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教授诉7年悲惨读博史是怎样炼成的

2013年05月24日08:39  大洋网-广州日报    

陈华勇和他的博士生导师。 图/受访者提供陈华勇和他的博士生导师。 图/受访者提供
加拿大皇后大学。 图/受访者加拿大皇后大学。 图/受访者

  海外读博艰辛网帖2天引发2万点击 虽是极端个案却可见北美严谨学术制度

  出国留学[微博],海归博士,在不少人的眼中,算是功成名就;然而,过滤了光环,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与挣扎?

  最近科学网博文《一位海归教授 “悲惨”的博士经历》的作者陈华勇,用他的文字,真实记录了他的“悲惨”博士之路——苦等一年项目落空,两年科研项目无疾而终,再两年完成博士论文,两年修改,前后近七年拿下博士学位。

  在获得众多网友追捧的同时,他说写文章是想激励众多正在答辩的学生,功夫终究不负有心人。

  “有不少人羡慕我的‘成绩’,其实不要只看到我现在的一些‘光环’……我近乎‘悲惨’的博士经历只是我众多磨难中的一部分……”

  北大毕业立志出国读博

  5月20日,现任中国科学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所(以下简称地化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陈华勇在博文《一位海归教授“悲惨”的博士经历》中道出“成绩”背后的“悲惨”。在短短2天,吸引了近2万的点击量。

  本月,正值地化所博士论文答辩,有些学生进展不顺利而有些垂头丧气。陈华勇观察到国内一些博士答辩有人情关系,留洋的他曾浸染国外纯洁的学术风气“终生受益”,而身边的大部分人也认为他“一帆风顺,令人羡慕”,事实上并不如他人所想。他觉得有必要借此答辩之机写下博文鼓励学生,也分享求学的“悲惨”经历。

  1994年,陈华勇考进北京大学[微博]学习矿床学(如何找矿),在学业上顺风顺水,直接保研硕博连读。5年后就可以拿博士学位。然而,上世纪90年代,北京大学出国风气正浓,陈华勇身处其中,心潮暗涌。同学口中的国外生活环境、生活方式令人羡慕不已,让当时“打开了好奇心”的陈华勇在国内不太想待了,想出去见见世面。

  在长期追踪国外矿床学前沿时,陈华勇就见识到国外科研水平的先进。研究生二年级时,陈华勇向北大导师提出中止硕博连读,再读一年拿到硕士学位就出国。这时恰逢一位加拿大“大牛”导师Alan Clark 对这位中国学生热情地伸出橄榄枝,给了全额奖学金,毅然决定前往。

  “放弃硕博连读机会,还交了2万多元国家培养金。”当时的陈华勇在挣扎后,离开北大前往加拿大留学。他豪情壮志,取得北大学士及硕士学位,身上载誉“北大学术十杰”,他立志三年拿下博士学位。

  3年等待博士要重新读

  就在陈华勇兴致勃勃来到加拿大,打算大展拳脚做研究之际,他的导师Clark迎面泼来一盆冷水:南美秘鲁的项目还未申请下来,也未给出具体的时间表。陈华勇顿时产生落差,他被告知“先选几门课,锻炼口语和听力”。

  一学期过去了,南美的项目还是“没有动静”。直到第二学期中期,Clark告诉他“项目黄了”。陈华勇傻眼了,眼看曾经定下的博士“三年之期”已过一年。

  随后,陈华勇自己联系了一个新疆刚发现的大铜矿,对方对陈华勇的导师Clark早有耳闻,也期待“大师”前来考察。然而,事与愿违,陈华勇的导师有事未能与他一同前往新疆。2002年,陈华勇只身前往,却吃了闭门羹。他又不想无功而返,希望做一些弥补,在矿区待了40多天,找了大铜矿点附近的二、三个小矿点采样,做矿带研究。

  Clark对他的更改方案“有点不满意”,但还是同意陈华勇继续。随着研究进展,Clark对他的研究越来越不满意,他嫌“研究点太小,样品也不充分”,Clark是个斑岩铜矿学术权威,是一个“学术面前容不下沙子”的人,而陈华勇又是他的“关门弟子”,标准自然不会放低。

  雪上加霜的是,陈华勇曾在新疆工作的几个矿点地质队都已撤离,没有办法采样。但他还是熬夜做实验,做出不少数据,他暗想数据这么多,混也能混毕业。而Clark似乎并不埋单。在陈华勇博士第三年结束时, Clark已经完全对这个课题失去兴趣,他回国做的这个项目被宣布“死亡”。

  此时,他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拿硕士学位进矿业公司,二是继续做博士,但需要完全更换题目。

  这时陈华勇想明白,拿下博士学位做教授,并不是简单的一条路,其中会有荆棘、坎坷,学术重要但不是唯一目标;他对学术的兴趣还在,壮志未酬;Clark对他也有期望;而以优

  秀生姿态海外求学的他,此刻灰溜溜跑回去会抬不起头。

  此时,陈华勇国内同级同学以及低一级师弟师妹已博士毕业。他选择重新开始攻读博士学位,当然有一个前提:他的导师帮助解决生活的后顾之忧。

  严苛导师改论文改2年

  戏剧性的是,陈华勇的“二次读博”正是从停止的南美项目重新出发。

  2004年8月,陈华勇独自去秘鲁出野外近2个月。由于语言不通,陈华勇只能通过比划手势交流。有一次采矿爆破,他就会错了对方手势比划的时间,差点为矿床学献身。历经千辛后,陈华勇采回了系统的样品,回加拿大后铆足了劲力争2年完成论文。当时他很乐观,憧憬着马上就能毕业了。

  喜上加喜的是,他刚找好加拿大地调局的工作,对方把办公室都准备好了。没想到当天下午,陈华勇就遭受了沉重打击,Clark将他论文的第一页还给他,表示论文语言太差,几乎要重写,让他做好1-2年左右的修改准备!

  陈华勇哀求导师,工作已定。但Clark回复,地调局工作很无聊。在之后的几个月,陈华勇耿耿于怀,认为导师不帮他。然而,就在反复修改过程中,他慢慢释怀。Clark用铅笔在他的论文上做修改,逐字逐句,甚至小到标点,2-3天一个来回,有时改完后面内容,又返回前面重新修改。

  Clark也曾在实验室众目睽睽之下,连说5个“非常”形容陈华勇语言差。

  陈华勇却在骂中感受到导师的关心,也正是从导师的这份较真中,他感受到导师对学术有着执著而纯洁的追求。当时Clark已退休2年多,每天都来实验室帮他改论文,把其他科研项目的经费全部支持陈华勇。

  “导师非常想帮我,但并不意味着会放低论文的质量。”陈华勇很感动,“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呢?”

  回国后36岁成为博导

  陈华勇清晰地记得2008年5月6日,他答辩完正在外面等候评审结论,Clark出来对他说:“you are a doctor now(你现在是一名博士了)。”

  终于,陈华勇在拿到硕士学位后的6年零8个月,拿到了加拿大皇后大学矿床学博士学位。此时,曾经的优等生已落后,他的师妹已是地质大学的副教授。国内导师也觉得“他亏了,混得不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7年的磨砺,让陈华勇的基础知识更加扎实,近距离观察科研,将理论与实践结合,这种指导思想让他“终生受益”。导师给了他一份正面评价的推荐信,推荐陈华勇到澳大利亚国家矿产研究中心工作,陈华勇在此得以实现梦想,与业界大牛亲密接触,还跑遍了十几个国家,增长了很多见识。

  同时,陈华勇依据博士论文在矿床学权威的期刊上发表了4篇论文,并迅速站在了IOCG(铁氧化物铜金矿床)型矿床研究的前沿,也为他取得了中科院“百人计划”引进海外杰出人才的入场券。

  如今36岁的陈华勇已是地化所博士生导师(国内一般要到40岁以上),指导着七、八名博士后和研究生。他坦承,并不是每位海外学子都会如此,他的导师是极端个案,但却代表了北美严谨的学术体制。

  他提醒有意求学的学子,攻读学位前做好导师、研究项目的调查,选择了就不要轻言放弃,针对自己的实际情况决定是否回国,不要随波逐流。

  他也祝福学子们梦想成真,“如果你在攻读学位期间遇到困难,不要轻易放弃,或怨天尤人,或心中愤恨,请把困难看成是化了妆的祝福,积极对待它们。” (文/本报记者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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