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略的中等生:不争光不惹事就得不到关注?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3月07日 10:28  中国青年报

  是第一就没有选择同伴的权利?

  李西华

  我是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初中的。

  迈进校门,第一眼看见了入学百名榜,很多人围着议论:“第一名那个叫李西华,你说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呀?”“我觉得是男同学。”“不,我觉得像女同学,我妈说了,女同学进入初中学习成绩就该下滑了。”

  我不满地瞪了一眼那个同学,乱说,我的成绩才不会下滑呢。

  按照名单进入一年六班,待知道我就是李西华后,大家纷纷围过来:“呀,你太厉害了,你怎么考那么高分呀?”“我想起来了,你我是一个考场呢。听说按成绩单你该在一班,班主任硬把你要到六班的。”

  我谦虚地笑笑,笑容里带着得意。

  按个头安排座位,老师小声问我:“你喜欢坐哪排?第一排还是第二排?”我摇头:“按个头,该坐最后一排。”老师猛摇头:“不行,坐后面没法学习,我就安排你坐前几排吧。”

  班主任是个非常负责的单身女教师,经常找同学谈心,找我的次数更多一些:“李西华呀,有人说你课堂上爱接老师的话,这不好啊,你可是第一名,要注意纪律,还得争取校三好生呢。”

  我不大高兴。

  隔几天又找我谈话:“李西华呀,据同学说你放学后总和几个差生一起走,你得注意呀!会影响学习成绩的。”

  我的逆反心理来了:凭什么呀,我们回家顺路,不和她们走和谁走?不让我和她们在一起,我偏不。

  老师知道我依然如故后,找到了我的家长。爸爸妈妈马上找我谈话:“以后不能和她们在一起。”

  我气愤得不得了,为什么就因为是第一名就没有选择和谁同路的权利。

  老师看找我不奏效,开始找那几个差生,告诉她们别影响我的成绩,也别影响班级的整体成绩。那几个同学再也不肯和我一起了。

  我气得大哭,表面不和她们一起走路,放学和她们一起玩儿。玩儿当然比学习轻松,我们一起租校外书看,一起去爬山,甚至不写作业。

  我的学习成绩从百名榜滑到中游的时候,老师终于再不找我谈话了。乐得轻松,继续玩儿。当成绩滑落到班级倒数第二名时,已是初三上学期了。

  马上面临中考,我开始着急,每天复习到很晚。终于凭微弱优势分数考取了重点高中。不过基础还是不牢,高中三年任我如何拼命,终于是再没机会成为尖子生。这直接影响到我的高考和就业。

  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我会在小学六年级时不考出那个全市第一名的成绩,那样,也许一切会和现在不一样。

  当老师一脸亲切地走来

  马兵

  中学时,我是如此不起眼。同学们议论起我时总找不到合适的字眼,连老师都说,你不好好学习,将来能做什么呢?

  高三上半年的冬天,教室里的空气似乎也看不到未来。我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这位置在老师的视野之外,最适合中等生。而我的同桌和前位却是班里叫得响的好学生。

  那时每次考试结束后,老师都会做总结,抽空让一些同学去他办公室里谈话,进步的做些鼓励,退步的鞭策一下。那些同学的成绩基本都在班级二十名之内,我虽然远在这个范围之外,却也渴望哪一天能被叫去,即使是说几句批评的话。

  有一次,同桌从老师办公室里回来,笑着对前位说:“这老头儿太苛刻了,下次要让我进入年级前八名!”语气里除了不屑,更多的是得意。那是他们的要求和目标,直接而明确。但在我,只有尴尬和无助。当时默默地想,老师若要求我进入班级前二十名,我一定会拼命努力。

  一天下午,老师一脸亲切,径直向我走来,我能感觉到手心里渗出的汗细细密密。他走近后朝我说,你的同桌怎么没来啊,来时你让他去我办公室吧。

  发生在同桌身上的一件事,让我在荒谬而自闭的青春里看到唯一的希望。他的一篇文章在杂志上发表,老师在课堂上用了20分钟做点评。

  我平时喜欢写点东西,为何不认真写篇文章?若是发表,老师会不会也另眼相看呢?我用好多天写完一篇文章,悄悄地寄给一家杂志社。

  收到杂志社寄来的样刊,我顾不上其他事情,激动地写了张纸条夹在杂志里,趁人不在,悄悄放进老师的抽屉里。我可以想象他看到后会心地一笑,还可能念给大家听。

  在以后几天的课中,他的目光好像扫过我,但什么也没说。在那个面临比拼和嫉妒的年龄,我满心失落。一句赞美的话,就能将我小小的虚荣结实地套牢,但他一句都不给。

  春天,大家开始为高考冲刺了。后面的差生依旧惹老师在课堂上发火。有一次他说:“班里考上大学的也就十几个,剩下的不是都在陪读吗?”后面差生听不出这句话的残忍,我是听得懂的。

  身在中游,却不能够击水。我们最省心,最缺少关心,却也最伤心。如同教室里的空气,透明、虚空。青春的一切,被那些成绩好的同学的光芒所遮挡,甚至也被那些差生的乖张所遮挡。

  高考落榜后,家人为我找了一所复读学校。我下决心要考上大学,走出这座小城,离它越远越好。复读那年,文科优势让我的成绩渐渐浮出水面。终于,那个梦想中美丽的大学温柔地将我接纳了。

  多年后,被压抑的情感,被放逐的自信,被遮挡的青春,生活又慷慨地还给我。

  终于成为班里偶尔的第一

  花菜

  内向、守纪,循规蹈矩,上课发言不积极,哪怕是心中知道答案——这符合王小波所说的“沉默的大多数”,绝对是中等生的标志。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任何荣誉和批评从来和我没有关系,以至于当母亲向老师问起我的成绩时,老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没由来地说:“××与同学相处还是比较好的。”也就在那时候,母亲渐渐开始重视我的学习,而我成绩却慢慢退步,从英语已经蔓延到了物理。要说明的是我那时已经初三下半学期了。

  我们学校初三学生250名左右,我排名120上下,以往年的尺度算,只有50位左右可以进高中。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有一种破罐破摔的感觉。

  一个偶然的机会,母亲了解到物理老师的爱人是我爸的同事,通过这层关系,物理老师成了我的家庭教师。于是,我每天晚上都去物理老师家,一直到9点才结束。

  直到有一天,物理老师叫同学到黑板前解一道压轴题,他照例叫了两位尖子生,当他看到我昂着头,迎着他的目光时,也把我叫了上去。我几乎是带着颤抖的心情做完了那题目,第三个上去却第一个下来,本来很自信的忽然有了忐忑——他们都还没做完,我能做对吗?当黑板出现了三个“24欧姆”时,我心中的石头落地了。三个人三种解法,各有千秋,我要表扬自己的是:我的解法深得老师真传——简约、明朗。

  短暂的闪亮后又重归寂静,在高手云集的高中,我完全淹没在那里。我比以前更加勤奋,但是成绩却停滞不前。当潜力已经用尽,需要在方法上寻求突破,可惜这是我上大学时才领悟到的。

  在临近高考的日子,焦躁、渴望、急于求成充斥着我的内心。按理说,中等生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也许我表面温吞,内心却好强得要命。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包袱,又接连两次模考考砸了,我终于落入了班主任的眼睛。

  如果这叫“关注”的话,我宁可没有。我和班里的一些“差生”一起被叫到教室外,班主任开始劝我们放弃高考,去读高职。他们原本就已经放弃,都同意了,当老师征询的目光看到我时,我一改往日的拘束,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我——肯定——要参加——高考的!”

  但是,依然难逃屈辱的结局。当时很强烈地想报复,却找不到“报复的出口”,痛苦郁积在心里。尽管那年恰逢扩招,尽管绝大多数中等生考上了第四批以上,甚至一本,我却在高考时生了一场大病,上了第五批。

  那个场景如同雨天的关节,隐隐作痛,在上大专时,选择了自考。三年后顺利拿到了两张文凭,通过三次失败,终于在第四次时考上了

公务员,成为班里偶尔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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