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满可能性的树
http://www.sina.com.cn 2001/01/10 13:5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我爱虚词2001
看他的开头总是不慌不忙,铺陈好一切必要因素,在每一次重读的时候都提示出最初一次阅读所忽略的细节,让我在这个叙述者面前保持敬仰和叹服,还有无限生长的想象空间。
米兰.昆德拉的小说适合拍摄成欧洲风格的电影。精简对白、布满细节的场景、外加一个似有若无的故事,浮现出人物--但你通常不能轻易记住他们的名字,通常会忘掉脸面,可是你又忘不了这样一对“人物”。叙述者把他们从里到外讲得过于仔细,以至于我们想起那些形象的时候,往往首先想起一些微弱的细节,一句话,而已。
这次,我读了几遍《认》。
“我那时想象生活在我的面前犹如一棵树。我把它叫做长满可能性的树。人只在很短暂的时刻这样看生活。然后,生活就像一条被强加的永远的路,犹如一条走不出来的隧道。”
让-马克写了几封匿名信给自己的爱人珊达尔。匿名信有种超脱现实的睿智,高高在上,描绘、并甚至可能指导现实,却始终带着压抑的模糊面具。
让-马克在海滩将一个陌生老妇认错为自己的爱人,与此同时,珊达尔在海滩上发现男人成为背负孩子的“孩子树”,男人都“爸爸化”,不再朝她转身。情人的重逢大伤情绪。而原因却都是分头生活中的小挫折。
珊达尔过去的生活因为五岁儿子的死亡而结束,因为认识了让-马克而重新开始,离婚,购买公寓“和她的爱情在那里定居下来”。让-马克是一个对身体保有唯美主义的脆弱男人,他不能从事医生的职业。两人始终在表面公平之下,并不公平。
女人遭受着“衰老”的威胁,男人意识到女人比他强大,而且,她“有两种面孔”,他同样不能确定爱人的“不可替代性”。女人的问题在于,她捍卫过去抵抗将来,儿子的死亡成为一个可怕的礼物,只有儿子才是不可替代的,她终于有一种轻松的力量摆脱原来的生活。
这让人想到专辑《寓言》(去听《香奈尔》!)、一个电影:《双重感情》(黛米摩尔在法国入梦、在纽约醒来,她必须选择一种生活。)
并不是只有爱情让生活变得如梦境。爱情有时让我们相信对另一个人的依赖是唯一的。可是,如果你写一连串匿名信给爱人,爱情就变成匿名,成为“长满可能性的树”,爱人的眼睛会游离出去,脸庞会因为陌生人带有“可能性”而发烫。
“哪个生活?你把什么叫做生活?”这是女人最后的质问。没有什么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这想法,会让你释怀、还是忧伤?
死亡、梦境、生活、爱情,这些都是可以互换的名词,并且,可以跟上“是一棵长满可能性的树”这个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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