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秃子头上的虱子01
年轻的艄公把船泊在歪脖子柳树的树荫,坐在船头上等着过渡的人。今天是他第一次独自摆渡。
河的两岸是连片的稻田,风吹过,碧浪翻滚。稻田间一条土路忽隐忽现,这是条连接着两岸的村寨和市集的路,汤汤的清水河把它给横中隔断了。乡里的士绅发愿要捐资造桥,听说凡捐了钱的都能在桥身留下自己的名字。年轻的艄公想:“等桥修好了,自己可就没活干了。”
老艄公风里水里熬了一辈子,如今年纪大了,身上又落下风湿,便把扳船的大桨交到儿子手上。
老艄公一生渡人无数,附近这些村子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甚至包括猪狗鸡鸭他无不知根知底。过渡的人嘴里东家长,西家短,成天在他耳边吹着,对清水河两岸所发生的事,不管是鸡毛蒜皮还是奇闻逸事,老艄公可算是如数家珍。老艄公阅历既深,儿子临出门时便对他说:“这摆渡事儿虽小,但要记着:来的都是客,行旅客商也好,庄户人家也好,都不可怠慢了。老话说了:‘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但凡遇着财主老爷和官府里的人,虽然不必着意巴结,也万不可与他起争竞。见到读书人要恭敬有礼,读书人全都是圣人门下,常言道得好:‘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虽然眼下看他是个穷书生,你怎知他不会一朝金榜提名天下闻呢?还有,来了女客便请她们进船仓里坐,女客们可不方便抛头露脸的。”
年轻的艄公心想:“这谁不知道,爹也真是罗嗦。”
日头渐进中天了,摆渡的船来来回回已经跑了十几趟。年轻的艄公正要回家吃晌午饭。忽听得官道上的的马蹄声响。望过去,只见三人骑着马,护着一辆马车正往渡头赶来。
进得前来,三人翻身下马。怎生打扮?两人穿着同样的黑色劲装,背着单刀。另一位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穿一领青莲色长衫,戴一顶镶白玉的方巾,腰间挂着长剑。
车夫跳下车,对黑衣人中那个留胡须的说:“客官,只能到这了。马车过不了河,过河后也很容易雇车的。”
留胡须的黑衣人掏出一锭碎银递给车夫说:“有劳!”
这时,车帘撩起,从马车上下来一位穿红裳的女子。她候在车门旁,一边撩着门帘,一边问:“小姐,累不累?”
“无妨。”声音如银铃般好听。
低头出车门的刹那,乌黑的秀发轻轻柔柔垂下来。
“弟弟,这到哪了?”问话声中,轻盈地飘落下一位身穿淡紫色百蝶裙的姑娘。
“姐姐,过河不远就是清河镇了。”方巾少年答道。
年轻的艄公呆住了,一个人的际遇往往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遭遇,一次奇妙的邂逅而彻底改变的。自从见到那位穿着百蝶裙的姑娘,在艄公的心中起了奇异的变化。
后来他回想这事,一切象是在做梦,这干人怎么过的河,怎么上的岸,自己怎么摇的浆,怎么停的船,他全无印象了。眼中只有那位姑娘的身影,耳中只有那姑娘珠玉般的声音,呼吸中只有那香甜的气息久久不散。
“哦,到了清河镇。弟弟,你知道吗?清河镇南十里有座白石山,那有南北朝的摩崖石刻呢。”
“是啊,姐姐。”
“我们去拜拜菩萨,求菩萨保佑爹爹。”
“小姐,少爷,请放心。老爷为民请命,得罪了奸臣。但他身边有不少侠客义士保护,一定不会有事的。”留胡须的黑衣人解下单刀,放在船舱中小木桌上。
“小姐,喝点水吧。”红裳女子把羊皮水囊递给小姐。
“姐姐,过了清河镇,还有三天就到外婆家了。”
“唉,有两年没见到外婆,也不知她老人家怎样了?”姑娘幽幽叹道。
一盏茶的功夫,年轻的艄公把这干人送过了河,目送着那位穿着淡紫色百蝶裙的姑娘渐行渐远直到不见。
三天后,他离开了家,独自到城中去寻他的梦。
第二年秋天,清水河上建起了一座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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