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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浪网友：旋转的陀螺

　　(二)

　　圣人是不世出的，老子是这样的，孔子是这样的，六祖也是这样的。圣人们为了表明自己是世间少有的，到处宣扬这种思想，他们的弟子也乐得接受，毕竟圣人的弟子日后也将是圣人。如果世世代代都出圣人的话，倒真应了那句话：圣人满街走，弟子多如狗。人都重个声名，不见就连台风也不愿和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混为一谈，要起个像“碧丽斯”这种令人浮想连翩的名字来。

　　《传灯录》上记载：周昭王二十六年四月八日，江河突然泛滥，大地震动，五色光彩照耀天空。王大惊，急忙命人卜卦凶吉。卦曰：此为大圣人降生在西国的吉兆，千年之后，此兆将现。现在我们知道，那只不过是地震伴有火山爆发罢了。只是凑巧到了千年之后，也就是梁大通元年，真的有个圣人来到中国传教，这个人就是菩提达摩。

　　我们知道那时的达摩还只是个印度阿三，会几句狗屁不通的佛偈外加一口流利的天竺文。可这在天竺是人人都会的本领，光凭这些，实在是有点吃不开。情急之下，达摩来到中国。他先去见梁武帝，想筹款盖座寺院。梁武帝刚刚在同泰寺舍过身，把自己给赎出来着实花了一大笔钱，手头还不宽裕，于是就想随便把达摩给打发走人。达摩当时也不识相，如果上去拍几句马屁，或许还能换得后半生的衣食无忧。他偏偏要说皇帝所做的算不上真功德，结果弄了个灰头土脸，屁颠屁颠的渡江去了北魏。

　　达摩渡江到北魏是乘船去的，他乘的那船叫“一苇号”。江边当时泊了好些船，“皇后号”、“公主号”是给富人和贵族坐的，他买不起船票，只好坐“一苇号”这种破渔船。后世称之为“一苇渡江”。

　　达摩来到嵩山的时候，已穷得身无分文，只得蛰居在少室山的山洞中。神光来见他时，也是一个雪天，他在洞外的雪地中站了三天三夜，僵立如木。从这点上看来，神光是个有着坚定毅力且很执着的人。若是换作我，恐怕早已拍拍屁股下山走人，找个舒适的地方去吃麻辣烫了。

　　达摩收了神光为弟子，改法名为慧可，原因是神光自断了左臂。

　　后来我们知道当时神光的本意是求师不成，便想行凶，无奈老天不遂人心愿，你想得到时偏就不给你，不想时却又要硬塞进你的手中。神光就是这样的，他在雪地上持刀行凶未果，脚下打滑，一跤摔倒，不巧刀锋落下时竟把自己的一条左臂给切了下来。

　　这天从早晨开始，达摩的眼皮就跳个不停，想出门透口新鲜空气，又见到血腥的一幕，狠不得马上去跳楼。费了好大气力才把神光救醒，没想到这小子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怎样才可安心这种狗屁问题，印度老头当时差点没给气晕过去。达摩在心中盘算着如果再这么耗下去，非要被这家伙给逼疯不可，只好收神光为徒。慧可就是以后的禅宗二祖。

　　僧璨最初去见慧可时，感觉心中很不爽。他从小为风疾所苦，一张脸麻皮似的，好像豹子身上的花斑皮毛。于是就有人叫他“豹子头”。稍大一些，家中的伙食好，油水又足，脸部生得滴溜浑圆，两砣肉往中央猛长，口、眼、鼻都被迫挤到了一块儿，活像个出笼包子，于是又有人叫他“包子头”。有时他走在街上，前面的人对他喊：豹子头，豹子头。后面的人则叫：包子头，包子头。这时候他就会很迷惑，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豹子头”还是“包子头”。于是在他心中杂乱无章，认为是自己前世造孽才种下的因果，便想找个人来忏悔。

　　这说明僧璨当时还年轻，同所有年轻人一样容易犯迷糊，一有事情弄不懂就会迷失自己人生的方向。我从前学画时，总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来画。于是第一位老师就会皱眉凝神，对着我的画目瞪口呆，然后指着画板上涂成一团的色块说什么狗屁东西，不知所云。后来换了位老师，他却大为欣赏这种后现代的野兽派风格，对我赞许有加，说寥寥几笔，看似平淡，零乱不堪，实则乱中有序，内含意境。这时候我就会和僧璨一样迷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天才还是白痴，虽然我常对他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恩师。

　　好了，话题扯远了。

　　僧璨当时去见慧可，说是要忏悔。慧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就说你把罪拿出来，我替你忏悔。僧璨这家伙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然后说：我找了很久，却找不到罪，容我回去找到后再来，您老继续休息着。慧可当场给气得只剩出去的气，没有进来的气。心想一大清早我招谁惹谁了，被人从热被窝中拖出来说要忏悔，我说忏悔就忏悔吧，这家伙倒好，又对我说暂时还没想好，等回去想好了再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慧可还算修养好，也不动怒，坐在那里翻着白眼上下打量僧璨。换作是我大清早被人吵醒然后再对你说没事了，你接着睡吧，肯定会跟他没完。当然我们也可以理解为慧可只剩下一条胳膊，又没学会飞腿踢人，打不过身强体壮的僧璨，只能作罢，装做一副涵养忒深的模样，来个精神胜利法。僧璨被逼得实在没办法，只好说罪这种东西既不在内，也不在外，更不在中间这一通不着边际的废话。慧可也是不长记性，忘了自己刚才被人耍过，吃饱了饭没事干，觉得这话很有禅意。就对僧璨说你有慧根，这样吧，我收你为徒，传你正法眼。僧璨这小子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表扬过，每天除了吃了睡，睡了吃，空养一身肉外，剩下的时间就花在想自己是豹子头还是包子头上面了。所以当时就轻的骨头没有二两重，一下子飘到云端上去了，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下来。等到明白过来，后悔也晚了。后来，僧璨就成了禅宗的三祖。

　　和慧可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僧璨似乎觉得自己还真有那么一点慧根，虽然只是一点。于是他就大集众生，广施正法之雨。这时候，有位少年僧侣前来膜拜。

　　他第一次去见僧璨时，没见着，原因是僧璨正忙着躲在房里对着镜子抹增白霜，希望能去掉脸上的麻点。隔了几日，他又去见僧璨，还是没见着，原因是僧璨贪便宜，买的增白霜是伪劣产品，结果弄成脸肿的像个屁股，见不得人。第三次去才见着僧璨，僧璨的肿脸倒是好些，由一个屁股变成半个屁股。少年僧侣是个急性子，生怕又空手而归，就急着问：什么心才算是佛心？僧璨挺着半个屁股脸正没好气，随口问道：你现在的心是什么心？小和尚也有些自作聪明，当时回答：我现在没有心。僧璨给他气得直翻白眼，在心里骂道：你个死人头，打什么狗屁机锋。但又不好明着骂出口，只好青着脸说：连你都没有心，佛又如何能有心。那个小和尚也是不识相，接着又说：但愿师父能指示一条解脱的法门。僧璨当时急着要去照镜子，心里面这个气啊：你妈妈个屁股，我指出你个头啊。从这里可以知道，僧璨是个很没耐心的人。

　　至于后来他问小和尚说谁绑住了你？小和尚答没有人绑住我。他又说既然没有人绑住你，那你就已经解脱，为何还要求解脱的法门这些话可能都是邻家阿婆到菜市场买菜随便同别的老头老太在聊天时胡诌出来的，过后也就忘掉了，不见得就真有其事。后来我们知道那个小和尚就是禅宗的四祖道信。再后来，道信把衣钵传给了五祖弘忍。

　　据我所知，在六祖慧能以前，禅宗五祖之间相传衣钵的事情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