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白居易
http://www.sina.com.cn 2001/01/11 15:2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远行客
我喜欢这三个字,白居易。来北京最大的痛苦是居不易。半年了,搬家3次,天上地下统统住过来,依然是无片瓦立身,竹林七贤里面最狂妄的那个家伙,喜欢把天当房子,房子当裤子,按照他的古老理论,我现在连裤子都没得穿。那穿裙子吧。回首这一路搬家的历程,欲语还羞。
春末,住平房,免费。
那会儿刚来北京,只带着尴尬激情和行李,朋友提供了暂时落脚的小小平房,在一个机关家属院的角落里。我跟着他拐来绕去,暧昧的暖暮中,贴墙而立大树当门花园深处有火柴盒。拧开生锈的锁头,菜窖的味道扑面而来,墙壁和被褥都水灵灵的。关灯以后,看见若干绿点在眼前飞舞,以为是眼冒金星,甩甩脑袋,绿点依然,于是开灯,灯光下绿点不见,关灯复又来,突然想起了鬼火,心下发怵,索性开灯看书,还是没能敌过生物钟,再睁眼已是鸟鸣啾啾。一夜无事,心下安然,穿衣推门,轻薄的雾气迎门而入,给我一个北京早晨的吻。在北京的生活就此开始,新鲜未知。
后来知道点点绿光是萤火虫,我就喜欢上了它们。当然是关灯以后才喜欢,白天萤火虫的尊容足以让我尖叫鼠窜。所以距离对于美感真的很重要。
仲夏,住楼房,顶层。
搬到楼房,也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通过中介找到了房子,后来和房东一合计,把中介一脚踢开,私下达成了协议。终于可以每晚洗澡,上厕所不用狂奔五百米,还有了可以煮方便面的厨房,条件真不错,虽然掏房租的时候生不如死。好日子没得意多久,天气就热的像个泼妇。每晚冲凉三遍,也不能降温。抱着电扇,喝着凉水,我还是不停蒸发。睡觉是最大的折磨,我抱着枕头,在沙发,地板和床之间狼狈循环,半梦半醒之间,总想到铁板鱿鱼。也曾试过睡到阳台上去,可是一群热情的母蚊子狂野亲吻,让我败下阵来。当然也有好处,半个月下来,瘦了4斤。真是不花钱的减肥,虽然我的原始净重不过84斤。
初秋,住地下室,幽暗。
我受够了顶层的炼狱,在好心朋友的帮助下,一怒之下找到一间地下室,刚一进去,凉意彻骨,让我心花怒放,晚上睡觉居然需要盖被子,终于不再做铁板鱿鱼的梦了。本以为美好的生活就此开始,哪料到还有意想不到的麻烦:容易睡过头,闹钟也不管用,因为天总是昏暗的。在小平房的时候,阳光都不忘记从窗户踹我一脚,让我起床。没有光明的感觉很奇怪,好像生活也是昏昏欲睡的,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我甚至还养了两只猫。
其实,我算幸运的,至少每次租房距离工作单位都很近,而且没有历经太多磨难才找到住处,总有好心的帮助,房子总是合我的心意。我的同事就很惨,住的房子到期了,房东把他扔了出来。他疯了一样的四处找,每天早上晃一下就跑出去找房子,好不容易找到一间黑黢黢的鬼屋,条件很差,唯有房租可爱,于是一口气交了半年的租金,当天拎着铺盖就住了进去。结果数了一夜火车--房子紧邻铁路,难怪便宜的紧。没几天,他就有点神经衰弱了,号称“我已经知道了火车时刻表”。于是在损失了部分房租后换房,这次谨慎许多,终于换了一出感觉不错的,不数火车,没想到改数飞机了。至今他依然在寻找。
新世纪,我的愿望就是住进自己的房子。虽然要给银行还债二十年,我依然觉得心甘情愿,因为我别无选择。我常常在想,什么是成功,对我这个凡人而言,就是改变自己生活的环境,如曹雪芹那种大师以牺牲物质换取精神成功的典范,我是做不到的,毕竟我有很多需要用钱才可以实现的梦想,多少钱才够?不好说。我挣一百元钱的时候,有个需要用一万元钱实现的梦想;可是等我有了一万元钱呢?我又有了需要用一百万元钱才能实现的目标。我总在想:等我的钱足够多,可以让我每天窝在家里看书而不用担心生活的时候,也就算成功了。为此奋斗吧,钱不是万能的,也应该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的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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