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专程来京的美国教育考试中心(ETS)两名高级官员--高级副总裁兼法律顾问梅思福(Stanford von Mayrhauser)和副总裁张翼培(John Yopp)--接受了人民网记者的专访。他们说，我们此次来北京的目的只有一个：通过媒体告诉中国学生，ETS一直很欣赏中国学生的勤奋和才华，对中国学生从未有也不会有歧视之意；今年1月给全美各大学及研究所入学负责人发函是为了保证所有希望到美国读书的外籍学生都得到公平待遇，并保护我们自己的知识产权。

　　所谓“密函”并非ETS所发

　　记者的问题是从始作俑者的那封“密函”开始的。张翼培(John Yopp)博士说，在已有的中国媒体对这封信的报道中，多有两个误会：一是对这封信的原委和美国的考试体制不太了解，二是对信的内容介绍不全面甚至断章取义，导致部分中国学生产生不安和不公的感觉。

　　张翼培博士首先介绍了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TS)和美国GRE董事会、托福董事会的关系：ETS是世界上最大的私人教育考试服务中心，留学美国的外籍学生要通过的TOEFL、GRE或GMAT等几项考试都是由ETS推广的；ETS是非赢利性机构，他们收取的学生考试费只用于承办考试和进行研究以不断改进考试。而美国GRE董事会和托福董事会则是由美国众多知名大学和学院组成的负责美国大学和学院招收外籍学生的两个独立的委员会。ETS与这两个委员会之间有协议，即两个委员会指导ETS通过考试帮助学生入学，给予ETS建立和改善考试规范的各种建议，并请ETS作一些有关考试情况的调查研究。

　　所谓“密函”的出笼过程是：2000年，美国部分高校负责招生的老师向GRE与托福两个董事会反映中国考生一段时间以来出现GRE考试成绩异常升高的情况；2000年12月和2001年1月，美国的《AMERICAN EXPRESS》杂志先后两次报道了在中国有大量非法使用受版权保护的托福、GRE试题的消息。为此，这两个董事会委托ETS调查这些现象，并给出评估分析。ETS的调查结果是，证实了中国新东方学校和个别考试网站非法大量使用、出售未经授权的全部考题的有关情况，同时发现从1999年开始中国学生的GRE成绩开始突升，而其他国家的学生成绩没有相应变化。最后，GRE与托福两个董事会将这一调查结果和评估分析公诸于各高校负责招生的部门，这就是“密函”的由来。

　　因此，“密函”的签署机构实际是美国GRE和托福两个董事会，而不是ETS。但由于ETS与这两个董事会的特殊关系，ETS无疑在这封信的出笼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也正因为如此，当这封信在中国媒体和学生中引起广泛关注和担忧后，ETS派出了要员，专程来华作解释和澄清工作。

　　发函目的是让“无辜”中国学生得到公平

　　在采访中，ETS的两位官员表达了他们对中国学生的肯定和欣赏：“我们很欣赏中国学生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实力，他们在准备考试时非常勤奋，而且中国学生很有才华，特别是在数学、物理、工程等方面。”他们说，美国的大学都希望拥有国际化的氛围，而中国学生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们不希望中国学生通过合法途径入美读书受到任何阻碍。

　　谈到中国学生的担忧和受歧视感，两位官员表示担忧完全无必要。他们说，目前没有任何中国考生的成绩因此被取消，我们也不是针对中国学生个人成绩。而在美国本土，曾经有过考生使用非法资料的情况，处理方式是一经发现，考生的成绩即被取消。

　　张翼培博士对中国学生感到受歧视表示不解，他说，我们绝无歧视或特殊看待中国学生的意思，如果你了解了美国的考试和法律制度，并仔细看了那封信的全文(最好是英文原文)，你看不到任何歧视的含义。他解释说，关于学生，全信表述了四层意思：一是有中国学生因使用了非法获得的GRE试题(这是作弊行为)而考出了异常高分，但无法确知是哪些学生；二是肯定也有中国学生没有使用非法获得的资料；三是希望各高校保证任何一个“无辜”学生不会受到不公正对待；四是建议各高校在考查学生的GRE和TOEFL成绩的同时，要参考学生其他的成绩和表现以综合判断。

　　当记者问到如何“综合判断”时，张翼培博士说，考查你在中国读书时的成绩如何，毕业于哪所大学等，如果你毕业于北大、复旦、清华等中国著名高校，自然会得到更多的关注和好感。

　　ETS在中国的授权：现在已有将来更多

　　采访前，记者调阅了此前的有关新闻报道，看到有媒体置疑ETS：“在美国和世界其他参加GRE考试的国家，都有ETS官方授权出版和销售考题和资料的机构，为什么中国没有？”当记者提出这个问题时，梅思福回答说，这种说法大大有误。他说，首先ETS并不是在很多国家授权出版试题，ETS在180多个国家承办考试，但只有7个国家被授权；而这7个国家中就有中国，而被授权的机构中就有新东方学校。

　　ETS曾经授权三家中国机构使用托福考试试题，包括新东方学校、北大英语系和广州的一家培训机构，后两家机构的授权已于1997年被终止，而新东方目前仍然拥有1996年之后20套托福考试试题的使用权。

　　为什么目前在中国还没有GRE试题的授权？梅思福解释说，从1995年到2000年，共有包括新东方学校在内的三家中国机构提出过GRE试题授权要求，但由于这些机构不能确保不在互联网上传播这些资料，特别是自1997年以来，新东方学校一直不断非法使用未经授权的试题和资料，所以ETS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两位官员又解释说，在托福和GRE的网站上(www.toefl.org http://www.gre.org)，我们都免费为学生提供了部分试题。但新东方学校非法使用的大量全真试题和资料，是任何合法途径都得不到的，他们也不知道新东方是如何拿到的。所以，虽然使用的学生不知情，但他们却是在作弊，因为他们的成绩是不真实的，别的学生得不到同样的信息。这正是我们要求各高校不要只看GRE成绩，而要对学生进行综合判断的根本原因。

　　与新东方：打完官司再说

　　关于ETS与新东方的官司，两位官员介绍说，目前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已经受理了这一案件，但具体的开庭日期还在等待通知。

　　当记者问到ETS将来是否有可能与新东方合作时，他们说，似乎一些媒体的报道误导了中国读者和学生，大家觉得ETS是傲慢无理的；其实ETS非常乐意与新东方交流，也对新东方表达过这个信息。ETS甚至不排除将来与包括新东方学校在内的中国机构的合作可能。ETS曾与美国本土内外的50余家培训机构进行过版权官司，而官司解决后，ETS与部分纠纷单位建立起了良好的合作关系。

　　但两位官员最后又强调，与新东方合作需有两个前提，一是新东方对过去非法使用未经授权的试题和资料的事实要有诚信，二是要完成目前正在进行的法律诉讼。看来ETS与新东方合作还很遥远，只有等打完官司再说了。人民网记者 陈智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