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评论

　　□熊丙奇[微博]

　　高校自主招生三大联考日前公布了2013年的方案，与去年相比，考试科目大幅减少和三大联考安排在同一天是最大的变化。三大联考的考试科目都变为两门，文科为语文和数学，理科为数学和物理。考试时间安排在3月2日。

　　这一消息随即引来诸多质疑，包括科目的变化，是否会带来考生的不公平？为何三大联考的考试内容相差无几，其个性、特点何在？三大联考“大撞车”，这不是逼迫学生“三选一”吗？等等。自主招生联考走到这一步，从一个侧面折射出我国教改的思路，即仍以“计划思维”主导本该进行社会化、建立市场竞争机制的改革，结果导致改革走调变形。

　　自主招生联考，是针对高校各自为政的自主招生笔试推出的，其用意是为了减轻学生的考试负担，扩大学生的机会———参加一次联考，就可同时申请多所学校。这一改革符合扩大学生选择权的价值取向，包括推出多个联考，也可促进考试间的竞争，提高考[微博]试评价质量以及为学校选拔学生提供多元的选择。但是，从自主招生联考推出起，社会的质疑就一直不断，诸如考试科目太多，成为了“小高考”，学生不堪重负；联考学校搞对抗，变为集团圈地“抢生源”等等。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其偏离了本质，具体表现在两方面。首先，联考本应是社会化考试，由社会中介机构组织，学校自主认可，但在具体操作中，却变为了联考与学校绑定，同时联考试题还是由原来的教育考试部门命题。如此一来，联考就缺乏竞争以及服务学生的意识。

　　其次，联考本应扩大学生的选择空间，可在现实中却走向反面，联考的时间冲突不说，参加同一个联考，申请的学校被限定为2到3所，学生的选择空间相比以前各校各自为政举行笔试，反而小了许多。按照2013年的政策，考生只能选择三大联考的一个参加，从而最多只能申请3所学校。

　　推进自主招生改革的目的，是为了“打破一考定终身”，探索建立多元评价体系。实现这一改革目标，必须扩大学生的选择权，包括考试选择权和学校选择权，对此，国家教育规划纲要也十分明确，就是“学校自主招生，学生多次选择”。然而，在推进改革时，教育部门和学校，却是将不扩大(甚至限制)学生选择权，作为一条基本准则。这是自主招生异化的根源所在。

　　其实，如今所谓的自主招生，不过是高考录取优惠，无法撼动单一的分数评价体系；学生的选择权没有丝毫增加，纵然获得多校的自主招生资格，但只能选择其一进行志愿填报。

　　作为自主招生的一环，联考在这一制度框架下，也就难以摆脱变异的命运。针对三大联考放在同一天，有关学校就解释，这是为学生减负，以便让学生早做选择。这简直贻笑大方。国外一名考生可以同时获得多张大学录取通知书再做选择，而我国大学却连考试机会都限制学生，两相对比，这是多大的差距。早在联考推出之初，笔者就曾呼吁，为让自主招生健康有序，教育部门对于联考，应该一边放权，一边规范联考秩序。所谓放权，是推进联考变为社会化考试，促进联考间竞争，以此提高考试评价质量；所谓规范，是防止联考恶性竞争，维护学生的权益，比如规定联考不能放在一天，要错开考试时间，给予学生更大的选择空间等。

　　解读三大联考公布的2013年方案，可以看到在放权和规范秩序这两方面，并没有做好，该放权的不放权，而是用行政力量干涉———本来，联考的考试形式、考试内容应该由联考组织者决定；该监管规范的不加以规范秩序，而是进一步限制考生的选择。按照这一治理走向，联考的前途堪忧，自主招生的前景也蒙上阴影。教育改革不愿放权，或借“规范”之名，反而增加行政部门的权力，限制受教育者的权益，教改就会偏离初衷。

　　(作者为知名教育研究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