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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街 北街(三)

http://www.sina.com.cn 2001/01/18 15:4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低空飞行

  我当时觉得我们俩有些共通的地方,我特能理解她。那以后,马芸经常到我这里来住,我们几乎天天做爱。我那会儿简直就是女性崇拜,只要一接触到马芸,我就挺的特别厉害。她也特喜欢和我干,每次都极疯狂,好象那样她就能逃离开什么似的。有次早晨起来,我们都没钱了,我的饭票也吃光了。我的胃饿得咕咕叫,她问我怎么办。我说我也不知道,她说要不咱们做爱吧!那样就把什么都忘了。我觉得她真是疯狂,我有点为她着迷。于是我们就又脱了衣服,开始做爱。这着挺灵,很快我就忘了我的胃。我们用了各种能想到的姿势,马芸一次次地尖叫。她那天至少HI了有十次。我也终于挺不住了,一下爆发了出去,时间特别长,我好像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缩了起来,从我那儿一起射了出去,然后我就不存在了。”三儿稍停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回味着他那次喷射。

  “我们完了事儿以后,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软了,像化了一样。马芸爬在我身上,她的头发散在我的胸前,有点痒。我们就这么又躺了很长时间,马芸突然抬起头说:‘我想去尿尿。’

  你知道,我们地下室没有厕所。上厕所得上一层公厕,特别麻烦。我当时特别不想她离开我,哪怕一会儿。

  ‘待会儿再去吧。’我说。

  马芸有点撒娇似的说:‘我已经憋了半天了,就是因为不想离开你。’

  ‘那,……那就尿在我身上吧!’我其实是开玩笑。

  ‘真的?’马芸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而兴奋的表情。

  我有点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马芸的身体向上略略欠了一下,接着就感到一股热流涌到了我的小腹、那儿、还有大腿上。我不知怎的感到极度兴奋,那儿也一下挺了起来。那是一个我永远望不了的感觉。”

  我和布布呆若木鸡。

  “后来呢?”我问。

  三儿显然已经出了刚才的角色,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后来没什么,马芸把湿了的床单和我的脏衣服什么的拿回家洗了,第二天又带了回来,还都带着香味呢。”

  我傻傻地呆在那而儿,似乎感到一股暖流涌到了我的小腹上。

  “别在那儿意淫了!该你说点儿什么了。”三儿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捅了一下我的软肋。

  我站起身掩饰着自己,以话剧演员般地声音朗诵着:“你们丫疯疯癫癫地在前面跳蹦着,我在后面乱七八糟地跟着,我一生就这么跟着你们丫,你们丫一天到晚地闹,侃,什么都想要;成天打呵欠,就是不睡觉;老讲一些奇怪而没边儿的事儿;你们丫活得就像烟花一样烧着、烧着、烧着,爆发出一只蜘蛛那样的烟花,交织在群星之中……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你们丫突然掉了下去,于是我就大叫‘唷哟’!”

  说完我独自狂笑起来。

  “又把自己当伟人了吧!”布布说着踹了我一脚。

  我的笑,就那么一下子停在了空中。

  我转过身,面色严峻地看着布布他们,如同陌路人。

  布布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犹疑。

  我大声喊道:“NBA都说张伯伦是上帝派来打篮球的,拉利伯德则说乔丹就是穿着23号球衣的上帝本人。而此时我觉得,我就是凯鲁亚克!”

  “这个傻逼!”布布和三儿哄笑起来。

  以后的几小时,我们彼此的话都很少。

  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山里最偏僻的一个村子。据说这里是当年抗日游击队的一个根据地。村里的房子都是山上开下来的石头垒的,很好看。这村里看来很少来外人,村里人看到我们都很警惕的样子。我们找到了村长家,自我介绍说我们是到老区体验生活来的。村长也将信将疑,不过,大概看我们一脸真诚的样子,还是给我们安排了一家老乡家住下。那家男主人据说在外面做过民工,见过些世面。对我们也挺热情,讲好了每人每天10块钱,管吃管住。说着还从暖壶里给我们到了三杯水。

  那水颜色略微泛黄,我还以为是茶呢,喝了以后就觉得涩涩的。

  “这水?”我问。

  “喝不惯吧?”老乡说,“这村里一直缺水,打不出井,这水是雨水存下的,每家都有一个存水坑。咳,没办法呀。天旱的时候,就只有从县里用水车往这儿拉。”

  三儿咽下一口水,冲我做吃屎状。

  布布拿着水杯,像科学家似的在那儿冲着阳光观察。

  “到村里看看吧。”三儿建议道。

  “好,好。”我和布布借坡下驴,赶紧放下了杯子。

  村里的孩子大概从来没照过像,对我们的照相机很感兴趣。呼啦啦围了一大帮孩子,也不认生。这下我们可高兴了,三儿像个导演似的指挥着这帮小孩儿,我和布布七哩喀嚓一通狂照。

  这些小孩还挺有镜头感,一点儿也不怵。我感觉我们此时是意大利人。下次一定找个摄影机来,没准真能出点好东西。

  我们玩得乱七八糟,不亦乐乎。

  老乡来叫我们吃午饭了,一进屋就看见我们的午饭就放在炕桌上——几个状如馒头的黄色物体,放在盘子里。还有一盘酱绿的糊状物,大概是我们的菜吧。

  “这是什么呀?我们吃?”三儿问。

  “这馍是白面、玉米面、还有糠掺着做的,我们这儿穷,平常都是吃这。中午先凑和吃吧,下午我去队上压点面条,吃点好的。”

  “行了,我们吃吧。”我说着拿起了一个老乡所说的馍咬了一口。

  布布和三儿也吃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吃这样的东西,心里还有一点兴奋,以前咱哪儿吃过糠呀!这馍味道倒还可以,就是那所谓的菜实在是难以下咽。也不知道是什么菜淹的--苦咸苦咸的。

  吃完了饭,我们就又回到村里。村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小孩儿也不见了。太阳暖洋洋地照着我们,看看四周,光秃秃的;连那些刚来时觉得很好看的石头房子也显得没有一丝生气,我胸口好像堵了什么似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

  布布突然在墙根发现了什么,像猫一样抬起前爪,猛然扑了过去--逮住一蛐蛐儿。

  我们又兴奋了起来,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不放;我们仨像疯了一样在村里窜来窜去,发狠似的追踪着那些小东西。直到满头大汗,才纷纷跌坐在村头的土坡上喘着粗气。

  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的内衣,凉凉的帖在我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三儿开始在那儿浑身乱抓起来。

  “怎么了?”布布问。

  “操,我他妈浑身痒。”三儿说着撩开了衣服。

  只见肚子上一片红疙瘩。又撩开裤腿儿,腿上也是。

  “水土不服吧?没事儿,适应了就好了。”我说。

  我们就又躺下,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蛋。三儿不时地挠自己两下。每次,都引起我和布布的嘲笑。直到老乡又来叫我们吃晚饭。

  晚饭吃的是面条,老乡特意去压的,但就着面条吃的还是中午那酱绿色的东西。所以,我们几乎是白嘴将面条吃下去的。然后又喝了碗面条汤,我们渴坏了,喝面汤总比喝这里的水要强的多。

  半小时以后,三儿突然大叫了一声,把无精打采的我和布布着实吓了一大跳。我们抬头望去--只见三儿撩着衣服露出肚皮,肚子上原来的红疙瘩已经连成了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儿?”三儿也有些慌了,忙又去撩裤腿看。那儿也是一片通红,好像原本就是那个颜色似的。

  我们都没见过这个阵势,一时全都手足无措。

  布布用手摸了摸三儿红色的肚子,“发烫!”布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三儿。

  三儿的面色有些紧张。我从来没见过丫这种表情,包括丫那会儿离家出走时。

  沉默了一会儿,三儿说:“我他妈得回去,要不你们在这儿接着玩吧,我先回北京。”

  “别介呀,咱们一块儿走。”布布说着看了看我。

  “一块儿走,一块儿走!这地儿我他妈早待够了!”

  我们决定连夜出发赶到县城,明天一早赶第一班长途去邯郸。

  老乡被我们的决定弄得摸不着头脑。

  “这就回去了?”那语调里分明是说“你们干吗来了?”

  “要走也得明天天亮了呀,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走呀,四十里路呢!”

  我们的去意已定。跟老乡结完帐,我们就出发了。

  天真是黑呀,大概是阴天吧。因为只有这一条路,倒也用不着担心迷路。我们在山路上走着,话很少。三儿有点儿亢奋,好像身上也不痒了,竟小声唱着歌儿。

  我抬头望着两边黑丫丫的山峦,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

  我们到这里是干什么来了--这难道就是我们向往以久的,原始自由的空气吗?我们已经被驯化了,我们的野性已然成为了七彩的泡沫,早已无法适应这自然的状态了。在逃回那个曾令我们如此厌倦的城市的路上,我的心竟兴奋地跳得如此之快。

  是雷吗?远处传来“隆隆”声。

  “这么黑的天,可别下雨呀!”随着布布的话,有雨点落在我脸上。

  “操!”我骂了一句,与此同时,我的肚子一阵疼痛。

  我拉稀了,拉得很厉害。我怀疑毛病出在那绿不唧儿的菜上。于是我开始东蹲一下,西蹲一下的拉稀。雨点越来越密地落在我的脸上、身上。

  雨越下越大,天都发白了--是水的颜色。四周没有任何可以躲雨的地方,我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向回返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只有向前走。

  出来时我们竟然忘记了带雨具。不过这样的大雨夹杂着风,有没有雨具也差不多。

  布布走在最前面。

  三儿开始唱歌。

  雨点连成了线,十分流氓地钻遍了我们身体的每个部位。

  我还是走一段,拉一起。

  雨砸在头上的疼痛代替了肚子的疼痛。我们的鞋里灌满了雨水,每走一步就发出“啪”的一声。

  我的头脑已经停止了思维,只是这样“啪……啪”的走着。

  前后左右都是雨。

  “啪……啪”声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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