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本名为《蚁族:大学毕业生聚居村实录》的书,犹如平静的湖面落下一颗石子,在社会上激起舆论涟漪。学者廉思和他的团队,历时两年,对北京市唐家岭等多个大学毕业生聚居村进行了调研。并将这个群体的特征概括为以下几点:
受过高等教育,主要从事保险推销、餐饮服务等临时性工作;收入微薄,绝大多数没有“三险”和劳动合同;平均年龄20几岁,九成属于“80后”一代;主要聚居于城乡结合部或近郊农村,形成独特的“聚居村”。他们心怀梦想,如蚂蚁般弱小而自强,故而得名“蚁族”。
有媒体将大学生“蚁族”认定为继农民工、下岗职工、流动人口之后的又一个城市“弱势群体”。昔日的“天之骄子”,摇身一变成了现在这种身份和生存状态,不免让人唏嘘。但我们更多反思的还应是这种现象的成因和其后面隐藏的社会问题。
首先,从“蚁族”的规模上来看,这一群族人员庞大。廉思的研究表明,“蚁族”仅北京地区保守估计就有10万人以上,全国各大城市也大规模存在这一群体,人员总数不下于百万人,且规模在不断扩大。这让人联想到近年来的大学生就业问题。自1999年大学扩招以来,大学生就业难就成为一个不断上升的社会问题。虽然按照官方公布的数据,每年的就业率还算不低,但“蚁族”问题却在提醒人们,在就业问题上,数字不过是一个外在表象,其背后的就业质量和毕业生真实的生存状态才是更应该关注的。
其次,从“蚁族”的构成上看,这些人绝大多数来自经济欠发达地区,多数人来自农村和边远城镇。毋庸讳言,现在,由于人才市场相对饱和,“社会资源”在就业过程中的作用凸显。社科院公布的《当代中国社会流动报告》指出:处于优势地位的阶层,子女的代际继承性明显增强;低阶层子女进入较高阶层的障碍在强化。而在所有阶层中,又以农民阶层上升最为困难。不难看出,在严峻的就业形势下,教育作为维护社会公平、调节社会各阶层流动的功能不仅不灵验,还会催生“马太效应”。
再次,从“蚁族”的特点上来看,这帮年轻人有活力、有追求, 但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落差又让他们充满迷茫和焦虑。诚如“蚁族”们自我描述的:我们高智 ,但怀才不遇 ;我们努力,却得不到赏识 ;我们上进 ,总找不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调查显示,“蚁族”中约72%的人认为自己的生活状况不如同龄人。艰难跋涉中的“蚁族”弥散着浓重的抱怨和被社会边缘化的恐慌。如果任由这种情绪叠加,形成积聚效应,不仅对这一群体带来风险,也会给社会的安全与稳定带来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