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了李平的《大伦敦·小英国》,用春天的心境去阅读本书作者夏天的故事。对于读者来说,这是一种春天般的亲切,是用春天一样的温暖的感受去体会作者那种夏日里的平静。曾几何时,我们阅读散文,总是习惯要追寻其中的深刻,习惯着要挖掘其中的主题,习惯着将文本的情感转化成崇高和英雄主义的伟大和深邃。
今天,我们读散文、写散文,又恢复到了一种平常心态,我们不再去充当权威,我们只是将内心的感受告诉大家。写作的立场从居高临下转化成了平等的交流,我们再也没有故弄玄虚,卖弄经历;写作的方法从故作深沉转化成了主观随意。这是文学观念的进步,因为文学回归到自身,回归到个体,回归到独特的个性体验上来了。
《大伦敦·小英国》记录了生活的体验,里面有游历的记录;有独自在伦敦天空下的感受;有在异国他乡奔波的生活;有在异域风情中特殊的人际……然而又与普通的留学生文学不同,传统意义上的留学生文学往往描写留学生在异域环境中的不同的心理感受,到了《刮痧》中更直接表现文化之间的冲突和矛盾。
而手边的这本《大伦敦·小英国》在我看来,只能称之为“半留学生文学”。作品中没有表现一般意义上留学生的那种生存的艰难、文化的冲撞;它只是在边缘处擦肩而过,作者作了一番“浮光掠影”般的漫游以后,并没有故作深沉地告诫我们什么是文化的困挠,什么是价值判断。他也不是像50年代的域外游记那样,总是带着某种强烈的意识形态意味……相反,在书中告诉我们的是他自己的故事,处于文化边缘状态的故事,因而却赢得了一种不同凡响的效果。
因为正是具备了这种文学本体观念的创作指导,又有了边缘状态的生活经历,使得《大伦敦·小英国》具有了别样的价值:它的边缘性。既是表现作者并没有深入到文化的深处,类似于《刮痧》般的冲突,却又是对一般留学生文学中没有被关注的一个角落的扫描,因而选择的角度和写作立场就显得比较新颖和别致。
当然,这种边缘并不是平滑的,相反它又有许多毛边和突兀的地方,也就是这些毛边和突兀之处,使得作者找到了情感冲撞的基点,找到了故事的扭结点,找到了读者阅读时的火花。
作者没有写千篇一律的留学生的学习、奋斗,没有写他们的精神孤独和生活艰难,而是作为一个刚刚进入英国本土的中国学者、中国普通公民、一个丈夫、一个男人来写作。一种视角的确立就使得他获得了许多自由,不存在预设的文化冲突的规范模式、不存在预设的留学生文学的通用素材,也根本不存在作为留学生的身份和意识,而是以一种平常的姿态来进行忠实的情感记录。仿佛这不是英国,而是作者平生没有到过的任何一个陌生的背景。
所以,文本中“应该”具有的冲突消解了,变成了记载故事的契机和本文因素,人物也不作为政治或文化符号,是普通的,鲜活的,真切的。诸如书中的房东太太与罗丝,诸如好友约翰、石磊,诸如小巫婆方小姐等等,他们的情感故事不是作为一个外国人或中国人出现,而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灵魂与生命状态出现在书中。
书中的环境感只是在特定的背景中才出现,作者的思考与体验也只是在这种特定的氛围中才能有所显现,这并不是作者的失误或笔力的缺乏,而是一种新的创作理念。平等、平静中有意识地收缩自己的笔,让思想蕴涵在对象身上,让读者自己去体验,这样双重的体验无疑表现了作者的人文意识和个人立场。(钱旭初)
《在人生的边缘》李平著,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年1月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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