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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三)


          作者:老了一点
http://edu.sina.com.cn 2000年11月09日

  七

  顾唯现在常来看我,有时她带着女伴来。我和每一个来这儿的姑娘调笑,可我每天夜里我都觉得悲哀,觉得生活多么不确定,没有把握,发现什么都不曾改变。她尽心的照顾我的起居。有时候她望着我发呆,眼里满是不知所措的神情。我对她也很好,恭敬温柔。她告诉我,每一个来这儿的姑娘都觉得我是个流氓。

  “那是因为我爱你。”我说

  “爱到了这个程度。”

  “还不止这个程度。”

  “说说看。”

  “我写了诗献给你。”我说。我清清嗓子,把双手抱在胸前“终于有一天,起来换一条裤子,生命就很不老实,迈出了第三只脚,啊啊哦,再来一遍一遍,是没指望的了,要把一切全扫荡,骑着书啊蹬啊蹬,去你妈的阳光灿烂。“

  顾唯乐不可支,因为笑得急了,她的脸红扑扑的,“去你妈的”她挣扎着说。

  “我又没骂你,”我委屈的说,“这是可以写进日记的,我是多么真诚。”

  她停下来望着我,我想过去吻她,她尖叫着逃开了。她从来不让我碰到她。

  “恋爱就象这样的。”她对我说。

  “怎么空落落的。”

  “那叫惆怅。恋爱的人都惆怅。”

  做作(二)

  她让我倒在床上,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我。

  “出去时请带上门”我说“谢谢。”

  “我倒不介意”她笑着走开去“我又不象一条怒火中烧被痛打了一顿的野狗,我挺理解你”

  “站住”我说“我怎么能够这么不真诚。人是多么虚伪啊。其实我对你感激涕零,很希望多陪陪你,拿出我最好的家什来。我怎么能这样不真诚”

  “你看上去也确实不像个赤子”

  “等脸上伤口发炎的时候就象了”

  她恶意的笑,坐到椅子上。

  “你是干吗的”她问我。

  “传教士,我带着福音来到这儿,希望你们看到我头上的光环,我将拯救你们。可我连一个犹大都找不到”我痛心疾首的说,“没有一个人崇拜我。可是合同上写着,拯救不了别人,就拯救不了自己,合同就要到期了,我就要失业了”

  “你真无聊”她满脸不屑。

  “我是说不得,”我说“我因为身份不明,行为诡异才幸免于难,再说神秘一点对你有吸引力”

  “你是个不值得注意的小角色,妄想穿上蟒袍,让圣上赐坐。在遍体鳞伤的时候这么卖力的表演,倒叫我于心不忍’

  “再见”我说“我要睡了”

  她瞪我一眼,起身离去。我笑说“你该叫顾横波”

  高明是个二流歌手,象所有的二流歌手一样修饰自己,象他们一样,她正好有一副足以讨好女人伯嗓子和外形,但他却有一流的结构支撑着,象金字塔一样稳固。我不二流,因为我一无所是,所以我无从二流,和他比起来,我起码有一个一流的假设。

  高明常来和我聊天,邀我到什么地方坐坐,这样我们看上去象是很好的朋友。他曾想介绍一些人和我认识“都是些好汉子”他说。仿佛郓城的宋押司一般。见我并不热心,也就作罢。经常和我们在一起的是那个姑娘,她叫刘冰冰。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兴趣。

  “这就是我说过的那个酒吧,”高明对我说,“圈子里的人常到这儿坐坐”

  “这是个昏暗的酒吧,我们进来时,里面只有儿个人在闲谈。

  “最近我不顺”高明说。

  “我也不顺,我失业了,我背井离乡,我有一个咫尺天涯的爱人”

  “你别打岔,听我说,我要变了,”他兴致勃勃的说“我要唱那些深沉的、打动人的东西”我看到在他的脸上,兴奋表露无遗。

  “把我的旧棉袄给你,把胡子留起来,把吉它的插头拔掉,你历尽沧桑,你颓废并且怀旧”

  有刚进来的人和高明打招呼,高明漫不经心的点着头。

  “他们不行”他对我说“除了爹妈给的嗓子,他们自己能弄出来的只有痔疮和私生子。”

  “这里就没有一个人物”

  “有啊,有几个地下歌手,他们不常来,尤其不常带着肉来。他们瘦骨伶仃的唱着自己的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他们都很有东西,那么瘦他们的东西更加显得厚实?可那有什么用,这里每个人都很佩服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们”

  “你知道渥龙斯基吗”我问他。

  “他很有名吗”

  “很有名,很多人写书提到他,说他是个混蛋”我说“你很象他”

  渥龙斯基是个漂亮人物,他把万物制成规则,然后他就体面的应付任何事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贵族。他把功名心和安娜都安置的很好,即使两者发生冲突,即使安娜在铁轨上熄了生命的烛火。他会后悔,会痛不欲生,但他只有感情上的失落却不会有道德上的自责,肯定不会。他的自我完满合意。这样的人象相信自己一样相信有个上帝,因为上帝也不过如此。

  八

  我丢下笔,想到我让人物这么说话,觉得挺有意思,对话倒不难写,难的是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这是一个口腔欲发达的年代,在唾液中拌上一些脑浆,就是很好的小说。我并没有鄙薄的意思。我自己在这么写,我以为我爱读的作家昆德拉也是这么写的。

  九

  比起住在他那儿的时候,我现在倒是更多的看到方东。他有钥匙,没事就到我这儿来坐坐,还借给我一些钱,但我还是懒的理他。我对于他,并不是必需的存在,连重要的装饰都算不上,他来这儿只不过要多一些空地把自己铺展开,他觉得自己还有好多末曾示人的优秀画面。我深信他是个有自恋癖的人。

  做作(三)

  “你喜欢钱吗”刘冰冰问我。

  “喜欢。干嘛不喜欢。钱就象冬天的雪覆盖大地。钱就象雪一样纯洁,它严格的遵守着交易的规则,象君子一样外园内方。钱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象雪没遮住的庄稼,说不定就有害虫没杀死,说不定就影响明年的收成”

  “雪也没遮住你”

  “不对。我能让你过上资产阶级的腐朽生活,至少是一段时间”

  她看着我。

  “没有钱的时候我有一个女友,”我说“我们认为在贫困中也有坚贞的爱情。我们都错了,现在我们分别改变了错误,现在她有一个富有的男人,而我能造就一个金光灿灿的女人。我很少花钱只是因为,对我来说,钱和女人紧紧相联,我绝不让其中一个单独出现”

  “这样表白倒是很希罕,”刘冰冰说,作出要拥抱我的样子。我们一起笑了。

  这个时代不再需要我们决择站在左边或者右边。我们或迟或早、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份爱情或者类似爱情的东西。我们漫不经心的养着它等待它开花或者枯萎,我们决定把它放在阳台上或者卧室里,那都是有理由的,由我们决择。

  “说真的,你为什么和从前的女友分手?”刘冰冰这样问我。

  “在古典的爱情故事里,人们第一次握住情人的手,心灵会踮起脚尖,随着奇妙的韵律舞蹈。而我和她的握手只是因为我们冷”

  “说个俗点的理由吧,我是个俗人”

  “你愿意和一个多变,易怒、一无所是、又难以满足的人亲近吗”

  她不屑的看着我。

  “她不愿意”

  “你对自己倒是一点儿也不刻薄”她笑着握我的手“现在有一场舞蹈表演吗”

  我笑而不答。

  她笑着摇头,她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然后灯光流转,棋子在棋盒里,山雨在松林里,黄叶的树在风里,白头的人在月色里,然后推出片名:我的丛林日记。”

  她伏在桌上笑。

  “谢谢你”我说。

  “那也不用客气,你也不用总在提醒我”

  “因为生活有两种状态,或者挺住,或者闭上眼睛,我不知道何时该挺住,何时该闭上眼睛,我不知我是闭上了眼睛,还是正在挺住。我远离家乡,还是不能知道,那并不可以远观”

  “我不够好吗

  你有一双大眼睛,漂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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