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职场--我寒假里的20天俄语翻译生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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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03/05 17:03 21世纪人才报 | |
这个寒假,我从武汉跑到福建干了20天翻译,年也没在家里过,大年初一还在上班。现在抄取片段,作为对我初涉职场的纪念吧。 1月15日(第一天) 穿上防尘衣帽,却感觉自己整个儿成了一粒灰尘。 我被安排到“等离子蚀刻”工艺间。长这么大我第一次从人家口里听到这个名词, 工艺间里排列着花花绿绿的仪器,各种管道纠结得错落有致,不知道从哪台设备哪个部位传来的轰鸣声。 弄了半天才知道,原来等离子蚀刻,不过是制作硅片百多道复杂程序中的某一步! 带我进来的同学走后,女专家娜塔莎叫了声“丽达”(我的俄文名),于是我知道,我正式开始了我的翻译工作。 娜塔莎个子小小的,眼睛含笑,声音温柔如轻风,但却导致发音模糊不堪。 男专家卜拉特身材高大,略嫌臃肿,走路有点重心不稳,一口大舌头俄语(他说话舌头伸不直),说话时从来不看我,视我如空气。我气坏了,不就是见面时多问了几遍他的名字嘛,也不用这样藐视我吧,以后一定让他刮目相看。 初次翻译时,我耳朵竖得比兔子还直,听懂的单词却没一半,连蒙带猜翻出来的中文连我自己都怀疑其语法逻辑的正确性,其他人更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我。但是不能够落荒而逃的,所以只能面红耳赤,咬了牙挺过去。 昨天听他们说,有一个翻译一边翻译一边额头滴汗,当时只当笑料,没想到今天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1月16日 董师傅说,硅在人在,硅亡人亡,人与硅片共存亡。 我们都哈哈大笑。 时间过得很快,4个小时后有人喊下班。 于是刷了下班卡,干脆连上班卡也一起打了才去食堂吃饭。青椒里的鱿鱼好大块啊! 1月17日 开会时组长安排我在春节期间给厂长当个人翻译。 “厂长?但我还没见过厂长啊?”我脱口而出。 “你见过的。”一旁的师兄道。 我想了想,看了看名字,罗克杰夫,明白过来,厂长就是昨天那个夸过我的、领导模样的俄罗斯小老头。 我对组长点了点头,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的。 1月19日 后天就是大年30了。 车间里除了两个老外,人走得干干净净,说要趁春节赚点加班费的老师傅第一个不见了。 桌子上堆满了英文的、俄文的说明书。显微镜旁边,蓝色的集装箱静静地躺着。 过年的气氛,在这个要求无尘的洁净房里,懒懒地打着瞌睡。 1月21日 除夕夜,董事长夫妇与全体员工共度晚餐。通知上这么写的。地点竟然在小食堂!我们背地里都骂董事长抠门。 董事长是个时髦女性,头发烫成大波浪披在脑后,身上绑着小桃红色软呢套裙,搭着同色系的披肩,手上如果再牵条哈巴狗,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贵妇人。入席前她不停地对我们这些翻译指指点点说:“你们安排专家坐啊,叫他们坐啊......”背过身去还狠狠道:“真不会做事!” 气得我够呛。心想她不过是入了港籍的福建人,回来以港商身份投资,就挖空心思地克扣员工的每一分钱。 我和另一个翻译坐在一堆不认识的专家中间。我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就开始不停地发表我学过的几句祝酒词。 桌上两三次出现断粮景象,光秃秃的盘子摆在那里甚是扎眼。好在老外爱喝酒,把中国白酒当伏特加一样地灌。吃到尾声时,他们兴致比我们还高,就在席间高歌起来,一个个都随着音乐的节拍摇头晃脑,手上还挥舞着拍子。我们几个翻译也凑热闹跟着一起唱,害他们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这真是一群快活的人,我很喜欢他们,没想到的是,平时凶巴巴的卜拉特也在其中。 1月23日 厂长是个可爱的老头子,有点小驼背,走路时步子跨得很大,手插在口袋里,一副雷厉风行的绅士模样。偶尔对我眨眨眼。 上午开完会,他对我说,可怜的丽达,休息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我真是困极了,于是我就回来美美地睡了一觉。 1月26日 开会时来了一堆专家,我只好在厂长旁边坐下,平常我都坐他对面。 中方的工程部负责人开始汇报情况。我心里如战鼓般咚咚作响,脑袋里的弦绷成一根直线,好象随时都会断掉。 好在没什么大问题,厂长也不愿多说,会就散了。 1月27日~2月6日 日记本上一片空白。 走的那天和娜塔莎拥抱告别,她送给我一盒巧克力。 卜拉特在旁边急躁地走来走去,不怎么说话。 我把巧克力分给工艺间的人,一起掰着吃了,有点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