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学英语,当然需要教材。国内使用的各个版本的小学英语教材,整体质量都挺不错。当然,有的小朋友,也在使用其他版本的教材。有的孩子从一年级开始,学习《新概念英语》,一直学到五年级。还有的小学生持续多年,一直在学《朗文国际英语》。但是我发现,很多孩子只是学教材,很少通过其他途径大量接触英语,这是需要纠正的。
上世纪 60 年代开始,国外英语教学期刊(如 ELT Journal)出现大量讨论英语教材的文章,其中有两个观点,值得重视。观点之一:孩子最终从英语教材吸收多少东西,这不是教材、大纲所能控制的,而是由孩子本人控制的。观点之二:教材语言,不等于原汁原味的英语。英语学习,应尽快从教材语境,进入原汁原味的语境。
时隔 50 年,上述观点,早已变成常识。我在和新加坡小学老师交流时,对方告诉我,学校不太考虑设计新大纲,或者引进一套国外教材来让孩子们使用。学校考虑的问题,是在现有教材基础上,如何为孩子创造理解外语的条件。
比如,在新加坡小学,老师利用孩子爱看故事的心理,给孩子布置英语作业的时候,不光布置背单词、做语法(顺便说一句,新加坡小学特别重视单词量和英文语法),也不光布置读几篇小短文,而是让孩子完完整整读一部文学作品。有的新加坡老师要求低年级孩子,利用放学后“零敲碎打”的时间,半学期读完一本Madonna的系列小说《英国玫瑰》(The English Roses),老师还要求学生把每天阅读的页数,以及每次阅读的时间,记录在英语作业本上,老师定期检查。
晚上在咖啡馆,我和新加坡老师聊到北京孩子的英语学习情况。我介绍说,北京西单图书大厦,是读者人数最多的书店。每到节假日,拥挤不堪。原版书在地下一层有售,小学英语教辅书在三层东侧有售。据我所知,从2010年11月到12月,一个月间,英文原版《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销量是 45 本,这在原版书专区,已经算是名列前茅的销量了。但与此同时,三层小学英语教辅的销量,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两者悬殊甚巨。当我说到这的时候,那位新加坡老师说:“中国家长[微博]不是很重视英语吗?怎么看书的孩子这么少?”我心想,看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深度阅读,只能属于少数人。转念又想,中国孩子学英语,代价过大,但十几年以来,仍未走出《新概念英语》,仍徘徊在教材迷信、购买英语简易读物、学考试、做卷子的阶段,真令人惋惜。
坦率讲,观察香港或新加坡最好的学校,我深切觉得,孩子的教育竞争力,并不体现在“多做几张英语卷子”,而体现在“打开人生格局”。香港教育行政部门,把小学阶段的英语阅读能力培养,提高到终生学习能力培养的高度。教育发达地区的学校这么重视英文原版书阅读训练,是为了打开下一代的人生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