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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两个姐妹

http://www.sina.com.cn 2004/04/21 12:54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我可不认为我们能‘塑造’任何孩子。”米兰达折起妹妹的来信,把它放进抽屉里。“我当然希望奥雷丽娅能送来我们要求的那个孩子,不过她也可以趁机把不好管理的孩子送来。”

  “你记得我们在信上也说了,如果汉娜来不了的话,可以让丽贝卡或珍妮来。”简对姐姐说。

  “我们确实这么写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事情真的会变成这样!”米兰达不满地抱怨着。

  “我知道我们对丽贝卡的印象不好,不过那是三年前的她啊,”简大胆地说,“现在她一定与三年前不同了。”

  “只会变得更糟!”

  “那你就不能发发慈悲帮助她变好吗?”简低声说。

  “这可不是慈悲的问题,是个大麻烦呢!如果她妈妈这么多年都没有把她管教成个乖孩子,我们怎么能一下子把她变好呢?”

  这幢姐妹俩居住的砖房里一直弥漫着这种沮丧的、沉闷的气息,直到丽贝卡要到来的那一天。

  “如果她还像三年前那样捣乱的话,我们俩谁也别想得到片刻安生了。”米兰达一边把洗碗毛巾挂在门前的伏牛花矮树丛上,一边叹着气。

  “但是不管有没有丽贝卡,我们都要打扫房间啊,”简反驳姐姐,“你可没有专门为一个孩子擦洗餐具、清洗房间,或者烤面包,你连双袜子都没有给她买呢。”

  “你可能不了解奥雷丽娅,我可清楚得很,”米兰达回应,“我去过他们的家,看到过那一大群孩子,衣服都互相胡乱地穿,而且根本不管是否穿反了。我知道他们过的什么日子,你也很清楚。我猜这孩子来时肯定凑合着穿其他姐妹的衣服,好看起来像样点。她可能穿着汉娜的鞋、约翰的衬衫,还有马克的袜子。我猜她长这么大什么针线活都没做过,说不定顶针都没戴过哪!但是她早就应该为来到我们家作点准备了。我给她买了一块原色的细棉布,还有一块棕色的方格花布来让她缝衣服。当然这些活她不能无师自通,她很可能都没见过掸子呢。要把她训练得融入我们的生活方式可真不容易啊,对我们来说,她就像个未开化的野人。”

  “她一定会有所变化的,”简说,“说不定会比我们想像得更顺从呢。”

  “不管她是否顺从,我们说的话她都得当回事。”米兰达最后一次用力地摇了摇毛巾,不悦地说。

  米兰达当然是个有善心的人,不过她的心脏除了制造血液、血液循环外就没派过别的用场。她很公正,尽职尽责,勤俭节约,而且总是定期去教堂和主日学校,她还是传教士社团的忠实支持者。人们很想在这些令人敬畏的美德之间发现一点世俗的瑕疵,毕竟这会让人们觉得她是活生生的人,不过似乎还没有人发现她有什么可爱的缺点。她只在附近的学校里受过一点教育,因为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管理房子、农场以及家务上。而简和奥雷丽娅上过专科学校,还在女子寄宿学校受过两年教育。因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言谈举止上,米兰达和两个妹妹仍然有所差异。

  简心中有着深深的忧伤,并不是由于父母去世的那种自然悲痛,而是比这还要痛彻心扉的忧伤。年轻时,她曾经与汤姆·卡特订婚,尽管汤姆一文不名,不过他毕竟有时间,也有颗温柔的心。随后,战争爆发了。汤姆是第一批应征入伍的战士。到那时为止,简一直对汤姆怀着平静的、友好的喜爱之情,但对她的国家却没有这样的热爱。然而充满危险和焦虑的战争时期给人的心里注入了新的感情。生活不再是简单的一日三餐,不是每天做饭、洗衣、缝补和去教堂礼拜了。村里关于个人的闲言碎语消失了,一些崇高的大事取代了每日里的鸡毛蒜皮。村子里充满了母亲和妻子庄严的忧伤、父亲和丈夫的悲痛。在那个非常时期,人们变得能够自我献身,对他人怀有巨大的同情,愿意帮助承担彼此的负担。在国难时期,男人和女人都迅速长大了,而简也从原来平淡的生活中惊醒,她的生活有了新的希望、新的恐惧和新的目标。一年后——在这一年中,几乎每个人每天都在心惊胆战地看着阵亡战士名单——一封电报说汤姆在前线受伤了,而一向安静的简连姐姐都没问就打点行李上了南方前线。她及时赶到了,在汤姆痛苦的时候握着他的手,给了他一颗燃烧着爱情之火的新英格兰女孩的心,把他拥入怀里,让他长眠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就这样她的爱情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但至少,汤姆在临死的时候感受到了爱情的温暖。

  汤姆牺牲后,为了她心爱过的人,简又在前线停留了几个月来照顾其他受伤的战士。等她回到家乡,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更加成熟的女人。尽管在随后的几十年里,她从未离开过利佛保罗,变成一个像她姐姐和其他新英格兰终身未嫁的女性那样的一个普通妇女,但这只是一种假象。在她平静的外表下,跳动着一颗时时回响着少女时代激烈爱情的心。在尝透了爱情的美好、等待和痛苦之后,这颗可怜的、忠实于爱情的心脏仍然在跳动着,尽管甜蜜的回忆还有挥之不去的感伤都是秘密的,任何人都不知晓的。

  “你太温和了,简,”米兰达曾经对她说,“你总是很温柔,要不是我让你变得硬一点,你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

  现在已经过了科比先生的马车到村子的时间了。

  “马车应该来了,”米兰达说,第二十次紧张地看着屋里的那很高的钟表,“我认为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在她的脸盆架上搭了两条厚毛巾,床也铺得很舒服,不过孩子们总是把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

  由于米兰达总是沮丧地认为丽贝卡一定会给这个家带来些灾难,受其影响,简的心情也很低落,还隐隐有些担忧。在丽贝卡到来这件事情上,两姐妹惟一的区别就是米兰达总是担忧着她们将如何忍受丽贝卡,而简却担心丽贝卡会怎样忍受这两个姨妈呢。出于这种担心,简从后楼梯上楼拿来了一个插着苹果花的花瓶和一个红色的西红柿针垫,让它们给丽贝卡的房间增加点活泼的色彩。

  马车停在了院子的侧门,科比先生扶着丽贝卡像个真正的淑女那样走下马车。她谨慎地把那一大束有些凋谢的丁香花放到米兰达姨妈手里,并小心地亲吻了姨妈。

  “你不需要这么麻烦地带花过来,”这位优雅得体的姨妈说,“到季节时,这个花园里总是开满了花。”

  简过来亲吻了丽贝卡,比姐姐更加亲切。“杰里米先生,就把箱子放在门口吧,下午我们再把它搬到楼上。”

  “索娅姐妹们,要是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帮你们把它搬上去。”

  “不用了,你别耽搁了赶马车。下午肯定会有人从门口路过的,我们让他帮忙就可以了。”

  “好吧,那再见了,米兰达、简。你们现在有个非常活泼的小家伙了,我认为她一定是个好玩伴。”

  听到科比先生给这孩子用的形容词“活泼的”,米兰达不禁立即打了个冷战,她一直认为除非绝对需要她才会看看孩子,否则连孩子的声音都不愿听到。“我和简可受不了吵闹声。”她不悦地说。

  科比先生意识到他说错话了,不过他不习惯和别人滔滔不绝地解释,于是他笑了笑,赶车走了。一路上,可怜的科比先生一直在试图寻找出一个比“活泼”更安全的形容词来描述他可爱的小乘客。

  “我带你上去看看你的房间,丽贝卡,”米兰达说,“关上你背后的纱窗门,免得苍蝇飞进来;尽管现在还没有苍蝇蚊子,不过我想让你一开始就养成这个好习惯;把你的东西随身带上来吧,免得你再下楼取,以后做什么也要仔细想好,免得多走冤枉路。在门口的那块小毯子上蹭蹭鞋,把你的帽子挂在门口吧。”

  “这是我最好的帽子。”丽贝卡说。

  “那就把它带上楼来,放进你的衣柜里吧,不过我可不认为你带了最好的帽子。”

  “这是我惟一的帽子,”丽贝卡解释道,“我日常带的帽子不适合带到这里来,因为范妮已经快把它弄烂了。”

  “把你的遮阳伞放在门口的柜子里。”

  “姨妈,我可不可以把它带进我的屋子里啊?那样我觉得安全些。”

  “这附近可没有小偷,即使有,我猜他们也不会对你的遮阳伞感兴趣的,不过你可以带上来。要记住从后楼梯上下楼,前楼梯铺着地毯,我们通常不用;在楼梯拐角要注意,而且上下楼梯都要靠右边行走。上去洗洗脸,梳梳头,然后你可以下来,随后我们再整理你的箱子,晚饭前把你安顿好。你最好穿从后面系扣子的裙子。”姨妈把她带进了她的房间,一路上指点着她要注意的规矩。

  丽贝卡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胸前那一排褐色珍珠纽扣,勇敢地说:“从后面系扣子的裙子?那恐怕不行。如果你有七个孩子,你根本没时间去帮他们系扣子或者解扣子——他们必须要自己做这些事情。我们七个在家都是自己系扣子,所以我们都穿前面系扣的衣服。米拉才3岁,但她也自己系前面的扣子。”

  米兰达关上门什么也没有说,但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似乎比说什么责怪的话还要有力。

  丽贝卡站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打量着周围的东西。每件家具前面都铺着一块四方的油布,四脚床下还放着一块可以拉出来的小地毯,而床上铺着缀着流苏的白色花条纹布床罩。

  房间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干干净净,但是天花板太高了,丽贝卡有点不习惯。这是一间朝北的房间,窗户细长,向外可以看见后面的建筑物和谷仓。

  不是由于房间——它比丽贝卡在农场的房间舒适得多——看不见窗外的风景;当然也不是因为长途旅行,因为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疲惫;也不是因为对陌生地方的害怕,因为她喜欢新地方而且可以很快适应。出于某种奇怪的、无法理解的情绪,丽贝卡把她心爱的遮阳伞放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摘下她最好的帽子用力地扔在梳妆台上,一把掀开床罩,一屁股坐在床中间,躺了下来,顺手把床罩蒙在头上。

  过了一会儿,门静静地打开了。在利佛保罗,敲门这样的高雅举动是不流行的,尽管有人有敲门的习惯,那也不必为进入一个孩子的房间这样礼貌。

  米兰达走了进来,她正纳闷房间里怎么空空的,眼光便落在了床上,原本平展展的床罩现在被弄得凹凸不平,而且丽贝卡竟然连鞋都没有脱就躺在了下面。

  “丽贝卡!”

  这句话的语调似乎是从房顶上喊出来的,让人听了不由得心惊胆战。

  一个乱蓬蓬的脑瓜和两只惊恐的眼睛从床罩下面钻出来。

  “你怎么大白天连鞋也不脱就躺在这么干净的床上?你瞧你的鞋把干净的床单弄得脏兮兮的!”

  丽贝卡自知有愧地立即从床上站下来。没有什么借口,她的冒犯行为无法解释,也无法道歉。

  “对不起,米兰达姨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某种力量让我做出刚才的事情。”

  “那好,如果下次再有什么东西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就一起弄明白它到底是什么。立即把你的床单铺好,因为比佳·弗来哥正把你的箱子搬上来呢,我可不想让他看见你的房间乱糟糟的,否则他会宣扬得整个小镇都知道。”

  当科比先生那天晚上回家后,他搬了张椅子来到坐在后门廊上的妻子旁边。“妈妈科比叫自己的妻子为妈妈,具体原因见后文。——译者注,我今天从枫林带了一个兰德尔家的女孩来。她是索娅姐妹的亲戚,要来与她们一起住。”他说着坐了下来,开始前后摇晃着。“她就是奥雷丽娅的女儿,奥雷丽娅和苏珊·兰德尔的儿子就在我们到这里住之前搬走了。”

  “那孩子多大?”

  “大概10岁,不过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老天,如果你听到她说话,一定以为她100岁呢!一路上,我被她问得没法回答。我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古怪的孩子,不过我敢说她是最古怪的。她不算漂亮——脸上只有那双眼睛特别与众不同,不过她要是长大了,而且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特别的话,肯定会出落成十分漂亮的姑娘。老天,我真希望你能听听她说话。”

  “那样一个小孩子对陌生人能说什么呢?”科比太太回答。

  “不管是陌生人还是熟人,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差别,她可能会对马车讲话,也可能和磨盘说话,即使你让她站着不动,她还可能跟自己说话呢。”

  “那她都说些什么?”

  “我可没法重复她说的话。她让我太吃惊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分析了。她有把粉色的遮阳伞——看起来像孩子玩的玻璃玩具似的,她拿它当个宝贝似的。上午太阳太热了,我建议她打开伞,不过她说舍不得打开,害怕会退色,她还把阳伞用裙子盖起来。她说那是她最心爱的东西,不过照顾起来很麻烦。她就是这么说的,我就记得她说的这一句话:‘它是我最心爱的东西,不过照顾它确实很麻烦。’”说到这儿,科比笑了起来,把椅子向后摇晃着斜靠在墙上。“还有另外一件事,不过她怎么说的我记不清了。她在说马戏团游行,以及坐在车子里的舞蛇女子,她这么说的,‘她太漂亮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科比先生,她也会让你喉头发干,不住地咽口水,而且还会感觉后背上一阵阵地发冷。’过两天她会来看看我们,到时候你自己就知道她是怎样的孩子了。我真不知道她怎么能忍受古板的米兰达·索娅——可怜的小家伙!”

  整个利佛保罗或多或少地都公开表示了这种疑问,不过在这一问题上,有两种主要看法:一种是大家认为索娅姐妹把奥雷丽娅的一个孩子接过来供她吃住和上学真是慷慨仁慈,另一种看法则认为让她受教育会花费与本身价值不成比例的价格。

  丽贝卡给妈妈的第一封信似乎表明她确实也认同后一种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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