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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语提示
鼓掌:applaud/不正派:improper /不严肃:frivolous/副经理:assistant manager /讲不好:not much of /没到:show up /倒霉:trouble/音乐茶座:tea lounge with a cabaret
我们好怕和记者打交道。说心里话,对记者一般都很反感。有记者来过的,听了,也鼓掌,回去却写出来,说音乐茶座的台风怎么怎么不正派,不严肃。化妆的时候,听说副经理陪你们来了,就很紧张,后来,唱了一个歌忘掉了。
我实在讲不好话的。你们找饭店经理或乐队队长好不好?我们大家是一个集体,你们看到的,乐队五个人,歌手,今天来了四个,还有一个临时没到,我要是讲不好话,大家都会倒霉。这个大饭店的经理很支持我们在这里唱。这里白天是中餐厅,晚上九点半开始办音乐茶座。我不懂政治,要是讲错话,饭店经理也会不高兴。我还要做下去,不愿意被炒鱿鱼的。如果,你们真的喜欢我们和音乐,请替我们说说好话,我们很不容易做的,很不容易做。
点歌:request/不许唱的歌:banned song /调情:flirt/摆动:sway /坏事:indecent/黄色:porn /精神污染:spiritual pollution/文化局:the Cultural Bureau /登记:register /反动的:reactionary/黄色的:pornographic /大排档:stall
因为我们唱的都是时代曲,唱法和台风的要求比较松驰,要求和观众更多的交流。深圳、蛇口的歌厅比我们唱得自由,像香港歌厅一样,可以和观众谈话,可以由观众点歌。遇到有几首不许唱的歌,婉言谢绝就是了。邓丽君的歌也可以唱,还有几首不许唱,除了规定不能唱的几首之外,都能唱。我是有工作的,要不然,真想去那里唱,唱得快活。干吗辞职,万一又不让我们唱呢?在这里,不敢多看观众的,说是向观众调情,就糟糕了,动作,也不能摆动得太大,说是扭起来了,下次又可能坏事了。春天批判精神污染的时候,查黄色录像带那些,把音乐茶座也停掉了。才不是第一次呢。后来文化局对我们进行登记、考试,要求够一定的水平。因为我们这个小集体的乐手都比专业的棒呢,又是在大饭店唱,比较严肃,也就过关了。
中国歌曲、外国歌曲,规定了一个比例,一比四;不过,台湾和香港,难道不都是我们中国的吗?只要不唱反动的、黄色的歌曲就是了,对不对?再说,观众是喜爱听这些歌,喜欢我们的唱法,才来这里的。这个饭店主要接待港澳客人,但来这里听歌的,大部分是广州青年。很多是个体摊贩,或者开大排档的。小生意,赚一点钱,但是总掏五块钱买一张门票,喝一杯可口可乐,坐两个半小时,也不是很宽裕的,是不是?我不唱的时候,就爱坐在这张桌子旁看观众。真的,你们看看他们的神态,看看他们的眼睛……我上去唱的时候就不敢看了,也注意不到那么细微了,好感动人的,都那么专心,一声不响,歌有这么大的力量哇!我总看,总想不透的……
太死板:old-fashioned /即兴地加花:improvise /电声(扩音器):amplifier /承认:go for/像不像:imitate /面包车:van /来回跑:round trip
有的歌手是待业青年。像我们这些有工作的,白天干了八小时,晚上,还要工作到十二点,是很辛苦,但是非常快活,要是不叫你来辛苦了,没地方唱歌,没有观众了,简直活得没有意思透了。每天晚上,工作完了,大家就一起到大排档去吃夜宵,说唱歌的事和别的事,回到家,还是睡不着的,唱过的歌都在脑子里转。自己就想想什么地方还唱得不够好,应该怎么唱。我们真对唱歌是很认真的,一点儿也不比专业差。他们认为我们不够严肃,我们觉得他们太死板。再说我们照样可以在大舞台上唱,有多少观众也会叫大家都热情、快活,他们到这儿来唱一下试试,那么死板的歌,年轻人有几个要听的。我们的乐手很即兴地加花,每天晚上都感觉很新鲜,专业乐手根本不会适应这样的气氛的。当然我们要用电声唱,但"时代曲"都是用电声呀。而且,很多歌一定要用粤语唱,才有原来的味道。
我现在主要唱甄妮的风格,她比较适合我的条件。唱自己的风格?观众不承认的。观众认为你唱得好不好,就是看你唱的像不像谁。
那一段停音乐茶座的时候,我们租一个面包车,跑到乡下去唱。农民去听"时代曲"的,比音乐茶座来的人多得多,而且农民比城市里人有钱,我们比在这里唱挣得还多。只是太辛苦,一晚上来回跑一百公里。回家的时候,只有司机开车,大家都睡着了。白天照样按时上班,因为大家都知道你一个月比她们挣得多,多,三百多块吧,所以要特别卖力地工作,叫同事没有话可说。
正式工作?我是卖皮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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