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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看三毛了。可齐豫的一首七点钟,又让我不由自主的回到了那个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年代…… 第一本三毛是她的倾城,而第一篇是胆小鬼。当时的我又惊奇又兴奋。惊奇是原来不止我一个小孩子有偷窃行径,曾经在内心深处怀疑自己是个坏孩子不可救要忧伤自责的心情原来还有人和我一样!兴奋是居然有这么好玩又好看的文章——那时,我六年级。 之后就一发而不可收了。撒哈拉,稻草人,万水千山……我对三毛的喜欢,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琼瑶的书是曾经拥有,对她,可真是一次次的从头再来。 从撒哈拉中我知道了蚂蚁上树,这道菜馋了我好久,而最终的味道也未能令我满意;还知道了德沃夏克,到今天他的全部作品我几乎都听过,新大陆是我的最爱之一,而三毛的指点功不可没——只是三毛的感觉我始终无法体会——‘听着新大陆,坐在裹着大红麻布的汽车轮胎上,望着沙漠中的小屋,我就象个君王’。 倾城之后,我常常想象她的样子,她该是怎样的女子,能够‘笑,便如春花’。虽然后来终于见到了她的照片,很有些失望,可是谁都知道‘女人是因为可爱而美丽,而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所以仍然对她欣赏如初;还是从倾城之后,我开始到处乱找雷恩的女儿,这部影片中的男主角果真是潇洒俊逸,深情款款——刚读倾城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叫做‘倾城’,现在回过头来,三毛和那个德国年青军官分手的情景还在眼前飞舞“……那双眼睛里面,是一种不能解、不能说、不知前生什么关系的一个谜和痛。直到火车转了弯,那份痛和空,仍像一把弯刀,一直割、一直割个不停。”,“你看,那边再过去,红砖公寓再过去,就是围墙,东柏林,在墙的后面,你去过那个城吗?”——三毛,你去过吗?那个城?…… 不知为什么人的回忆总是一个一个的片段,就象现在,我想到荷西,就想到那个大雪纷飞的马德里公园,荷西象个高兴的孩子似的,边退边喊:‘呜呼,Echo答应我了,呜呼,Echo答应我了’而三毛和他之间,渐渐的远离,弥漫朦胧……就想到他从背后抱着三毛,大大的裙摆转成了美丽的圆……就想到大胡子的他偷吃猪肉干的种种调皮,警告逃妻的种种可爱…… 荷西走了,三毛也走了。那好象是一个元旦前后的日子,新闻联播的消息,简直让我无法相信。三毛那么爱生活,那么爱自己,爱家人,怎么会用那样一种简单不负责任的态度把自己带走?从当时铺天盖地的报道和评说中,我才了解到原来三毛生活的一直不快乐,她太脆弱,太敏感,甚至在家人面前也有受伤的感觉,她那么会写出自己的感受,现实生活中却常常不会表达…… 从那以后,我好久都没有再拿起她的书。 读高中的时候,邻居有个已经考到大学的姐姐,就是在她家,听到了那盘‘今生今世’。里面收集了当年对三毛的采访录音。我惊喜的发现她的声音好听极了,抑扬顿挫,柔美而有活力。而每段谈话之后,都有写三毛,或由三毛写的歌——第一首,就是七点钟。 还在台湾读书的时候,三毛爱上了一个男孩子,他才华逼人,英俊潇洒。三毛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情愿绕远路,也要和他坐同一班车,可是他久久都没有表示。三毛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总要有个开始啊,不开始,怎么结束呢?她鼓起勇气,在一个微风拂面的下午,在那个熟悉的校园,走到穿着白衬衫,浅灰色毛衣,一头微卷的头发被风扬起的他的面前,‘拿起钢笔,在他的掌心,写下七个数字,点一个头,然后狂奔而去’。 那整个的下午,三毛都没有上课,她就守在电话机旁,只要铃声一响,她就扑上去,‘是我的,是我的’……终于,他来了,‘七点钟,台北小火车站,你能来吗?’她简直是脱口而出:‘七点钟,好,好,好,我一定早点到……’ 今生就是那么的开始的, 走过操场的青草地, 走到你的面前,不能说一句话, 拿起钢笔,在你的掌心,写下七个数字,点一个头,然后狂奔而去。 守住电话,就守住度日如年的狂盼, 铃声响的时候,自己的声音那么急慌, 是我,是我,是我, 七点钟,你说七点钟,好,好,好,我一定早点到, 明明站在你的面前,还是害怕这是一场梦…… 是真是幻是梦,车厢里坐着,你的眼底,一个惊慌少女的倒影, 火车一直往前去啊,我不愿意下车, 不管他要带我到什么地方,我的车站在你的身旁,就在你的身旁,让我在你的身旁。 这段恋情并没有因为有这样美好的开始而有个美丽的结局,挥别初恋,三毛开始了异国他乡的远游,开始了一段花蝴蝶的日子……若干年后,三毛带着满心的痛苦和疲惫,回到台湾,竟然又遇到了当年的他。三毛的出国,就是因为这个初恋情人。此时二人相对无言,还能够再续前缘吗?随后的那首歌,给了我最大的震动: ‘家中孩儿等着你,等爸爸回家,把饭开……’那个他听到这,会是怎样的一种感悟和自责…… 很难说,如今的三毛还是否能够爱上他,可是她告诉了我更多的是: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有亲情,有责任,有担当……年少时候的梦,是一首最美最纯的歌,无牵无挂,别无他求;如今经历后,才发觉人生进去容易出来难,幸福要争取,更要会爱惜,会欣赏…… 三毛走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句话:家中孩儿等着你,等爸爸回家,把饭开……她让我看到了一个更成熟,更可爱,更睿智的三毛。我相信,另个世界的她一定和荷西重逢了,我祝福她,直到永远…… 记的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我们并肩坐在桃树下, 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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