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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看、递纸条、交头接耳……肆无忌惮的舞弊现象在306考室中频频出现,记者说:“我不敢相信这是高考考场。” 这场可能是史无前例的高考舞弊现场的拍摄,来源于一个自称为“有正义感的观众”的电话,电话中说郴州市嘉禾县高考曾出现过舞弊现象,今年极可能又有大面积舞弊现象出现,希望媒体给予曝光。 7月5日,湖南经济电视台的两名记者潘瑞林、蒋小勇来到郴州市嘉禾县暗访。经过大量实地调查,证实那名观众反映的情况确有可能存在,他们决定拍摄一场考试。 7月6日,记者们在嘉禾县唯一的考点----嘉禾县一中寻找拍摄点。几经周折,选中了一中后面一栋四层楼的民房。这栋民房正对着一中的教学楼,而该教学楼聚集了嘉禾一中考点的18个考室。民房离教学楼30米,站在四楼阳台上,可以较清楚地看到教学楼各考室窗户内的情景。在这里拍摄,不易引起拍摄对象的注意,又在清晰范围之内,是一个较为理想的拍摄点。 记者们跟房东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说表妹在一中高考,他们想在这里看看表妹的考试情况。房东信以为真。 7月7日一大早,记者们便来到了这栋民房,爬到四楼阳台上。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在阳台上晾了几床事先带来的床单,床单中间挖了个洞,一位记者手持“掌中宝”透过这个洞站在床单后拍摄。另一台笨重的摄像机架在阳台栏杆上,人亦伏在栏杆上,一床大毛巾被罩住摄像机,人就钻在毛巾被内,毛巾被被挖了一个洞,镜头从中透出来。 拍摄开始了,在毫无遮挡的阳台上,盛夏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射着。尽管是光着膀子,躲在毛巾被里的记者仍感到热浪灼人。然而,拍摄到的触目惊心的舞弊现象让他们渐渐忘记了炎热。 开考不久,他们就发现临窗一个穿白色短袖衣的考生按笔不动,不一会儿就开始东张西望。他们怀疑这名考生可能会舞弊,于是用镜头锁定他。果然,十几分钟后,该考生回头抄后面考生的试卷了。他一边看一边抄,神情甚是笃定。几乎与此同时,镜头中一穿横条短袖上衣的考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小纸条,躲在桌子底下看着,但他仍不满足,还伸长了脖子,跟前面的考生嘀嘀咕咕起来。 而这时,“掌中宝”无意中“扫射”到监考人员,他正手扶门框背对着考室,不知望着外面哪一块天空,神情极其悠闲,在他身后,两名考生正在传递纸条,旁若无人。 当广播播出离终考还有15分钟时,考生们的“活动”愈发猖狂,交谈、递纸条、交头接耳……比比皆是。 终考的铃声响了,许多考生仍伏在桌上答题,监考老师从他们身旁走过,甚至站在一答题考生旁边,亦视而不见。 尽管事先有人告知可能出现舞弊现象,但记者们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真拍到了“现场”。 他们带了两台摄像机,另配有无线话筒,但因为距离太远,无法录到音,所幸画面拍摄基本清晰,受镜头所限,他们主要选定306考室作为拍摄对象,兼带拍摄307考室,其中又主要是这两个考室临窗的两行考生。然而,据后来当地人反映,嘉禾舞弊现象并非只出现在一两个考室内。 上午11点30分,考试结束,记者们收拾好机器,离开拍摄点,迅速回到所订的宾馆----嘉禾宾馆吃饭。嘉禾县城是一个弹丸之地,陌生面孔在当地颇有些扎眼。为避免引起当地人的注意,他们摘掉了汽车前面的湖南经济电视台的标识牌,并且尽可能少地在街上晃悠。 下午,化学考试开始。306室上午舞弊的情节又在重演,且愈演愈烈。 一穿白色长袖衣服的考生四处张望,然后选中旁边着花T恤的考生为主攻目标。孰料,“花T恤”自身难保,还要看后面考生的。于是穿白色长袖衣的考生省却“中间环节”,和“花T恤”一起直接瞄准后面这位考生。“花T恤”“工作态度”十分认真,一次回头持续1分钟左右,共回头十几次,不厌其烦。而后面考生亦很“友爱”,任由他看。一位监考老师悠闲地坐在讲台上,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 “花T恤”也不忘“共同致富”,他与窗边一白衣考生“交流”后,即从口袋中掏出两个纸团,从中选出一个,极其慷慨地递给了他。 下午4点30分,一名记者悄悄地带着一部“掌中宝”来到嘉禾县一中正门,他很随便地进了大门,没有经过任何关卡,更无需出示证件,很轻松地跨入了警戒线,并拍摄了几组镜头。 阳台上的拍摄还在进行,到考试快结束时,考场内的舞弊也愈发严重。同时,记者们发现,这几名考生不断将目光投向阳台所在地,是毛巾被和床单后的镜头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为了不影响高考的正常进行,一向以时效著称的湖南经济电视台将拍摄的内容全部推迟到9日才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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