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中国电影代表团去了法国南部城市戛纳——这个连空气都弥漫着电影分子的城市。这座南方小城已连续举办了半个多世纪的国际电影节,今年则是她54岁的生日了。
这是一座非常小的城市,小得连机场也没有。但她很美,几乎是法国最美的地方了,蔚蓝色的海岸线如同胶片般缠绕着这座城市,她是全世界电影人梦萦魂牵的地方。不是吗?当年,陈凯歌携《孩子王》来戛纳时,因为影片的晦涩枯燥得了一个“金闹钟奖”。自那时起,受了伤害的陈凯歌憋足了劲,愣是于5年后捧出了《霸王别姬》,结果该片得了中国目前惟一的、戛纳最高奖——“金棕榈”奖!那时的凯歌,真可谓是风头出尽。
的确,戛纳是让电影人出尽风头的地方。这座法国水城每年都别出心裁地给世界电影人营造出特有的空间,在这里,他们尽乎唯美地去渲染着电影独有魅力。这种魅力弥漫于整座城市,使你不自觉地感到电影神圣的魅力。
我想,只有去过戛纳的人才能有此感悟。
不是吗?当你一下飞机进入这座电影浸泡着的城市时,周围一切的一切会让你抓耳挠腮、躁动不安。你会发现各种电影节的标识物,诸如雕塑、模型、海报、旅游物、宣传品等等,它们醒目地出现在主会场、街道、车站、海滨、饭店,连洗手间的卫生纸、餐厅的点菜单、民航的手推车上,它们都在时不时提醒着你———现在是电影节!它们强烈地占据着、充斥着你的感官世界!法兰西人那顶级的工作状态,以及与生俱来、浪漫的艺术天赋不得不叫人折服!那些精致的、令人爱不释手的宣传品,几乎会让每一个去戛纳的电影人都有行李超重的问题。
当你走在大街上,你会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美女如云!对于戛纳来说,保守和大胆只是着装上的代名词,在这里,任何个性化的装扮都不过分。世界级美女们精心地包装着自己,唯恐星探发觉不了。有的更是别出新招:她们身着天使服、溜着旱冰在人流中温柔地穿梭,被撞着,你也只能送去温柔的一笑。
然而,当你要在每天晚上10点去观看参赛影片时,却并非那么随意了。首先,你必须要有像样的晚礼服。男士们得西装革履,女士们需盖膝长裙,否则,想蒙混过关,免谈。除非你去微笑大使那里租借礼服。这是组委会的惯例,因为每一部参赛影片的主创人员都将在这时与你见面,出于对创作者的尊重,这是你必须的礼仪。
当你身着礼服挽着你的先生、男友或者你的长辈,你的左右有可能是妮可尔·基德曼,有可能是成龙,戛纳没有“后门”这一说。你们随着乐队精彩的旋律、踩着红地毯步入主会场时,你会马上找到感觉,并很快进入了角色,这是电影节组委会“导演”的结果。接踵而来的是那没完没了的闪光灯,它们好像全都冲着你来的。
对于戛纳人来说,夜幕降临才是一天的开始,而且,戛纳的夜到来得特别晚,晚上八九点钟,天空如同白昼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那时的你,如果顶着星星去酒吧、去海边,准会有收获。因为,电影人都明白,电影节上除了影片本身,最大的收获莫过于交流了。而且这里是一个世界的舞台。
我无法想象:半个世纪前,没有电影的戛纳是怎样一个城市?也许,跟我们去过的许多小城一样,只因为她的美丽。但,无论如何,如今的戛纳,电影比美丽更重要。我们深知,这个城市的人们因电影而存在。
戛纳是美丽的。
戛纳是诱人的。
但我们终究还是要——
感谢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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