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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魂惯得无拘检

http://www.sina.com.cn 2001/05/24 09:26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德尔古拉

  城市已经沉浸于夜中,然而城市里的人们并没有急着进入梦乡,他们在寻找着夜的快乐。

  我扑扇着双翼在霓虹路灯下掠过,夜风虽清凉,却有一点夏的浮躁。我很想念朋友们:他们也如我般在黑夜里自由飞翔着吗?在风中旋了几圈后我决定先去看看六子正在干些什么。

  这是一幢新建的30层楼房,底层的竹篱还未完全拆去,六子却已在顶楼工作些日子了。我知道他一定尚未回家,事实上如果有可能,他会在办公室里放上一张也许不怎么舒适但却能让他小憩片刻后又精神抖擞投入网络的板床。不一会我飞近他的窗前,附近的空气中弥散着节奏布鲁斯曲调,他果然还在坚持着。屋内的空调丝丝地抽着凉风,六子斜叼着根烟,烟头上的红光忽闪忽灭,烟灰摇摇欲坠他也顾不上掸一掸。见此情形我估计他正和分别数日的MM在QQ上倾诉离别之情,不想打扰他,便只是倒挂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对六子我一直有种莫名的情绪,这种情绪是如此的离奇以至于我倒着看他反而会看得更真切些。是什么导致我有这样的想法呢?我和他在聊天室里认识之后正儿八经的谈心并没有几次,有时却会觉得他就是镜中的我,有时又会觉得我才是镜中之人,朋友也许就是如此:镜外有你也有我,镜中映我也映他。

  ‘哎呀’,六子的喊声将我从思绪中唤醒,我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将茶杯当做了烟灰缸,然后又兴奋地啜了一口,难怪会呸呸呸地吐一地唾沫。呵呵,他和MM真的好久没见了。他好象听见窗外有笑声,忽地抬起头来望向这边,我连忙振翼飞起,扯过一片夜幕做为掩护匆忙离去。

  耳耳在另一座城市,不过不要紧,我是暗夜中的精灵,何况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距离有时和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比起来真的是微不足道。很快地,我飞过了城市边缘,然后是乡村、河流、山脉......,它们在皎月下电一般闪过的感觉真是畅快,我很久没有这么肆意地飞翔了。飞着飞着眼前又现出灯火辉煌,那就是耳耳的城市。

  耳耳房间的窗帘紧闭,难道不在家?我疑惑着降落窗台,梁朝伟低沉的声音从窗缝间忧郁地渗出,我明白了,他又在重温《花样年华》。这是他看的第五遍了吧。耳耳曾说过他是贾宝玉,我以前总以为那只是戏言,如今,我信了。也许他不象贾宝玉那样有许多红颜知己相伴,然而那如水的心境是一样的。在聊天室里总是叫嚷着快乐无罪,捣乱有理的耳耳其实也会有寂寞的时刻,尤其是当他一遍遍观看《花样年华》时。

  轻轻地叹息一声后,我重又跃入空中,该去看看她了。

  她好象刚加完班回到公寓,我飞临窗前时窗扇蓦地被拉开,吓得我连忙跌回夜色之中。稍稍镇定之后我小心谨慎地扒在窗沿向内探去,并未觉得这样有何不妥,只是一直很想看看她哭哭笑笑,伶牙利齿捣乱作怪的样子。她看上去有些疲倦,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杯散发着郁郁香气的咖啡,厅内的灯光昏黄如旧,她整个人就这样笼罩在咖啡情绪里。你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我这样关切地想着,也顾不得许多就腾身飘进室内飞到她的身边。你不要紧吧?我怜惜地开口问到。她抬头望着我愣住了,半晌,她大叫一声:‘啊,臭蝙蝠啊,不要靠近我’,她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资料向我砸来,我被重重地砸了几下不得不狼狈地窜出室外。身后,铝窗被重重的关闭,哗的一声,窗帘也拉起了。我有些难过,夜里,她并不认识我。

  月已斜沉,我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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