拾东西就回了烟台的家,走的时候没有告诉薛杨。长途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的时候叶子睡着了,梦里梦见薛杨和她一起站在海边,拥抱着她,告诉她:叶子,我爱你。

  爱我,就随我去小城看海吧

  回家了,找工作的事情自然很简单。本科毕业,有多年播音主持经验,相貌姣好,又家在本市。市电台经济频道一位主任亲自拍板:等一毕业就过来吧,最好是带着你做过的那个旅游节目一起过来。

  一切都变得顺利。

  一个多月的实习假叶子过的很逍遥:上午在市电台做节目,下午拎着手提电脑去栈桥。一个人仿佛坐在海中央,写点随心所欲的文字。有几篇小说被几份时尚杂志录用,心情也就更加好。也给薛杨写信,告诉他自己在看海。

  叶子说薛杨你要知道真正属于看海的感觉是安静的,要没有人打扰。而这种感觉,怕是只有小城才有。你能想象这种在栈桥上只有你自己的情景么?没有大城市的海边那种喧嚣,那种摩肩接踵,有的,只是你自己与自己的对话。

  叶子说乍暖还寒时候,不是游泳的季节,所以海水清得透明。当你下了火车乘17路观光车到栈桥下车,你会发现虽然这个栈桥不长,但是很高。你站在上面,看天和海连在一起,你的视野没有边际。夕阳西下的时候你可以看到金色的阳光把海面染成班驳的红。空气是那样清新,胸襟是那样开阔。

  叶子说薛杨你真该来看看,看看没有被太多游人践踏的小城的海。那种安静与祥和,就象没有被太多人知道之前的乌镇——总有一种叫做“反朴归真”的风味。这样的海,是应该恋人们来看的,因为它实在是太美。所以我最近写了篇小说,就是写的这样的海,名字叫做《爱我,就随我去小城看海吧》……

  距离爱情很近

  信寄出去了,没有回音。不知道薛杨在忙什么,或许是在忙着做节目,或许是在忙着做课题。

  叶子的实习假快到头了,离家前的几天几乎都是在海边度过。这样的好天气,不来看海实在是可惜——叶子坐在靠近海面的石头上,长的裙摆几乎要落到水里。

  直到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有力的拥抱,叶子才从神游的状态里挣脱,然后“啊”地大叫出声!反身,在最短时间内甩手给了身后的那张脸一巴掌!险些将那人扇到海水里!

  叶子你怎么这么大力气,都一个月没见了,你就不能淑女一点吗?!!

  身后那个人弯着腰捂着脸气愤地吼,叶子定睛一看:上帝,怎么居然是薛杨?

  不敢相信。试探着叫:薛杨,是你么?

  薛杨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叶子:你干什么?你写信告诉我说要是爱你就来跟你看海,我按你说的路线来了,可是你居然打我?叶子我告你谋杀亲夫!!!

  于是,春天,在等了四年之后,叶子等到了薛杨。

  回校后不久叶子收到了研究生录取通知书,或许是运气好——她的英语成绩超过分数线只1分。

  而那个叶子,其实就是我。

  那么,如果你爱你身边的那个人,就和他一起去小城看海吧。你只要在乍暖还寒时候去小城,下了火车,乘17路公交车,栈桥下车,就可以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看海”。

  虽然,海边的你们不一定要说出“海枯石烂”一类的话,但是至少,去看看夕阳、海鸥、船。去感受宁静的栈桥上只有你和你爱的那个人,听他说他爱你。

  然后你抬头看远方的海平线,目光没有尽头。

  那个时候,在高高的栈桥上,你离尘嚣很远,却离爱情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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