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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投稿:令人厌倦的文字

http://www.sina.com.cn 2003/08/08 08:35  新浪教育

  欢迎更多网友的投稿,不论是文字、图片还是音乐、动画,只要是原创!让我们一起和你分享信手涂鸦的快乐!

  作者:陈莺音

  我对自己说,文字是令人疲倦的,却欲罢不能。

  如果我有一个故事要说,却没有一口气就说完,那么停顿之后的接续将是痛苦的事情。比如艾珈珊许信邢知涯的故事。

  我不想让艾珈珊死,可是朋友说,你的故事里讲起死亡,都只敢轻轻带过去。我说是的,死亡,是我一直害怕的东西。那一年外公一夜之间冰凉了没有了,我总觉得那是不可接受的。可是死亡是如此现实的东西。刺激我,说我不勇敢,我接受这样的挑衅,只是,我仍然只敢轻轻带过死亡。

  写了很多密密的文字在空白的图画纸上,感觉到纸依然是空虚的。就拿过来撕掉,嚓嚓的声音刺耳得很。我会这样对待自己不满意的作品。如果是在电脑上写,就按住shift+delete。即使想找也找不回来的决绝。

  《爱阑珊》写在深绿色的硬皮笔记本上,就没有嚓嚓地撕掉,只是拿出钢笔来打几个大叉,就算把那些内容抛弃。然后用亮色的签字笔标记出新的片段的开始。纸笔是死板的东西,但是会随时在那里,又觉得比电脑屏幕要温暖许多。我想我更喜欢纸笔。

  我觉得很疲倦,可是停不下来。很长时间里,感到恐惧。我对琛说,你不知道我是这样疲倦,但是不是因为清华的学业重。其实人不需要想得太多都能够写出很多东西来的,有些潜意识的意味。

  然后我跑去校友录上说,北京是一个如此寂寞的城市。于是珠子接着说,安顿如何如何说……我说,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书,安顿的书,一本都没有看过。珠子去年问我是不是看过亦舒的书,我老实地说没有。

  而琛只是说,有一次去八大处,走到没有路了,三个多小时才出来,感觉到生活还是美好的。

  在家的时候父亲大声呵斥我说,我看你的稿费都还没有拿到一千块!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大声呵斥过我。可是他后来还是说,你只要拿到毕业证书,怎样都好。

  稿费?稿费一直没有来。好几个朋友的稿件发表在那里,我觉得应该给他们稿费。可是杂志社还没有给我钱,我也不知道应该给他们多少钱。有一次在水木清华BBS文学版看到一个叫丹妤的女孩子在贴发稿费的文章,说谁谁谁过来领。我只会一个一个地给他们发信,因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下午打电话给杂志社。接电话的是一个说话诚惶诚恐的男人,说他自己姓吴。他说稿费已经开给管财务那边了,但是他不清楚具体什么时候能到我这里,因为他是新来的,而且财务不是归编辑部管。我问了一下稿费标准,他说是40到100元/千字,我们的也许是40元/千字吧。那个男人又一迭声地说放心放心一定会寄过去的,我感觉自己好象是凶恶匪徒一般,叫人害怕。他说最近事情非常多,所以也没有回复我发过去的邮件。我理解地说刚过完年大概都是这样的,他赶紧说是是是。

  我放下电话,觉得很疲倦。我是把钱看得太淡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很是尴尬。小时候母亲让我买茶点招待客人,找零的钱,我一角两角都放回她的钱包里去。她说你留一些自己零花也好,我只是厌恶地摇摇头。我如果要买东西的时候我再问你要。

  人是必须现实的,精力也有限,我知道这一点。很快的,一年半过去,毕业了,走出去,工作。听说了太多荣耀或者惨败的战绩,轮到我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朋友说到时候我们也会变得俗气起来,讨好领导……依靠各样的关系。我曾经在oicq上对一个人说,没有关系,如果工作了就真能让你的思想死亡,那你也就没有必要再写下去了。而如果居然苟活下来,那就让它更旺盛地活下去。呵呵,和恋爱一样,要是要走的爱人那就没有必要留。于是他说,写作是一场青春的闹剧。

  我经常去文学版看别人写的东西,我知道我正在写的,只能叫做文字,不是文学。文学在我看来是高深的。

  而他们常常就某个人或某篇文章讨论起来。有时候是林夕,有时候是亦舒,这几天是安妮宝贝。我几乎不说话,我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说话的人。在BBS上很容易就会因为意见不同而跟出很多帖子来,看着看着,眼睛和心都疲倦。

  在家的时候只能上街去书店翻书看,看到韩寒的《毒》,黑色的封面,我很欣赏里面的照片。韩寒是有才气的男孩子,父亲总是说,韩寒是韩寒,你是你,你是女孩子。他是因为学习不行了,才转了写作,而且人家也有那样的天分,你却不一样,只是单纯地喜欢。我点点头说,是。我从来未想过拿自己和哪些作家比较,我就是我,为我的文字疲倦。

  还看到一本书皮是暧昧的深粉红色的书,书脊上印着:安妮·宝贝。我知道那不是安妮宝贝,我觉得很可笑。还有一排名字仿佛是BBS上跟帖一样的书,《谁动了我的奶酪》、《我能动谁的奶酪》、《我就要动你的奶酪》……我又笑出声音来,笑过之后觉得眼睛很疲倦。

  但是无论怎样疲倦,我必须挣扎起来前行。在我能够行走的时光中,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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