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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再谈钻石矿
http://www.sina.com.cn 2003/12/14 13:54  新浪教育

  午后,大伙排着队走进悬着冬青的教室,萨拉领着头,铭钦女士身着自己最绚丽的真丝裙装,一只手挽着她。那个装着“最后的洋娃娃”的盒子由一个男仆捧跟随其后,第二只礼盒由一名女仆捧着,而在队伍的最后后贝基捧着第三只礼盒,身上围着一条清爽的围裙,戴着一顶新的帽子。萨拉更愿意如同平常一样进入教室,不过铭钦女士让人把她叫到自己的房间,当面谈了一回,说明了她的想法。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情景,”她说。“我不愿意当它是普通的来看待。”

  就这样萨拉便理所当然地被带进了教室,她刚进教室,大姑娘们都瞪大着眼睛看着她,相互碰着手臂,然而小姑娘们就在位置上身子愉悦地扭动着,这让萨拉感觉到了一阵羞涩。

  “静一下,年轻的姑娘们!”铭钦女士朝着那一阵掀起的喧闹声说。“詹姆斯,把你手中盒子放到桌子上面,打开它。埃玛,你拿的盒子就放在椅子上。贝基!”语气猛然间变得严厉了。

  贝基高兴得几乎忘掉了一切,那时她正朝洛蒂咧开了嘴笑呢,然而洛蒂也正扭蠕动着身子,兴致勃勃地盼望着。一时间贝基被指责的声音把猛地吓了一跳,几乎把盒子跌在地上,她感到了恐惧,急忙行屈膝致歉,那滑稽的模样,引起了拉维尼娅与杰西的嘲笑。

  “你的身份是不可朝着年轻的小姐看的,”铭钦女士说。“你要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放下你手中拿着的盒子。”

  贝基受到了警告赶紧听从命令,紧张地向门边退去。

  “你们都下去吧,”铭钦女士说,挥了挥手让仆人们退去。

  贝基毕恭毕敬地让过另一边,以至于那些地位高的仆人可以先走出去。她不由自主地用渴望的眼神朝桌子上的那只盒子瞥了一眼,在那薄薄的包装纸的折痕里依稀能够见到那东西是用蓝色绸缎做成的。

  “假如你同意,铭钦女土,”萨拉突然说,“是否能够留下贝基?”

  如此胆大忘为的意见,让铭钦女士一下子呆了神,她不由自主地轻轻跳动了一下身子,随后她推了推眼镜,不知所措地望着着这个足让她拿出来眩耀的学生。

  “贝基!”她怒喝着。“我的宝贝萨拉!”

  萨拉近一步走向她。

  “我要她留下,我清楚的知道那些礼物她是非常想看到的,”萨拉耐心地说。“你明白,她也只不过是个小女孩。”

  铭钦女士觉得有一股无名之火。她一下朝这个看看一下又朝那个看看。

  “我的宝贝萨拉,”她说,“贝基只是一个厨房里的丫头,然而厨房丫头——嗯——不可以称得上是小姑娘。”

  这样的想法是她所从没有过的,那种只不过搬煤箱与生火炉的机器才称做是厨房丫头的。

  “但贝基就是个小女孩,”萨拉说。“我很清楚她待在这里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快乐,请你留下她吧——这是正是为了我的生日呀。”

  铭钦女士严肃地回答:

  “如果你一定要把这个当成是对你生日的特别待遇——那就留下她吧,丽贝卡①,过来感谢萨拉小姐对你的慈善。”

  贝基已经一直退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心绪喜悦而又惶恐不安, 不停的把她的围裙边儿卷起来又松开。此时她朝前走了几步,一再地行着屈膝礼,那种相互了解的充满了友爱的光芒在萨拉与她的四目之间交汇,与此同时她结结巴巴的语句从口出溢出。

  “哦,假如你愿意,小姐!那么就请你接受我的感激,小姐!我太渴望见到那只洋娃娃了,小姐,这是真的。感谢你,小姐。也要感谢你,夫人,”——颤栗地转向铭钦女士行着屈膝礼——“因为你批准了我如此冒昧的行为。”

  铭钦女士又挥动了一下手——这次的方向是朝着靠近房间门口那个角落。

  “去,到那里去站着,”她命令着。“要离小姐们远一点儿。”

  贝基几乎要笑地合不拢嘴了,朝自己的那个位置走去。她无所谓是将她如 何安置的,只要是可以幸运地待在这个屋子里,而没有在这样一个举行着如此热烈的庆祝的时刻留在下面的厨房里。以至于她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铭钦女士已经提前在喉咙发出一声轻咳,那说明又一轮地讲话要开始了。

  “好了,诸位小姐,我要对你们讲一些话,”她宣布着。

  “她就要做演讲了,”一个女孩小声地说。“真希望现在讲的已经是结束语了。”

  萨拉感觉到有一些不太自然。显然这是一次为她举行的宴会,那么很明显这个演说也是因为她才进行的,在教室里头站在那儿倾听着其他的人专门为你而进行的演说,确实是件让人感觉到非常不自在的事。

  “人家已经十分清楚了,诸位小姐,”演说正进行着——那可是次名副其实地演说呢——“今天亲爱的萨拉已经十一周岁了。”

  “亲爱的萨拉!”拉维尼娅嘟囔着。

  “在你们当中也几位同样是十一岁,可是萨拉的生日是与别的小女孩的生日所不同的。将来等她长大的那一天,她会是很大一笔财富的拥有者,而让我们感觉到荣耀的是使用这笔财富将是她的应尽的义务。”

  “又是钻石矿,”杰西小声说,一阵痴笑着。

  这句话并没有让萨拉听着,可是她就在那个地方站着,她那有比着上一丝绿意的灰色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睁着铭钦女士看时,觉得身上热烘烘的。每次铭钦女士一提到钱的时候,萨拉就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自己对她一直的一股恨意——虽然她知道,对一个年长的人的着恨意是相当大不敬的。

  “当时克鲁上尉也就是她敬爱的父亲将她从印度送到我这儿来托管,”演说还没有结束,“他就曾半真半假地告诉我:‘或许将来会有一笔极大的财产等着她呢,铭钦女士。’我是这样回答的:‘我的培育院里她所得到的教育,克鲁上尉,将为最富有的财产增光添彩。’如今萨拉已经是我最有教养的女孩了。令培育院感到荣耀的是她的法语和舞蹈,她出色的品德言行——这也是她之所以被称为萨拉公主的缘故。你们受到她的邀请来参加今天下午的宴会,表示她是友善和亲切的。我希望诸位对她的慷慨表示感谢,为了表达深切的谢意,我希望诸位齐声高呼说:‘感谢你,萨拉!’”

  教室里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就如同那个让萨拉有着深刻记忆的清晨发生的事相同。

  “感谢你,萨拉!”人们一起说,然而务必要特别说明的是洛蒂兴奋得上窜下跳。一时之间萨拉看上去有一丝羞涩,她行了个屈膝礼——那是一个绝对完美的屈膝礼。

  “对于大家愿意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表示感谢,”她说。

  “确实你的表现非常出色,萨拉,”铭钦女士赞扬着。“这正是当百姓们趄她欢呼时做为一位正式的公主所做的事情。拉维尼娅!”——语气在倾刻间变得刻薄起来——“你刚刚似乎是在发出哼鼻子的声音。假如你对你的同学有所忌妒,我希望你的淑女形象可以在此刻表现出你的情感来,现在我将从你们身边离去,你们就自娱自乐吧。”

  她快速地离开屋子,转瞬之间那种只要有她在场就会有的裹住她们的魔法立即消逝了。门似乎还没有来得急被关上,每一个座位就都腾了出来。小姑娘们离开她们的座位时是用跳或翻滚的方式,大姑娘们也急不可耐地脱离了位置。所有的人都是溃着那几个装着礼物的盒子的。此时的萨拉已恢复了满脸的笑意朝当中的一个盒子俯下了身子。“这里是一些书,我清楚的知道,”她说。这引起了一些年纪小的孩子们的不满从而发出一阵哼哼声,这让埃芒加德也感觉到十分的惊讶。

  “你父亲把书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你吗?”她叫起来。“哎哟,他与我父亲是相同地差劲。不要打开,萨拉。”

  “我对它们很满意,”萨拉带着笑说,于是她还是将方向转到了那个特别大的盒子。她把那个“最终的洋娃娃”拿了出来,她是如此的美伦美幻,一片欢快地赞赏与叹息声从孩子们的口中发出,居然围了上来细细一品味着,快乐几乎令她们窒息了。

  “她差不多和洛蒂同样大小,”一个孩子喘息着说。

  洛蒂拍起了手,连蹦带跳,乐个不停。

  “从她的装扮看起来那是为了到戏院里去,”拉维尼娅说。“貂皮里子衬在她的外套里是。”

  “噢!”埃芒加德跳过去喊起来,“她手中拿着的望远镜那是看戏用的——那是蓝色镶着金边的。”

  “这里是她的衣箱,”萨拉说。“让我们来把它打开看看她有哪些东西。”

  萨拉坐在地板上,扭动着钥匙。在她的四周挤满了叫嚷着的女孩们,看着她将每一只隔底盘从箱里拿出来,让里面装着的所有东西一一展现。这样的喧嚣在教室里是从来也没有过的。在那个箱子中放着装饰着花边的衣领、长统丝袜和手娟;有一只盒子是用首饰的,那里面有一串项链和一个皇冠头饰,看上去那似乎是用真正的钻石点缀而成的;一件长大衣是海豹皮的,以及皮手套;更多的是一些参加舞会、室外散步和出门访客时穿的装束;并且还包括各种式样帽子、茶会装与扇子。以至于拉维尼娅和杰西也早就忘记自己已经不再是玩洋娃娃的年纪了,兴奋地大呼小叫着,拿着这些物品仔细的端详。

  “假如,”萨拉说,她靠着桌子,在那位拥有所有豪华的服饰、脸上凝聚着永恒地微笑的主角儿头上戴了一顶黑色天鹅绒大礼帽,“假如她能够明白人类的语言,会自豪于受到如此的仰慕。”

  “你一直都作着这样假设,”拉维尼娅说,傲慢无比。

  “我明白这就是我,”萨拉不卑不亢地答道。“我喜爱假设,假设是比任何事物都更加有意义的,那似乎就如同做神仙一样。假如你费尽心机去地假设些事情,那么它就如同是真实的了。”

  “倘若你拥有一切了,或许作假设在感觉上是很舒适的,”拉维尼娅说。“如果那个住在亭子间里的乞丐就是你,那么又如何再去假设或假装些什么呢?”

  萨拉放弃继续整理那个“最终的洋娃娃”的鸵鸟羽饰,似乎遐想着什么。

  “我想我可以,”她说。“假如一个人成了乞丐,他就非得一直假设和假装着,但或许那样很难做到。”

  从那以后她时常会想:多么不可思意呀,她刚刚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正好就是这个时刻——阿米莉亚小姐走了进来。

  “萨拉,”她说,“你父亲的律师巴罗先生来约见铭钦女土,因为她一定得独自与巴罗先生讲话,而且茶点已经在她的客厅里摆置妥当了,那么现在所有的人最好都入席去吧,这样在这教室里我姐姐就可以接见她的客人了。”

  无论在什么时候茶点都是被重视的,于是乎光亮在一双双眼睛里闪现着。阿米莉亚小姐要求排好队列,在她的身旁由萨拉带着头,大家跟随她离去,那个“最终的洋娃娃”坐在—张椅子上被留下了,在她的四周散落着一大套华丽的服饰,椅背上搭着各式的礼服与外套,那一堆堆镶着花边的衬裙在座位上。

  茶点显然不是贝基可以分享到的,她竟然轻率选择了片刻地逗留,以欣赏着那些美好的物品——这样的举动确实是十分轻率的呀!

  “干你的活儿去,贝基,”虽然阿米莉亚小姐已经斥责过她了,但她还是留在了那里,先是无比敬仰地拣起了一只皮手套,随后是一件外套,就在她站在那儿羡慕地欣赏时,听见铭钦女士已经到门口了,这才想起自己如此随意的举动务必会遭到责斥,禁不住开始感到害怕,情急之下她冒险钻到了桌子下面,桌布把她给遮蔽了。

  铭钦女士走进屋子,与之随行的是一位个子较小的绅士,面部的轮廓清晰,皮肤枯燥,显然带着些不安的神情。值得说清楚的是,铭钦女士本人显然也有一些不安,她凝视着那位干枯瘦小的绅士,脸上是懊恼与疑惑的表情。

  她坐下里保持着风度但显得十分僵硬,挥着手,给他指了一张椅子。

  “请坐,巴罗先生,”她说。

  巴罗先生并没有马上坐下。那“最终的洋娃娃”和她四周的服饰好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将眼镜扶正,对它们表示了烦躁与不满。然而那“最终的洋娃娃”却是一副根本就不在乎的表情。她就那么挺直地坐着,对于他的注视显得如此地漠然。

  “一百英镑,”巴罗先生直言不讳。“都是些极贵的布料,而且是出自巴黎的一家服装店,他确实是花钱太挥霍了,年轻的人哪!”

  铭钦女士觉得恼火。这话显然是毁谤了她最完美的顾主,真是放肆极了,就算是律师也没有权力如此放肆啊!

  “非常抱歉,巴罗先生,”她冷淡地说。“我不清楚你所说的话。”

  “生日礼品,”巴罗先生说,话语间依然是那样的挑剔,“为了个十一岁的孩子!如此的奢侈近乎疯狂,我以为是的。”铭钦女士挺起胸,身体更加僵硬。

  “克鲁上尉是一个财主,”她说。“就单是钻石矿这一——”

  巴罗先生朝她转过身。

  “钻石矿!”他猛然间叫嚷着。“一座都不存在!从来就没存在过!”

  铭钦女士竟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她喊道。“你这是在说什么?”

  “不管怎样,”巴罗先生暴躁非常地回答,“假原本就没有的话,事情恐怕会更好些。”

  “钻石矿不存在?”铭钦女士禁不住喊起来,一把抓住了椅子的椅背,就好比一场美妙的梦想破灭了一般。

  “钻石矿所招来的是灭亡却不是财富,”巴罗先生说。“假如一个人栽到了—位十分亲密的朋友手里,然而自己却不能成为一个干实事的人,那么就应该远离那个亲密朋友要求他所投资的钻石矿,亦或是金矿,甚至其他任何的矿。那已过逝的克鲁上尉——”话说到此,铭钦女士猛然间喘息着打断了他的话。

  “已过逝的克鲁上尉!”她喊着,“已过逝的!你不要对我说克鲁上尉已经——”

  “他死了,夫人,”巴罗先生结结巴巴地回答,语调迟缓。“那是热带疟疾和令人烦恼的事务两者相交困而导致的死亡。假如没有那事务上的烦恼令他精神崩溃的话,热带疟疾可能还不至于害死他,而那事务上的烦恼也未必就可以要了他的命,要是没有热带疟疾的促成。总而言之克鲁上尉过逝了!”

  铭钦女士又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他所说的一切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出了什么样的麻烦在他的事务上呀?”她说。“那是什么?”

  “钻石矿,”巴罗先生回答,“和他亲密的朋友——以及破产。”

  铭钦女士几乎要窒息了。

  “破产!”她喘息着说。

  “一分一毫都没能留下。那年轻人有着太多的钱,然而那位亲密的朋友却让钻石矿迷失了理智,他投下了自己以及克鲁上尉的全部财产,事发之后这位亲密的朋友逃掉了——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热带疟疾已经感染了克鲁上尉。他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他死于精神错乱,昏迷之中她一直呼喊着他的小女儿——却一分钱也没有留下。”

  此时铭钦女土明了了,这样的打击在她的一生之中还未曾经历过。在这—击之下那个可以供她炫耀的学生、那个可以供她炫耀的顾主,在这样一所高级的培育院中全部一扫而光了。她在感觉上似乎是遭遇了凌辱与抢劫,然而在这个诅咒当中毫无疑问地包含了克鲁上尉、萨拉以及巴罗先生。

  “你的意思是要对我说,”她喊道,“他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萨拉将不会得到任何的财产!那孩子是一个穷困僚倒的家伙!她在我的手里只是一个小乞丐却不是女财产继承者?”

  巴罗先生绝对是一个精明的干实事的人,感觉到如今的上策是丝毫不迟疑地让自己利索地从所担负的责任中脱出身来。

  “她绝对是个穷困僚倒的家伙啦,”他答道,“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还必须 留在你的手里,太太——要知道,在这个世上她是没有任何亲戚的了。”

  铭钦女士跳起来向前跑去,那样子就好像是要打开房门冲出去阻止此刻正在进行着的欢快热烈的茶会活动。

  “荒唐至极!”她说。“此时此刻她居然正在我的客厅里,穿着绸罗纱和蕾丝花边裙,用我的钱开着生日宴会。”

  “假如她正在开生日宴会,夫人,那绝对是你花钱,”巴罗先生冷静地说。“巴罗与斯基普沃思律师事务所于毫不相干,从不就没遇到过一个将导产如此彻底的分文不剩,克鲁上尉还不曾支付那笔最后的账单给我们就死去了——那可是很大的一笔钱哪!”

  铭钦女士在房门口转过身,无比愤慨!她就连做梦也无法想像得到情况会是如此的恶劣。

  “这样的倒霉事儿都让我遇上了!”她喊着。“我一真如此坚信我在那个孩子身上的所有荒唐的费用他都会支付给我,我支付了所有包括买那个滑稽的洋娃娃以及她那一大堆荒诞古怪的服饰的账单。这孩子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她拥有一辆马车、一匹矮种马和一名女仆人,然而就在前一次捎来的银行支票以后,这一切全是由我先垫付着的。”

  巴罗先生在陈述了那个纯粹的事件并且明确了他的事务所的所处的立场之后,显然对于铭钦女土那满腹的牢骚丝毫没有听下去的兴趣了,他的同情心并没有发挥到这个愤怒的寄宿学校经营者身上。

  “你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要再为她花钱了,夫人,”他说,“除非你愿意把那些当成礼物送给那位小姐,不过酬谢你是得不到的,她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

  “那我应该如何是好呢?”铭钦女士质问,似乎觉得要挽回这件事的局面完全是应该由对方承担的责任。“我要如何呢?”

  “什么都不能做了,”巴罗先生说,收起折叠眼镜,插在衣袋里。“克鲁上尉去逝了,那孩子变成了穷困僚倒的家伙,只有你要对她担负责任。”

  “我不应该对她担负责任,我拒绝承担!”

  气愤使铭钦女士脸色发白。

  巴罗先生转身就要离开。

  “这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夫人,”他冷冷地说。“巴罗与斯基普沃思律师事务所对此豪无责任。很显然,我表示遗憾,但这已经成为发生了的事实。”

  “假如你要将她强硬地塞给我,那是错误至极的,”铭钦女士喘息着说。“我是被欺骗、被抢劫的了,我会赶她到大街上去!”

  假如她不是愤怒到了极点,老谋深算的她是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来的,惊觉这个一向令自己怨恨的娇气的女孩变成了她沉重的负担,她完全不能然自控。

  巴罗先生沉着气走向门口。

  “要是我就不会那么做,夫人,”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样做显然并不太好看,那些流言蜚语会冲击学校的名声。学校将学生扫地出门,没有钱又无依无靠。”

  他是个精明的干实事的人,有着自知之明。他很清楚铭钦女士也是个干实事的人,绝对精明,会看明白事实的实质的,那些会引起别人说她冷酷、铁石心肠的事她不是会做的。

  “最好的办法是是留着她,利用她,”他紧接着说。“那是个有智慧的女孩,我以为,等到她再长大些,会有许多的好处让你从她的身上得到。”

  “不用等到她长大些,我就必须在她身上得到许多好处,”铭钦女士喊道。

  “我知道你会的,夫人,”巴罗先生说,一丝阴险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流露出来。“我知道你会的。再会!”

  他鞠躬退了出去,关上门。要告诉大家的是,有好几分钟铭钦女士站在那儿瞪视着门。刚才他所说的全是真实的,这一点她很清楚,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那个可以供她炫耀的学生已已经不存在了,那只不过是个无依无靠而—文不名的小丫头还在她身边,而且她预先垫付的那些钱全都泡汤了,再也不会有机会收回了。

  她站在那里喘息着,感觉受到了伤害,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阵愉悦地欢声笑语从那间神圣的不可侵犯的房间里传出来,正是那间腾出来开庆祝会的房间,猛然间传入了她的耳朵里。终止这个宴会至少是她现在还可以马上做到的。

  可是正当她起向房门的时候,阿米莉亚小姐推开门进来,看到她那张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

  “发生了什么事,姐姐?”阿米莉亚小姐惊诧地叫着。

  铭钦女士几乎是恶狠狠的语调回答她:

  “萨拉·克鲁在什么地方?”

  阿米莉亚小姐感到困惑。

  “萨拉!”她结巴着,“怎么了,她和孩子们自然是还在你的屋子里呀。”

  “在她那只华丽的衣橱里不是有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吗?”——嘲讽语气是刻薄的。

  “黑色连衣裙?”阿米莉亚小姐再一次结巴起来。“黑色的?”

  “她所有的颜色的都有,有件黑的不是吗?”

  阿米莉亚小姐的脸色变得发白了。

  “没——有——有!”她说。“但那对她来说太短了,那是件黑色天鹅绒的是她仅有的,如今长大了,已经不能穿了。”

  “去,让她把那件滑稽的粉红绸质罗纱的脱下来,换那件黑的,无所谓长了还是短了,从今往后她再别指望赶时髦了!”

  就这样阿米莉亚小姐开始绞着自己的胖手,哭了起来。

  “哦,姐姐!”她哽咽着。“哦,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啦?”

  铭钦女士不想和她费话。

  “克鲁上尉死了,”她说。“并且分文没有留下,那个被惯坏了的、娇气的、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的孩子变成了个穷困僚倒的家伙落在我手里啦。”

  阿米莉亚小姐沉重地身体压在了最近的那张椅子上。

  “因为她,我毫无价值地花去了好几百英镑,然而我却一文钱都不能取回,马上停止她那个滑稽的宴会。立刻让她将穿在身上那件连衣裙换掉。”

  “我?”阿米莉亚喘息着。“我——我一定要此时去对她说吗?”

  “马上就去!”对方恶劣的态度答道。“不要好像只母鹅一样坐地那干瞪眼。去!”

  可怜的阿米莉亚小姐对于这个母鹅①的称呼已经习惯了。她很清楚,事实上自己就如同是一只真正的母鹅,干着那些数量很多的倒霉的事恰恰是母鹅份内的事儿。倘若进入那间坐满了欢快的孩子的房子里,对庆宴的主人说她现在已经在倾刻间沦为了一个小乞丐,并且必须到上楼去换上一件旧而且小的黑色连衣裙,确实是件有些难堪的事情。然而这又是一定要去做的,此刻很明显是不可以提出置疑的时候。

  她拿手娟去擦眼睛,把眼睛弄得很红。然后她站起身出了房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每当她的姐姐如同先前那个样子说话的时候,不说一句的遵从指挥是最理智的应对方式。铭钦女士走朝屋子的另一头,她自说自话着,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上一年那有关钻石矿的传闻提醒着她分析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说算是培育院的主人也能够在股票上发大财,只要矿场主愿意帮忙就可以,然而此时不但无望发财,她却不得不回过头不面对遭受到的所有的损失。

  “萨拉公主,说得太好了!”她说。“这孩子被溺爱得如同一位真正的女王啦。”她说着,发怒地身子从屋角的桌子边擦过去,突然听见桌布下面有响亮的呜咽声,不禁大吃一惊。

  “这是谁?”她怒声喝道,又一阵响亮的呜咽声,她弯下身子揭起了那垂下的桌布。

  “你真是胆大忘为了!”她喊着,“你居然敢!立刻出来!”

  是可怜的贝基,她爬出来,帽子碰歪了,憋红了脸,拼命压着哭出声来。

  “很抱歉,夫人——是我,夫人,”她解释着。“我知道这样是不应该的,可是那时我正看洋娃娃,夫人——你进来时候我被吓坏了——就只有钻到桌子下面了。”

  “你就一直在那里听,”铭钦女士说。

  “不,夫人,”贝基辩解道,一个劲地行着屈膝礼。“没听——我以为我可以在你没有留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可是我出不去,只能留了下来。但是我没听,夫人——我原本不想听到什么。可是却免不了听着了。”

  ① 按该词可意为“傻瓜、笨蛋”。

  一下子她似乎一点儿也不怕眼前的这位可怕的夫人,居然又放开嗓子大声的哭了起来。

  “哦,对不起,夫人,”她说,“我可以说就算你要辞退我,夫人,可是我是那么地为可怜的萨拉小姐伤心——我太伤心了呀!”

  “离开这屋子!”铭钦命令道。

  贝基再一次地行礼,泪水无所顾忌地沿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是,夫人,我就离开,夫人,”她说,身体颤栗,“可是,哦,我只是想知道:萨拉小姐——她从来就是一位富有的小姐,被人周全地服侍着,如今要怎样呢,夫人,就连一个女仆都没有了吗?假如——哦,求你了,你同意我在洗完所有的盆罐这后去服侍她吗?我会很快的做完事情——假如你同意我去服侍她,如今她没有了钱。噢,”贝基又哭泣着,“可怜的萨拉小姐,夫人——她原先可是被当成公主的啊。”

  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使更进一步的激怒了铭钦女士,就这样一个厨房丫头,竟然也站到那个让她比从前更加彻底地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的女孩一边,简直太让人无法忍受了。她居然被气得跺起了脚。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她说。“她会料理自己的,并且还要去侍候其他的人。你立刻出去,否则你就要被辞退了。”

  贝基将围裙裹住头顶,奔也似的逃了去。她离开房间,奔下楼梯,冲进厨房的洗碗间里,在那些属于她的盘盘罐罐当中坐下来,就如同心碎了一般的哭泣着。

  “就和生活在故事当中的公主一模一样,”她悲痛地哭着,“那些可怜的公主,全都被驱赶到了这个世上。”

  几钟头之后,萨拉被铭钦女士传唤,出现在她面前,看见那过分冷漠严肃的表情在她的脸上,是以前未曾有过的。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萨拉以为,似乎那生日宴会就算不是一个梦,也只不过若干年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了,而且似乎是在与她截然不同的另外的女孩身上一样。

  所有有关宴会的痕迹都已经被清除了;教室墙上的冬青枝被取了下来,长凳和书桌也原来的位置上摆放好了。铭钦女士的起坐间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宴会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铭钦女士也换上了她平时穿的衣服,并且下令所有的女孩们在宴会上她们所穿的衣裙收了起来。在完成了这些事情之后,她们重新回到了教室里,三三两两地聚集,交头接耳,非常激动地谈论着。

  “把萨拉叫到我的屋子里,”铭钦女士对妹妹说,“并且要对她说明白,不要让我去听她哭,以及所有她表现出来的不愉快。”

  “姐姐,”阿米莉亚回答,“她是我所见过孩子当中最奇特的一个。她竟然没有一丝要哭闹的迹象。你没忘记吧,在克鲁上尉回印度的时候她就不曾哭闹。我对她说了所发生的事,她只不过是就那么站着纹丝不动地睁着我看,一句话也没有。她的眼睛渐渐地瞪得大起来,脸色逐渐苍白起来。一直到我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她依然站着呆呆望了有好几秒钟,才有些开始颤动她的下巴,她转过身飞奔出了屋子,跑上楼。别的孩子当中有些个哭了起来,但是她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听到,她除了我先前说过的那些话她没有理会任何事物。让我觉得十分不解的是她居然没有对我答话,按照常理在你将无论是什么样的突然发生的奇怪事情的时候,总是希望会听到些回话——不管是什么都好。”

  除了萨拉本人,人们都不知道她跑上楼梯锁了门以后在她的屋子里面有些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似乎记不清楚了,只想起自己那么来回走动着,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可那声音就跟不是她自己似的:

  “父亲他死了!父亲他死了!”她在埃米莉前面停下一次——埃米莉就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着她——于是她放任地喊起来:

  “埃米莉!你听见了吗?你听到——父亲他已经死了啊?死在那个印度——离开这里几千英里。”

  萨拉出现在铭钦女士的客厅里时,她面色苍白,黑晕布满了她的眼睛四周,紧闭着唇,似乎不想让她那已经经受的并正在经受着的痛苦从嘴里流露出来。她显然已经没有了一丝毫那位玫红的蝴蝶般的女孩了,在色彩绚丽的教室中从那些属于她的珍宝中穿索,却如同一个陌生、悲凉并且有些古怪模样的小孩儿。

  她没有让马里耶特帮忙,将那件已经被遗弃了很久的黑天鹅绒连衫裙换上。它已经是非常短且紧,在那过分短的裙裾下面露出两条纤细的腿,看上去长而瘦。由于没有能够找到一条黑色的发带,她厚密的黑发松散地在脸旁垂下来,与脸色的苍白鲜明的对比着。埃米莉被她的手紧紧地搂在怀里,然而在埃米莉身上也用一块黑料子裹着。

  “把你的洋娃娃放掉,”铭钦女士说。“你带着它到这儿来想说明什么?”

  “不,”萨拉回答,“我不想放下也,她现在是我的一切了,她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她时常令铭钦女士隐约中有着一丝不舒服,如今又来了。她没有用粗鲁的语调说话,最多的也是有着冷漠的顽固,这令铭钦女士觉得不好对付——或许她是明白这件事本身确实是野蛮残酷的。

  “以后你不会再有空摆弄洋娃娃了,”她说。“你一定要干活,你务必要改变自己,以至于让自己变成一个有用途的人。”萨拉用她那圆睁着的特别大的眼睛瞪着她,一声不吭。“如今,所有的事都不一样了,”铭钦女士接着说。“我以为阿米莉亚已经对说清楚了一切。”

  “是的,”萨拉回答。“我父亲死了。他没能留给我钱。我是非常穷的。”

  “你是个穷困僚倒的家伙,”铭钦女士说,想起了那些所有的事,她的怒气又来了。“显然你没有亲人也没有住处,没有人会来理你。”倾刻间,那瘦弱苍白的小脸蛋抽搐起来,但她仍旧一声不吭。

  “你还瞪什么?”铭钦女士斥责道。“你不会愚蠢得连话都不会听了吧?我对你说,在这世上你是十分孤立的,不会再有人为你做事了,除非我的慈善心肠要让你留下来。”

  “我明白了,”萨拉答道,语调很轻,而另一种声音,就如同她吞下了哽在喉咙口的什么东西。“我明白了。”

  “那洋娃娃,”铭钦女士嚷着,用手指着那个安然地坐在附近光彩眩目的生日礼物--“那个滑稽的洋娃娃,以及她那一大套可笑的奢侈物--我竟然为她付账单!”萨拉转向椅子那边。“最终一个洋娃娃,”她说,“最终的洋娃娃。”她哀伤的语气含着那种奇异的声音。

  “最终-个洋娃娃,就是这样!”铭钦女士说。“但那是属于我的,不是你的,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好吧,那就把她从我手里取走,”萨拉说。“我不需要她。”或许她刚才曾经哭泣呻吟并且显示着害怕的模样,铭钦女士可能还会对她有一些耐心。她是个喜欢操纵他人并且为虎作伥的女人,可是她见到的是萨拉那苍白、坚绝的脸蛋,听到的是孤傲的小嗓音时,一种她那威风凛凛的作风受到了蔑视地强烈感受。

  “不要再神气十足了,”她说。“可以做这种事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你再也不是位公主,你将要失去你的马车和矮种马--你的仆人也会被打发走。你所穿的将会是最陈旧和一般的衣服--你的身分已经不再适合你穿豪华的服装了。你与贝基相同--务必干活才能吃饭。”

  令她震惊的是,一点微微的亮光在这女孩眼睛里闪现出来--感觉是似乎是宽慰的。

  “是要我干活吗?”她说。“假如让我干活的话那就没关系了,我可以做什么?”

  “你要做的是吩咐你做的所有的事,”回答是这样的。“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很容易就学会干活的。假如你有用,我会把你留在这儿。你会说很好的法语,能够为那些小女孩上课。”

  “我能够吗?”萨拉惊叫着。“噢,请让我那样做吧!我是可以教她们的,我喜爱她们,她们也喜爱我。”

  “不要自以为谁喜爱你,”铭钦女士说。“你务必去做许多事,不单是给那些小家伙上课,你要到处跑着听从召唤,到厨房里去帮忙,以及在教室里打扫卫生。假如你无法得到我的认同,就得离开这我儿。记清楚,你可以走了。”

  萨拉望着她,静静地站了一小会儿。一些奇特的思想正深藏在她年幼的心灵之中,然后她转过身要走出房间。

  “站住!”铭钦女士说。“你认为你应该感谢我吗?”萨拉停了下来,一切深藏着的奇特想法一下子涌了上来。

  “出于什么?”她说。

  “出于我对你的仁慈,”铭钦女士答道。“出于我善良地让你还有个家。”

  萨拉迈出了两三步走向她,瘦小的胸口起伏着,那是一种奇特的、没有一丝孩子气的语调严厉地说:

  “你一点儿也不仁慈!你一点儿也不仁慈,这里根本不能算是个家!”说完她转身飞奔出屋子,以到于铭钦女士还来不及叫住她或有所行动,只能以愤怒的眼神瞪着她离去的身影。萨拉缓缓地走在楼梯上,依然喘息着,一只手紧紧地搂抱着埃米莉。

  “真希望她可以说话,”她对自己说。“假如她可以说话那该有多好啊——假如她可以说话那该有多好啊!”她想去她屋子里的那张虎皮上躺一会儿,让面孔贴在那只大猫的头上,对着炉火沉思、沉思、沉思!可是她刚刚踏上楼梯的平台,阿米莉亚小姐从里面走了出来,背关手把门关上了,在门口站住,显然紧张而又难堪。而事实上她对于接受到的命令所要去做的事暗自觉得惭愧。“你一一你不可以进去,”她说。“不可以进去?”萨拉大叫,往后退了一步。“如今,那房间不再属于你了,”阿米莉亚小姐答道,脸色有一些红。不知怎么回事,萨拉猛然间全清楚了,她开始意识到铭钦女士所讲的变化了。

  “那我的房间呢?”她问,但愿自己没有让声音颤抖。

  “你得去阁楼里处,贝基边上的那间。”

  萨拉清楚它的位置。贝基对她提到过那里。她转了方向,爬了两层楼梯。后面的一段楼梯十分窄,上面是已经破旧成一丝丝的旧地毯。她觉得似乎正在远离这个世界,将另一个女孩生活着的世界远远地抛在了身后,然而那女孩已经不再是她自己了。此时的这个女孩向上是短而紧的旧连衫裙,正朝着阁楼攀爬,已经俨然是换了一个人了。

  她站在阁楼的门口打开门的时候,忧伤得不由让她的心悸动了,然后她关上了门,靠着门望着四周。是的,这是另外的一个世界,那房间的天花板是倾斜着的,虽然涂上了石灰水,可是太脏了,很多地方灰泥都掉了下来。有个壁炉已经生了锈,一副陈旧的铁制床架,一条脱了色的床罩铺在硬床板上。几个家具是从楼下用过以后因为过分破旧才被送上来的。从屋顶的天窗向外望去,只有一长条灰白的天空其它什么都没有,在天窗下放着一个破旧不堪的红漆脚凳。萨拉走向它,坐着。她太不容易哭泣了,此时也没哭,她让埃米莉横躺在膝盖上,低下头用脸靠着她,用手臂环抱着她,一直这样坐着,一头乌发依在黑窗帘上,不发一言,不吭一声。

  她就这样坐着、沉浸在一片安宁之中,从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敲门声一一如此微弱恭敬的敲门声,一开始她都没能听见,一直等到那门被微微地推开、一张可怜巴巴的满是泪水的脸露地那里在窥视着才查觉起来。那脸是贝基的,贝基也已经暗暗地独自哭泣了好几个钟头了,一直在用她那块厨房围裙擦着眼睛,以到于看着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噢,小姐,”她小声说。“我能够--你同意我--只不过是进来一会儿吗?”萨拉抬头看她,尝试着微笑,可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一瞬间一一这全是因为见到了地贝基泪眼中所流露出的带着心疼的忧伤一一她的脸上重新出现了一丝孩子气,而不是那样的与年龄不符了。她的手伸向贝基,微微呜咽。

  “噢,贝基,”她说。“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我们是根本是一样的一一只不过是两个人--刚好是一双小姑娘,你想这太真实了呀!如今再没有分别了,我已经不是公主了。”

  贝基奔向她,握紧她的手,抱在自己的怀里,跪在她的身旁,既心疼又忧伤地哭泣着。

  “还是公主,小姐,你就是,”她断断续续地喊着。“不管你遇到了什么 事--不管是什么--你依然是公主--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改变,令你不同于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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