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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她的故事之空城计

http://www.sina.com.cn 2003/07/25 18:32  新浪教育

  作者:陈莺音 欢迎投稿

  她很久没有在深夜喝过咖啡了,因为她害怕那人为制造的失眠气氛。整个人会虚成似乎是水中的倒影般飘摇不定,她讨厌那样子。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未老先衰这样的惨剧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当然也不会喜欢。

  女人是水做的,如果扔了咖啡和植脂粉末下去,就调成一杯苦香的咖啡,有咖啡的气味侵蚀不知在这深夜哪个角落的灵魂。

  有的时候她怀疑自己的岁数,怀疑自己正处在的时间和空间,尤其在这样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的夜晚,有暖气隔绝窗外零下的温度,由于舍友回家而显得空而乱的宿舍,她剩在电脑前,就是这样。

  她不想太早回家,尽管她不喜欢北京。北京有大城市的那些经典布景与故事情节,不知疲倦的日夜上演。比如白色斑马线红黄绿色的信号灯比如囚在笼里的哀哀的或欢喜的金丝雀比如在地铁汹人潮中牵手又分手的情人又比如被灰尘冲淡了脸的苍白的月亮……

  每天到半夜12点的时候她就双击那个浅绿色的Cterm2000图标,回车,输入sayonala,再回车,然后输入自己的生日。在一串熟悉的键盘操作之后进入个人定制区,找到Heartsong版,先翻一翻这一天新添的各色帖子,再ctrl+p开始写她的东西。

  水木清华BBS,她算是熟悉那里的,那里有很多人,穿着各色各样的所谓马甲,在愤愤地议论,轻松地调侃或痛苦地呻吟着。只要她喜欢,她可以很容易地加入他们中任何一类去,说合群的话。可是她多数时间是喜欢看热闹的,只在Heartsong留下“到此一游”的证据。

  Heartsong是冷清而热闹的。访问率不低,但水文近乎绝迹。她对版主们的工作肃然起敬,因为他们守护了这片净土。

  她就是在一天发完文后遇上的他,他msg她,因为她前一天开了呼叫器等一个朋友上线,好和她一起去买些东西。于是呼叫器就一直开着。他的ID是RedRosebush。

  他:hey,终于遇上你了。

  她:hehe,为什么要遇上我。——不睡觉?

  他:不睡觉。

  她:别和我提帕格尼尼哦,我是个恶俗的人

  他:呵呵,你也看《告别薇安》?

  她:嗯,一个朋友介绍我看安妮宝贝的东西。

  他:那个人一定是看了你写的东西后介绍的。

  她:嗯?你怎么知道?

  他:我只是感觉,字里行间相似的味道。

  她:我只不过随心所欲地敲些文字罢了。

  在聊着天的时候她用另外一个ID开了另一个水木清华的Cterm窗口,为谨慎起见用了两次穿梭。然后查询RedRosebush,发现说明档用过*[2J把前面那些信息隐藏掉了。说明档是Elva的《红蔷薇》的歌词,整个屏幕都是暗红色的字,有一种凄然却是高贵的美。

  她就进去聊天室查RedRosebush,才知道他的昵称是“滴血的红蔷薇”。IP是202.119.230.80,显然是用的紫金飞鸿的穿梭。她无法确知这个RedRosebush是哪里来的,是男的还是女的。但她猜RedRosebush是男的,因为女生不会像这样随便去找个陌生人——即使这陌生人也是女的——在这极易失眠的半夜十二点多,聊天。

  半夜十二点是灰姑娘仙杜瑞拉由盛装的美丽女子变回脏兮兮的灰姑娘本色的时间,这是她爱在这个时间跑到Heartsong去写东西的理由。她原本就是灰姑娘,便躲过必须为王子美丽让王子爱上她的时间段。

  他:你的ID有个问题。

  她:嗯?说说,说中了没奖而已,呵呵。

  他:呵呵。

  她:快说吧,有什么问题。

  其实SaYoNaLa这个ID确实是有问题的,但她是故意把这个问题摆在那里的。有好多人问过她SaYoNaLa就是日语的再见对吧,她都说对呀,就是的。日语的再见,我喜欢日语的发音,我喜欢樱花的眼泪。实际上日语中的“再见”是“さようなら”而不是“さよなら”,她故意把“う”去掉了,这样写成SaYoNaLa看起来齐整些。而且,她觉得,再见这词汇本身便是种唯美的残缺。他们都没有看穿我,她想。

  他也没有,只是他找到了可以看穿她的角度或说缺口,如果他想得更深入一些呢?……

  他:原来如此!害我守了你好几天!

  她:??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他:后来我发现你的规律是半夜十二点。

  她:呵呵原来你反应也会这么迟钝。

  他:男人一向是迟钝的动物。

  她: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是猎人。

  他:猎人?呵呵,这个比喻……但是你也许有很多猎物。

  她:恐龙的生活是清苦的……

  他:呵呵……

  她:-^_^-

  她很清楚她不是空喜欢的那种女孩子。空所喜欢的应该是开朗温柔体贴大方的那种,不是她这种带着刺骨寒意侵人邪气的女子。虽然她可以做到那些他们都不太习惯做情侣这种方式,不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自然地面对周围的一切。

  而空寂寞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去握她冰凉的手指,很温柔地抚摩着,有这种方式跟她交谈,因为她不止一次地对空说:你的手,会说话哦。他温暖的手心把温度传到她冰凉的手指上,而十指是连心的。可是空还是对她说:“You are not the one I’m looking for.”

  她想,爱情无非是attachment罢了。结束,只不过手指继续冰凉而已。空又说:“我们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一个人在宿舍里,她喜欢大声放她爱的歌。她最喜欢顺子的歌,因为顺子的歌她最喜欢。

  原来他们讲的没有错,她确实应该像是个读过安妮宝贝的文字的人。顺子唱的那些规则和安妮宝贝讲的那些规则都是真的,在这些游戏中,谁动了心谁就输了,而且极有可能万劫不复。所以她对自己说她会遵守。而用自己的生日当密码只是懒得改,而不是因为想和以前的空做一样的事。她这么想。

  也许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相爱而是因为寂寞,需要交换别人的体温来欺骗孤独的内心。

  太真实的话反而会恐惧,像空逃离孤独的她一般,爱情逃离这些用暖气抵抗零下温度的夜,仓皇失措地哭泣着或干脆就冷着脸无语。

  她:喜欢Elva?

  她:她很美,我喜欢她。

  她:所以你的ID是RedRosebush。

  他:其实这个是给她的ID。

  她:??

  他:一个很美的女孩,我叫她Elva。

  她:呵呵,和萧亚轩有关系么?

  他:她很喜欢听萧亚轩的歌。

  她:以前的女朋友吧?

  他:是的,我一直在这里等她回来。

  她:傻瓜!当一个女人决定走就不会回来的。

  他:也许我在乎的只是等的感觉。

  她:12317207

  他:??

  她:呵呵,开QQ吧,这样方便些。

  他;呵呵,OK。

  好象她的那个oicq号就没上过线,除非需要朋友往她那里传东西,她才上线一会儿。

  有一段时间她把昵称改成“哑女”,因为“哑女就是不爱聊天的女孩子”。后来居然发现网络里好多人都叫哑女,就改成了爱尔兰咖啡,真实姓名?搞笑一下,填的萧淑慎。

  看完《烈爱伤痕》后,真实姓名就变成更纱了。而他的oicq头像是只企鹅,没有昵称。什么都没有,只有个人说明中有一行字:“寻找回我最珍爱的Elva红蔷薇吧!”

  他:hey,hey,hey!隐身?

  她:-^_^-bingo~~

  他:爱尔兰咖啡?

  她:需要加眼泪么?

  他:不需要,太奢侈了。

  她:你是没有名字的孤独企鹅。

  他:没有爱,要名字做什么?

  她:很爱她?

  他:失去后才知道那是最可珍贵的。

  她:你喜欢她的免费咖啡。

  他:如果可以像小说里写的就好了.我一定走过那隔开我们的“柜台”,帮她取下两只爱尔兰咖啡杯。

  她:没有一个女孩子会等那么长时间的.蔷薇有她的花期,如果你错过了……

  他:我会等下一次花开的!

  她:呵呵,而再开的花不是先前的花……

  有一次她发现自己光脚穿着土黄色的无袖棉布长群站在地铁站台上,看见空扶着车窗望向她的眼睛,没有表情。仿佛那只是一具空的空的躯壳,灵魂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她等车停下来可是这一站居然被忽略,她就在远去的带着空的车后面哭喊着追赶。空挥了挥手,不知道是抱歉还是不耐烦。她又似乎看见他的眼泪。然后她就知道是在做梦了。

  电脑显示屏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十分,她对他说,我困了,睡吧。他便和她道早安,她微微一笑。

  她拿着口杯牙刷洗面奶毛巾去水房,又匆匆回去取牙膏和梳子。

  她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苍白的脸,柔软的长发从肩上滑落,垂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水从下巴滴在白色的瓷砖上,用缓缓的姿势离开。

  ToBaBy的保水洗面奶洗过脸以后,总有一层滑滑的感觉洗不掉,她不喜欢这感觉,但也不讨厌。反正也不长痘,无所谓。

  手指被冷水弄得湿湿冰冰的,她不禁想起空的温热的脸和手,还有他的话:“手这么冷,嗯?”都是让她暖和的。

  她问他她是不是樱花,熬不过仲夏的樱花。他说樱花是美丽的,但绝不会只开一次。

  于是她就流出泪来,笑得如同一朵凋零的樱花,说:“那么,我应该是一朵樱花形状的烟花罢!”

  第二天她跑去海淀图书城旁边的步行街看磁带,想买一片Mavis范晓萱的星星精选集。

  出门前她穿上灰色大衣围上灰色围巾戴上灰色帽子,却在帽子里藏的长发上别了一枚红色的漂亮发卡。

  步行街的人群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不见得增加,也没有减少。

  她知道籍海楼二楼有个音像店里有很多正版的磁带,她去过好几次的。她会直接走进店里和老板娘打招呼,问她有什么新的磁带没有。

  一个穿粉红色上衣的女人带着一身脂粉香气从她身边挤过,拿起货架上的一张F4的《流星雨》VCD大声地向老板娘打听价钱。

  她大衣口袋里的左手将迷你收音机的音量开大了些,耳朵里充斥的不知是哪位歌手的R&B,但她可以肯定那蹩脚的男音不是周杰伦陶喆或者王力宏。这个时代,到处都是R&B的印迹。原本是个性的东西,一旦人人都有了,就失掉了个性的意义。

  她用指甲上涂了透明蔻丹的右手抚摸那些磁带,她喜欢磁带,不喜欢CD和VCD。尽管磁带的音质往往做不到CD那么有震撼力,也无法像VCD可以让你看见歌手的样子。

  磁带是孤独的东西,而且将越来越孤独。可是她喜欢这种日趋荒凉和孤独的东西,用同样落寞的指尖抹去它们身上的灰尘,把它们买下来带回她住的地方去。

  那边有个穿着蓝色夹克却打着花领带的男人在看孙燕姿的CD,问老板娘:“哪个是第一张啊?”

  她不知道发了什么兴致,竟笑着帮苦思冥想的老板娘回答道:“第一张是同名专辑,第二张是《我要的幸福》。但是CD一般会附送几首歌,而且先行者的CD挺杂的,要看你喜欢了。”

  他“哦”了一声,说,其实只是喜欢那首《天黑黑》。老板娘说《我要的幸福》是新的,买新的多好,找旧的多麻烦,何况那首歌哪张孙燕姿的CD里没有啊。

  她想起第一次听孙燕姿的歌,就是听的《天黑黑》。那个时候她很喜欢这首歌,还写了一个叫做《天黑黑》的很短的小说,讲一个女孩在城市中的迷失和挣扎。后来好多好多的人都开始听这首歌了,好似被开垦之后的原始森林,有了人的太重的气味,她就觉得无聊,不喜欢了。

  后来那个男人买的是《我要的幸福》。

  架子上只有萧亚轩的《明天》,没有《红蔷薇》。“很不巧,昨天有个男孩子买走了最后一盒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起这张专辑,因为她根本没有要买的意思。也许因为她忽然想起他——而她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他可以叫她SaYoNaLa或者爱尔兰咖啡,可她总不能叫他RedRosebush吧?那并不是他的名字。她觉得,她会称他为孤独的寂寞企鹅,可是又似乎太长太拗口一点。

  买走最后一片《红蔷薇》磁带的男孩会不会就是寂寞企鹅呢?她想不到。有可能在相差二十四小时的同一时间地点,他会穿着灰色的外套戴着黑色的皮手套欣喜地在这里发现久违的《红蔷薇》,并且买回去。说不定他站的位置正是现在她站的位置——她不由得将黑色的高跟皮鞋轻轻挪开了一点,看了一眼刚刚踩过的地方。

  连续几个晚上,寂寞企鹅都在她发完文之后找她聊天。两个人都隐着身,但是都知道对方一定会在。

  每次谈话的开头都和第一次一样。他说,hey。她便问:不睡觉?他就答:不睡觉。

  他们谈到很多东西,包括独腿锡兵。

  她:我认为独腿锡兵不该爱上舞蹈女孩。

  他:为什么??因为他的残疾?

  她:不是。因为他们不是同类。

  他:??

  她:如果把他们都放在火里燃烧,烧出的结果,他还是他,她还是她,是不可能成为一体的。

  他:可是他不小心爱上她呢?

  她:那么他就输了。

  他:输?

  她:是的……不过童话是因为他是个独腿锡兵才美丽的吧。

  他:也许,是需要一些残缺罢!

  她:太完美的人是不会懂得去爱的。

  谈话总以她说该睡觉了和他道早安作结。时间不会超过凌晨两点。她还是不喝咖啡,她甚至想要安眠药。

  实际上她为自己冲一杯雀巢的牛奶,白色安详的液体缓缓地温暖她的灵魂。她似乎是一个透明的瓶子,摇一摇,便看见瓶壁上的牛奶静静地流下去,积在苍白的指尖。

  他:有时候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子,你很特别。

  她:很特别?

  他:因为我想象不出你的模样,但是你一定很美,而且是长头发的。

  她:很美的,是Elva呀。

  他:哦,Elva。

  她:Elva是长头发的。

  他:嗯,长头发。

  她:你是种红蔷薇的园丁,而我迷恋樱花。不同的植物的花朵,自然有不同的生长规则。

  他:如果改变的话,对园丁和花都是痛苦的么?

  她:不一定。

  他:有快乐的可能性?

  她:错。我是说,一切都化为乌有的那种“不痛苦”。

  他:你梦见过世界末日的样子吧?和爱人携手逃亡?

  她:错。只我一个人,穿棉布长裙光脚行走。

  他:那也是规则?一个人穿着传说中的棉布长裙光脚行走?

  她:孤独便是我给自己的规则。

  看看日期,快到回家的日子了,该洗的该收的都已经OK,想到要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城市她是欢悦的。

  当她离开之后粉红色的窗帘布将在那里寂寥地悬上一个月,屋子里的一切将如被诅咒的睡公主的城堡般开始冬眠。

  深夜十二点将不再传出指尖与键盘触碰的声音,SaYoNaLa的生命力值将慢慢减少——她回家之后能连上水木的可能性几乎是零,而且她觉得她的身体和思想有一部分是需要冬眠的。

  在她还在那个小县城念书的时候,有一次是周末的上午,她还在睡懒觉,电话响了,是那个叫木的男孩。他认为她是信任他的,因为她曾经告诉他那天上午她的父母会出门去。

  喂……我还在睡觉,有什么事再说吧。她有些不耐烦。

  我想过去你那里……你起床吧。他坚持想去看她。

  她想了想,就对他说,好吧我给你开着门你自己过来。

  他对她说你睡吧我到的时候叫醒你。

  我有睡着的可能哦,呵呵。

  那我就用唤醒睡美人的方式唤醒你。

  可是木连她的手指都没有碰到过,一切只是他在幻想。她锁上门关上窗,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回到舒服的床上。木乒乒乓乓地扣响她的门,没人回答他。

  当她再见到木的时候向他轻描淡写:临时有事出去了。

  其实木是个很骄傲很有才华的男孩子,她认为。但是他在她面前却沦落成输家。几年过去了,居然还会在打电话给她,问她,你究竟喜欢过我么,哪怕是一点点?

  男人说话带着哭腔,在一个女人看来是可耻的事情,尤其是当他哀求她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我不能骗你。我是一块拒绝流泪的冰,讨厌别人试图感动我的任何行为或话语。为什么?木的声音充满绝望。

  我的世界有我的规则,而我并不追求理由。

  她记得木的脸,那是一张她不感兴趣的脸。可是空的脸仿佛被水浸坏的旧照片,开始淡掉隐去。冬天的风吹落路边杨树上最后的那些叶子,每一片都可能像空的脸,却被行人踩得咯吱咯吱乱响,粉碎的微笑。

  他:你写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她:当然不是,至少不全是.

  他:但是很凄美,冷艳得可怕。

  她:我说过我是收集爱情失去了灵魂的尸首建造一个叫做爱情公墓的天堂的守护者。

  他:天使的工作,魔鬼的角色?呵呵。

  她:魔鬼的工作,天使的角色。呵呵。

  他:你……

  她:??

  他:很不快乐。

  她:呵呵。我忽然想问你,企鹅生活在哪里?

  他:奇怪的话题……南极啊。

  她:嗯,可是你在北京。

  他:我是企鹅?

  她:企鹅是很可爱的。

  他:你说过我是没有名字的孤独企鹅。

  她:嗯,我快要回家了。

  他:你的家在南方?

  她:嗯,没有暖气帮我抵抗冬天的地方。

  他: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她:不用的。我约了同学一起走。

  他:还能再见到爱尔兰咖啡么?

  她:春天来的时候,我会回来。

  他:再开的花不是先前的花,你说过的。

  她:所以我喜欢冬天。很多东西都冬眠了,包括心底那一点残存的爱情。

  他:可以不冬眠么?

  她:呵呵我不是说过么这是规则。

  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聊到凌晨。天亮的时候他对她道早安,然后他们去吃早饭。再然后他们又回到电脑前。Oicq好友名单中的很多头像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这一夜有多少人来过这里?

  有的只是聊过一次的陌生人,她甚至想不起他们怎么进到她好友名单里的了。有的是熟识的人,为了方便联系加为好友。空的头像也是傻企鹅,沉默地微笑着。聊天记录很长很长,要翻N多页才到底。可惜那是记录的旧的故事了。

  她上线的话,一般都会有好多人来打招呼,问她做个朋友怎么样。可是这么多的人,不认识,彼此都没有过最起码的了解。最无味的开场白,你好之外还是你好,叫人不耐烦。

  他:夏天结束的时候我可能要去东京学习和生活。

  她:可以看到樱花了。

  他:可能会想起你。

  她:呵呵,有些东西,只能看一眼,便会消失,你可记得这话?

  他:天!又是规则,死不变的规则!

  她:不是,只是生活的bug。

  他:我忽然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并没有约什么同学,她一个人回家。简单的行李,没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东西。北京西站许多乘客来来往往,他们有着不同的目的要去不同的地方,可这一刻他们都在同一个地点中转。红色的字幕显示着车次发车时间和终到地点,她静静地推着小行李箱向前走。

  一个穿灰色套头衫的男生抱着一大束红得要滴血的玫瑰从她身边横跑过去,不小心撞了一下她的箱子。他停下来对她说对不起,她微笑地摇摇头。她注意到他在道歉的时候摘下一只耳塞,它在他胸前晃荡,她似乎听见放的歌是Elva的《红蔷薇》。

  他:不要总叫我寂寞企鹅了。

  她:嗯?

  他:可以叫我荣。

  她:荣?噫~~恶俗的名字。

  他:呵呵,你真不客气。

  她:那么你可以叫我函子。

  他:哦,函子。

  她:哦,荣。

  差一点点她就要开口问那个男孩子你是不是叫荣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函子的女孩。当然她没有那么做。她低下头,扯一扯灰色的帽子,继续往前走去。

  “Reco!”一个女孩兴奋的喊声。

  刚才那束玫瑰的后面,穿灰色套头带帽衫的男孩和一个穿白色长统袜子的小巧女孩紧紧相拥。

  很多人在看他们。她只看了一眼,看见他们的嘴唇紧紧挨在一起。

  奇怪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奇怪的应该还有别的什么。

  说不定荣和函子从来就不曾相识过,甚至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切只因为寂寞,产生幻觉,仿佛是梦,做不醒的梦。但又不是梦,因为梦往往是完美的,她却固执地喜欢唯美的残缺。

  滴血的红蔷薇,独腿锡兵,柔软冰凉的指尖,已经不记得昨天中午和荣说的是“さようなら”还是“さよなら”了,也许是“さようなら”,反正她认为这再见的残缺胜过farewell的决绝。其实他们对彼此仍是一无所知的。

  如果想得更深入一些……

  长发的末梢开始分叉,如被烧过的恐慌蔓延着。她开始考虑该去剪一个什么样的发型。最好象林忆莲那样短,干脆。等春天来的时候再说吧。原来他们是只见一冬的,如同萍聚。

  在火车焦躁不安的隆隆声中,北京离她远去,她躲开了下一场沙尘暴的袭击。

  要知道,空城计有一个很让她喜欢的解释——当爱人离去后,这里便成了空城。

  空城,却是很美的东西……尽管幻如水中月镜中花。

  未经作者允许,不得以任何形式进行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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